第一章死之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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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秋水凝視著杯中的酒。
“你想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慕容秋水間韋好客:“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你想呢?”慕容秋水沉良久:“姜斷絃一向是個怪人,怪人做的事總是讓人想不到的。”
“那麼你準備怎麼做?”
“我想我們大概只有照著他的意思做了。”慕容秋水說:“我們好像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他忽然又笑了笑:“其實我也並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被殺的人能死得好看一點,殺人的人也比較有面子,殺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殘廢,的確不是一件光榮的事。”韋好客沉默。
“最重要的一點是,姜斷絃比我們更想殺丁寧。”慕容秋水說:“這一點我確信無疑。”韋好客沉默了很久,才問慕容。
“你有把握能讓丁寧站起來?有把握能說動諸藹仙?”慕容秋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諸葛仙也只不過是個人而已,只要他是人,我們總能想得出法子來對付他。”三小巷中清寒依舊,賣花的老人,仍在賣從遠方捎來的仙人掌花。
姜斷絃把雙手攏在衣袖裡,慢慢的踱進了這條小巷裡。
他在東扶桑的一個小島上學刀三年,這種走路的姿勢,就是他從那個小島上的武師們那裡學來的。帶著種說不出的懶散疏狂之意。
看見了他,賣花老人疲倦蒼老的臉上每一皺紋裡,都擠出了笑容。
“執事老爺,今天要不要買一罐我的花?”姜斷絃停下了腳步,站在老人的花擔前,看著老人滿是皺紋的臉,臉中的笑意溫暖如冬陽。
“我喜歡你的花,我也喜歡你這個人。”他說:“你的花來自遠方,你這個人是不是也從遠方來?”老人枯笑:“我已經老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只不過在這裡等死而已,幸好我的花還年輕,新鮮的就像一個十四歲的女處。”姜斷絃也笑了。
“十四歲的女處,正是我這種年紀的男人最喜歡的,所以我每次看見你都忍不住要買你一罐花,到現在為止我好像已經買了十六罐。”·“不錯。”賣花的老人說:“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六罐。”
“我每次買花的時候是不是都要付錢?”
“是。”
“我通常都用什麼來付?”
“通常都是用一種用絞刀從銀塊上剪下來的散碎銀子。”老人說:“而且通常都給的比我要的價錢多一點。”一你有沒有看見過我是從什麼地方把銀子拿出來的?”姜斷絃間。他間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奇怪了,可是賣花老人依舊很快的回答。
“我看見過。”老人說:“我是一個窮的要命,已經快要窮死了的窮老頭,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總是要特別亮的。”他說:“每次我看見你拿出那個脹鼓鼓的錢包來的時候我心裡總是忍不住要嘆一口氣。”
“那麼你當然也看清楚了我那個錢包是什麼樣子了?”姜斷絃問老人。
“我看得連口水都要下來了,怎麼會沒有看清楚。”老人說:“你那個錢包,看起來就像個包子,下面鼓鼓脹脹的,上面打折的地方用一牛筋緊緊繫住,要解開還真不容易。”
“你既然看得這麼清楚,那麼你一定也看見了我從什麼地方把這個錢包拿出來?”
“你好像是從袖子裡拿出來的。”老人說:“你好像總是喜歡把一雙手攏在袖子裡。”
“我是不是總是用右手把錢包從左面的袖子裡拿出來,然後再用左手把繫住錢包的牛筋解開?”
“是的,好像是這樣子的。”老人想了想,又加強語氣:“就是這樣子的。”姜斷絃看著他,一雙眼睛忽然變成了兩釘子,盯在他臉上。
一個貧窮的賣花老人,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在一種很湊巧的情況下偶然相遇,一個人想賣花,一個人要買他的花。
在這種情況下,這麼樣兩個人,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對話?
有些話說得本就莫名奇妙。
姜斷絃這一生中從來也沒有說過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其中一定有深的含意,含意越深,別人當然也就越難了解,他為什麼要向一個賣花的人說這些話?能明白他意思的人絕不會多。
奇怪的是,這個看來平凡而又愚蠢的賣花老人,倒反而好像很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