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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絕代劍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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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鶴亭面容驟變,喝叱道:“那邊谷地之中,必生變故——”不待語聲說完,身形已向來路掠去,來時雖慢,去時卻快,接連數個縱身,已到山谷入口之處。

這景物佳妙的世外天,卻已全無方才景象。

慘呼聲漸少漸渺,隆隆響聲卻仍不絕於耳。

山石漫,煙火沖天,四面山崖半已倒塌。

柳鶴亭呆呆地望著這漫天飛舞的山石煙火,掌心不覺沉起一掌冷汗。

“我若是走遲一步,留在谷中,此刻那裡還有命在!”一念至此,更是滿頭大汗,涔涔而落,突想起坐在谷中的數十個黃巾漢子。

此刻只怕俱都肢斷身殘,心中不覺更是悲憤填膺,只聽身後突地傳來一聲悠長的嘆聲。

想必陶純純心中比自己還要難受!

他不伸手握住她的香肩,終於歸為寂靜。

但他的腳步,卻變的無限沉重,他自己也不忍再回頭去看一眼,只是在心地暗問自己!

“這是誰下的毒手?這是誰下的毒手?”再次轉出谷外,山雖仍和方才一樣蒼茫。

大地雖仍和方才一樣靜寂,但這蒼茫與寂靜之中卻平添無數淒涼之意。

他們沒看方才走過的山路,緩緩前行,突地陶純純恨聲說道:“烏衣神魔!一定就是那烏衣神魔?”柳鶴亭心意數轉,思前想後,終於亦自長嘆一聲,低聲說道:“不錯,定是烏衣神魔。”又是一段靜寂的路途,他們身後的山林中,突地悄悄閃出兩條人影,閃避著自己的身形,跟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陶純純柔順如雲,依在柳鶴亭堅實的肩頭上,突地仰首悄語:“後面有人!”柳鶴亭劍眉微剔,冷哼一聲,裝作不知,眼看前面便是自己與戚氏兄弟相遇的那條山道。

朦朧中,山道上似乎還停留著數匹健馬,他腳步越來越緩,其實卻在留神分辨著自己身後的聲音。

突地大喝一聲:“朋友留步!”掌心一穿,身形突地後掠數丈,眼角一掃,只見兩條白影在林中一閃。柳鶴亭轉身正待撲去,那知林裡卻緩緩走出兩個披著長髮的銀衫少女來,緩緩向他拜倒,這樣一來,卻是大出柳鶴亭意料之外。他不知這兩個銀衫少女為何單獨留下,跟蹤自己,亦不知自己此刻該如何處置!

只覺一一陣淡淡幽香,隨風飄來,陶純純又已掠至身後,說道:“跟蹤我們的,就是她們麼!”柳鶴亭點了點頭,乾咳一聲,低聲道:“山野之中你兩個年輕女子,怎能獨行,還不快些回去!”他想了半天所說言語,不但沒有半分惡意,而且還是頗為關切。

陶純純噗哧一笑,柳鶴亭面頰微紅,低聲又道:“你兩人若在偷偷跟蹤我,莫怪…莫怪在下不客氣了。”語聲一了,轉身就走,他生平和,極難對人動怒,對這兩個弱質少女,更是難以說出兇惡的言語,只當自己這一番說話,已足嚇得她兩人不敢跟蹤。

那知突聽這銀衫少女嬌喊道:“公子留步。

柳鶴亭劍眉微皺,停步叱道:“你兩人跟蹤於我,我一不追究,二不查問,對你等已有極為客氣,難道你兩人還有什麼話麼?”轉過身去,只見這兩個銀衫少女跪在地上,對望一眼,突地以袖掩面,兩哭泣起來。

香肩動,真是哭的十分傷心,秋夜荒山,面對著兩個雲髻蓬亂,衣衫不整,哀哀痛苦著的少女。柳鶴亭心中怒亦不是,憐又不是,一時之間,作聲不得。

陶純純秋波一轉,瞟了他一眼,婀娜走到她兩人身前,道:“你倒哭些什麼!能不能告訴我!”語氣之間,充滿憐惜。竟又對這兩個無故跟蹤自己的少女頗為關懷。

只見她兩人突地抬起頭來,淚滿面,泣著道:“姑娘救救我們…姑娘救救我們…”一齊伏到地上,又自痛哭起來。

啼聲宛轉,悽楚動人,朦朧夜,看著她兩人伶仃瘦弱的嬌軀,柳鶴亭不長長嘆息一聲,低聲又道:“你兩人若是有什麼困難之事,只管對這位姑娘說出便是!”陶純純嬌靨之上,梨渦微現,瞟了他一眼,輕聲道:“對了,你兩人若是有什麼困難的事,只管對這位公子說出好了!”柳鶴亭呆了一呆,還未完全領略出她言下之意,那兩個銀衫少女又一齊嬌啼著道:“真的麼?”柳鶴亭軒眉道:“你兩人若有…”乾咳一聲,倏然不語。

陶純純眼波一橫接口道:“你兩人若被人欺負了,或是遭著了很困難的事,說出來我和這位公子一定幫你解決,絕對不會騙你們的。”左面的裉衫少女,伸袖一拭面上淚痕,俯首仍在哭泣,道:“這件事只要姑娘和公子答應,就能救得楓兒和葉兒一命,否則…”語聲未了,兩行淚珠,卻自涔涔而行,目光映影,山風拂發,仃伶終女,弱質仃伶,悽楚動人。陶純純星眸凝睇,長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陶純純道:“這位公子已經答應了你…”右面的銀衫少女仍然不住哭泣,一面哀聲道:“姑娘若不答應,葉兒和楓兒一樣還是沒命,只望姑娘可憐可憐我們…”陶純純輕輕一聲嘆息,緩緩說道:“他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們,難道我還會不答應麼,快起來,不要哭了!”左面少女哭泣雖止,淚痕卻仍未乾,也輕叩了個頭,哀哀道:“我只怕…”柳鶴亭劍眉微皺,低聲道:“只要我等能力所及,自無話說,此事若非我等能力所及…”左面少女接口道:“葉兒早就說過,只要姑娘和公子答應,一定可以做到的。”右面少女直地跪在地上,早已不再哭了,目光一會兒乞憐地望向陶純純,一會兒乞憐望向柳鶴亭。

輕輕說道:“只要姑娘和公子將楓兒,葉兒收為奴僕,讓我們跟在身邊,就是救了我們,否則…”眼眶一紅,卻似要哭了起來。

柳鶴亭不一愕,心中大奇,卻見陶純純秋波一轉,突地笑道:“這件事容易得很,我們既然答應你,當然不會反悔!”葉兒和楓兒破涕為笑,輕恰恰地又叩一個頭,嬌聲道:“婢子拜見公子、姑娘!”纖微扭,盈盈立起,又有淚痕,又有泥痕的面靨上,各各泛起一絲嬌笑。

陶純純帶笑看著她們,半晌,又道:“不過我要問問你們,你們是不是被那兩個“將軍”命令來跟蹤我們的?”葉兒,楓兒齊都一愕,花容失,眼波帶驚,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知所措地對望幾眼,卻聽陶純純又道:“可是你們明明知道絕對無法跟蹤我們,卻不敢不聽那兩個將軍的命令,想來想去,就想了這樣的絕招來對付我們。知道我們心軟,不會不答應你們的,你說是不是?”葉兒、楓兒,兩膝一軟,倏地跪了下去,左面的葉兒一聲說道:“姑娘蘭心慧質,什麼事都逃不過姑娘眼裡。”楓兒接道:“我們只請姑娘可憐可憐我們,楓兒和葉兒若不能跟著姑娘一月,無論走到那裡,都會被他們殺死而且說不定還是慢慢的殺死…”語氣未了,香肩動,哭了起來。

柳鶴亭劍眉一軒,心中但覺義憤難當,低聲說道:“既是如此,你們跟著我們就是!”轉向陶純純道:“我倒不信他們能做出什麼手段!”陶純純輕輕一笑,嫣然一笑:“你不管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柳鶴亭但覺心頭一蕩,忍不住脫口道:“我不管說什麼,你都聽我的?”陶純純緩緩垂下頭,夜朦朧中,似有兩朵紅雲,自腮邊升起。遠處傳來兩聲馬嘶,她嘆一聲道:“那兩匹馬,可是留給你們的?”葉兒、楓兒一齊破涕為笑,擰立身,齊聲應是。

柳鶴亭心中卻還在反覆咀嚼著那句溫柔的言語:“你不管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星光之下,兩匹健馬,馱著四條人影,向沂水絕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