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是真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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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一層,便是“幽靈幫”門下,身穿及膝碧綠長衫的大漢,有的手中雖仍然拿著弩箭,但大多卻已換做折鐵快刀,有的卻已橫屍地上!
中間一層,竟是那“東宮太子”項煌手下的十六個銀衫少女,以及分持刀、鏡的神如將軍勝奎英,與鐵鐧將軍尉遲文!銀衫少女手中,各各多了一條長達三尺,銀光閃閃、銀如亮銀練子槍,卻無槍尖的外門奇形長鞭,與那般幽靈幫眾,對面而立、雲鬢微亂,香氣淋漓,似乎方才已經過一番惡鬥。
靈屍谷鬼,身形依然僵木如屍,面目卻更淒厲如鬼,與另一銀簪堆發,瘦骨嶙峋,手中分持兩柄“梅花字奪”的碧衫人並肩而立!兩人不遠處,卻倒斃著兩具碧衫人的屍身,仰天而臥,全身一無傷跡,只有一道刀痕自額角直劃額下,鮮血未乾,刀痕入骨,竟將他兩人的大好頭顱中分為二!
柳鶴亭居高臨下,雖看不清他兩人面上的形狀,但從方才的兩聲慘呼,亦可想見他兩人臨前是如何驚恐,不心頭一寒,目光一轉,轉向與靈屍谷鬼面面相對的一個白衣人身上!
只見此人雙臂斜分,長袖飄飄,手持長劍——劍光泌碧,森寒如水——劍尖垂地,傲然肅立——全身上下,紋風不動——身上一襲其白如雪的長衫,左右雙肩之上,卻赫然有兩串鮮紅的血跡,衫白血紅,望之驚心觸目!雖只輕輕一瞥,柳鶴亭卻已覺得此人的神態之中,彷彿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森寒之意,這種寒意雖與靈戶的陰森鬼氣不同,但卻更加攝人心魂!
谷地之上這麼多人,但此刻一個個卻俱都有如呆若木雕泥塑,沒有一人發出半點聲音,更無一人敢有絲毫動作。
突地!白衣人緩緩向前踏出半步,雙臂仍然斜分!劍尖仍然垂地!
“靈屍”谷鬼與另一碧衫人卻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白衣人冷冷一笑,緩緩轉過身來向前走動,劍尖劃地,靈屍谷鬼手漸微微曲折,骨節緩緩作響,雙目厲張,隨之向前走出數步。
似要作勢撲上白衣人突又回身,靈屍谷鬼竟又蹬、蹬、蹬連退數步!
柳鶴亭只覺心頭微顫,指尖發冷,他再也想不出這白衣人竟是何許人物,竟能使靈屍谷鬼如此畏懼,突聽谷鬼沉聲一叱:“開!”立在圈外,手持弩箭的碧衫漢子雙手一揚,數十支弩箭閃電出,銀衫少女纖微扭,掌中銀鞭,瞬即結起一道光牆。
只聽一陣“叮噹”微響,數十支弩箭一齊落地,另一些藍衣漢子,手揮快刀一齊撲上,銀衫女子掌中長鞭一揮一層,銀光閃閃,有如靈蛇冰舞,立即又有幾聲慘呼,幾人喪命。
慘呼聲中,黑堆簪發的藍衫人突地沉聲一叱:“來!”手中“梅花銀光奪”舞起一道光幕,和身向白衣人撲去!這一招看來雖似只有一招,但他卻已將“追魂十七奪”中的熬手三招“香梅如雪”、雪地狂飆、狂飆摧花,一齊施出,當真是個密不透風,滴水難入,攻強守密,招中套招的佳作!
白衣人雙臂微分,劍尖垂地,卻仍傲然卓立,動也不動,身側亂箭飛來,亂刀砍來,他連望都未望它一眼。
此刻藍衫人施熬手攻來,他不避不閃,竟也沒有絲毫動作!
眼看這一團銀光,已將他身軀捲入,突地…輕叱,一閃劍光,一聲慘呼,一條藍衫人影連退三步,雙臂大振,掌中“梅花銀光字奪”不住顫抖,身形連搖兩搖,撲在地上,全身一無傷痕,但——一道劍痕,自額角直到頷下,鮮血如泉湧出,劍痕深透入骨!
白衣人雙臂微分,指尖垂地,仍然動也不動傲然卓立,劍光仍然一碧如水,但他雪白的長衫上,卻又多了一串鮮紅血痕。
柳鶴亭輕輕籲出一口長氣,心中不住砰然跳動,白衣人這一劍傷敵,別人雖未看清,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只覺這一劍的穩、準、狠足以驚世駭俗。
要知道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絕無任何一種毫無破綻,縱是素以綿密嚴謹著稱天下的武當“九宮連環”以及“兩儀劍法”劍招之中,也難免有破綻出,只有破綻部位有異,多少不同,有些招式的破錠,是在對方難以覺察之處,卻也無法攻入,是以巧者勝拙,強者勝弱!
藍衣人是那一團劍光,三招煞手中的,只有左下微有一處破綻,此處破綻,不但極為難以看出,而且部位亦在對方難以發招之處,但白衣人劍光一抖,竟能閃電般自此破綻中挑起,此等眼力神力,當真叫人無法不服!
三神已去,一鬼尚存,靈屍谷鬼呆望著地上三具死屍,凌厲的笑聲既不再聞,森冷的目光亦不再見,那些“幽靈”幫眾,此刻早已喪失鬥志,只不過在虛處幌著兵刃而已。
靈屍谷鬼默然半響,抬起頭來,揮手長嘆一聲低喝:“退!”身軀一轉,緩緩走去,白衣人卓立如故,既不追擊,亦不發言只見那些幽靈幫眾,有的手扶傷殘,有的懷抱死屍,一個接著一人,向谷外走去,片刻之間,便已走得乾乾淨淨。
谷地之上,頓時又自寂無人聲,神刀將軍勝奎英右掌一橫,左掌搭住刀尖,往刀鞘一湊“嗆啷”一聲,長刀入鞘,大步走到一直默然坐的那些黑衫貢巾漢子身前,沉聲叱道:“快將那邊口火勢滅,入尋人!”黑衫漢子們一個個卻仍盤膝而坐,不言不動,竟似未曾聽到這番言語一般,勝奎英深眉一揚,厲叱:“聽到沒有?”黑衫漢子們依然沒個回應,尉遲文一步竄來,雙掌鋒“當”地一聲,響聲未絕。
黑衫黃巾漢子群中,突地響起一個壯之聲:“要殺我等頭顱容易,要使我等聽命於幫主以外之人,卻是難如登天!”語句簡短有力,字字截金斷鐵。
柳鶴亭不暗中喝采,這般人若論武林地位,雖不足道,但若江湖道義,豈非還要遠在那幫滿口仁義、滿腹詐、言行不符、反覆無常的武林高手之上!
只見那白衣人目送“靈屍群鬼”走盡,長袖飄飄,轉身走來,尉遲文、勝奎英,齊地退步躬身,對此人的恭敬,竟似不在項煌之下,白衣人對此二人,卻是漫不為禮,右掌微提,劍尖在地面輕輕一點,口中簡短吐出四個字:“誰是幫主?”黑衫黃巾漢子群中,又有人朗聲說道:“大幫主已去谷外,留言我等,靜候於此,二幫主入此中,不知兇吉…”語聲未了,白衣突地冷“哼”一聲,右掌一番,掌中長劍,劍尖上挑,劍柄脫手。
白衣人姆、食、中三指,輕輕一挾,挾住劍尖,腳下連退三步,右掌倏然掄起,長劍竟然脫手飛出!
柳鶴亭見她倒轉掌中長劍,方自愕然不明其意,突見一道青碧劍光,劃空而過,竟閃電般向自己隱身的這片山石飛來!劍身劃過山石“嗆”地一聲清,起一片火花,竟又匹練向來路飛回。
柳鶴亭心頭一跳,知道自己行藏,已被這靜如山巔,冷如玄冰,劍法造詣,已爐火純青的白衣人發現。
只見白衣人手掌微招,這道匹練般的劍光,竟神奇地飛回他手掌之中,輕輕一抖,劍花點點,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