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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年英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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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鶴亭心中,不疑雲大起,這擊鼓的人,究竟是誰呢?是敵,抑或非敵,這些問題困惑著他,蕭聲也就低沉了下來。

須知這種內家以音克敵的功力,心神必須集中,一有困惑,威力便弱,威力一弱,外魔便勝。

柳鶴亭此刻但覺心之中,熱血沸騰,幾乎要拋卻手中青蕭,隨那鼓聲狂舞起來。

他大驚之下,方待收攝心神,那知鐵牆後面突然傳出一陣奇異的腳步聲,在裡面極快地奔跑著,只是這聲音輕微已極。柳鶴亭耳力雖然大異常人,卻也聽不清楚,他心中一動,緩步向鐵牆邊走去,那知突傳來“嗆啷”一聲龍,一道青藍的光華,電也似地從夜中掠了過來,龍之聲未住,這道劍光,已自掠到近前。柳鶴亭大驚四顧,只見一條瘦弱的人影,手持一口光華如電的長劍,身形微一展動間,已自飛掠到那八面銅鼓上,劍尖一垂,鼓聲寂然。

這條人影來勢之急,輕功之妙,使得柳鶴亭不也頓住簫聲卻見這條人影,已閃電地往另一方飛掠過而去,只留下一抹青藍光華,在夜中一閃而逝。

突地…林木之中,又響起一陣暴叱,一條長大的人影,像蝙蝠似地自林梢掠起,衣袂兜風“呼”地一聲,也閃電似的往那道劍光隱沒的方向追去。這一個突來的變故,使得柳鶴亭愕了一下,身形轉折,掠到鼓邊,只見這八面銅鼓,鼓面竟都當中分成兩半。他雖已知道方才那擊鼓之人,定是隱在林梢,但是人究竟是誰呢,卻仍令他困惑,尤其是持劍飛來的一人,不但輕功好到毫巔,手中所持的長劍,更是武林中百年難見的利器神兵。

柳鶴亭身懷絕技,雖是初入江湖,但對自己的武功自覺頗深,那知今夜一夜之中,竟遇著兩上如此奇人,武功之高,竟都不可思議,而且見其首不見其尾,都有如天際江龍,一現蹤跡,便已渺然。他呆呆地愕了許久,突然想起方才從鐵屋中傳出的那種奇異的腳步聲,兩道劍眉微微一皺,翻身掠到牆邊,側耳傾聽了半晌,但此刻裡面又恢復寂然,半點聲音也聽不出來。

這鐵屋之後,究竟是什麼呢?那石琪——她又是長得什麼樣子呢?她為什麼如此狠心,殺了這麼多和她素無怨仇的人?

這些疑問,使得他平時已困惑的心中,更加了幾許凝雲,只見這道鐵牆,高聳入雲,鐵牆外面,固然是清風明月,秋疏林,但在這道鐵牆裡面,該又是怎樣一種情況呢?

柳鶴亭腦海中,立刻湧現出一幅悲慘的圖畫——一個寂寞而冷酷的絕代麗人,斜斜地坐在大廳中的一張紫檀椅上,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大廳的屋角,掛著一片片蛛網,窗樓上,也堆著厚厚的灰塵。而在這間陰深的大廳外面,那小小的院子裡,卻滿是死人的白骨,或是還沒有化為白骨的死人。

“這鐵牆後面,該就是這種樣子吧?”他在心中問著自己,不輕輕地點了點頭,一陣風吹來,使得他微微覺得有些寒意。

於是他再次仰視這高矗的鐵牆一眼,突地咬了咬牙,想是為自己下了個很大的決定,將手中那支青竹長簫,在背後的衣襟裡,又將長衫的下襬掖在間的絲帶上。然後他雙臂下垂,將自己體內的真氣,迅速地調息了一次,突地微一頓足,瀟灑的身形,便像一隻沖天而直的白鶴,直飛了上去。

上拔三丈,他忽然疾揮雙掌,在鐵牆上一按,身形再速拔起,雙臂一張,便搭住鐵牆的牆頭。霎眼之間,他的身軀,就輕輕地躍入那道鐵牆後面,躍入那不知葬送了多少武林高手的院子裡。

牆外仍然是明月如洗,但同樣在這明亮的月光照下的鐵牆裡,是不是也像牆外一樣平靜呢?這問題是沒有人能夠回答的。

因為所有進入這間鐵屋的人,就永遠在這世界上消失了蹤跡。

但是,這問題的答案,柳鶴亭卻已得到了。

他翻身入牆,身形像一片落葉似的冉冉飄落下去,目光卻機警地四下掃動警戒著任何突來的襲擊。

此刻,他的心情自然難免有些緊張,因為直到此刻,他對這座神秘的屋裡的一方仍然是一無所知。鐵牆內果然有個院子,但院子裡卻了寂無人影,他飄身落到地上,真氣凝布全身,目光凝然四掃,院子裡雖然微有塵埃,但一眼望去,卻是空空如也,那裡有什麼死人白骨!

“難道她把那些武林豪士的屍身,都堆在屋子裡嗎?”他疑惑地自問一下,目光隨即掃到那座屋宇上,但見這座武林中從來無人知道真相的屋子。此刻黯無燈火,門窗是緊緊地關閉著,穿過這重院子,他小心地步上石階,走到門前,遲疑了半響。四下仍然死一樣的寂靜,甚至連他自己的呼聲,都清晰可聞,柳鶴亭緩緩伸出手掌,在門口輕輕地推了一下,那知道這扇閉著的門,竟“呀”地一聲,開了一線,他暗中吐了口長氣。手上一加勁,將這扇門完全推了開來,‮腿雙‬竟立如樁,生怕這扇門裡,會有突來的襲擊。

自幼的鍛鍊,使得他此刻能清晰地看出屋裡的景象,只見偌大一間廳房,只有一張巨大的八仙桌子,放在中央,桌上放著一雙沒有點火的蠟燭,此外四壁蕩然,就再無一樣東西。柳鶴亭心裡更加奇怪,右足微抬,緩緩跨了進去,那知突然“吱”地一聲尖叫,發自他的腳下,他心魄俱落,身形一弓“刷”地一聲倒退了回去,只覺掌心溼溼地,頭皮都有些麻了起來,幾乎已喪失了再進此屋的勇氣。

但半晌過後,四下卻又恢復死寂,他乾咳一聲,重新步上臺階,一面伸手人懷,掏出一個火摺子,點起了火,他雖然能夠清晰地看出一切,但是這火摺子此刻的功用,卻只是壯膽而已。

一點火光亮起,這陰森的屋子,也像是有了幾分生氣,他再次探首入門,目光四下一望,不暗笑自己,怎麼變得如此膽怯。

原來大廳的地上,此刻竟零落地散佈著十餘隻死鼠的屍身。方才想是他一腳踩在老鼠身上,而這隻老鼠並未氣絕,是以發出一聲尖叫。

但是,他不就此鬆懈下自己的警戒之心,仍然極為小心地,緩步走了進去,只見地上這些死鼠,肚子翻天,身上並無傷痕。

柳鶴亭心中一動,忖道:“這些老鼠,想必是難以抗拒外面的銅鼓之聲,是以全都死去。”心念一轉:“難道我方才聽到的那種奇異的腳步聲也是這些老鼠,在未死之前,四下奔逃時所發出的嗎?”於是,他不又暗中哂笑一下,謹慎地移動腳步,走到桌旁,點起那枝蠟燭,燭光雖弱,但這陰森黑暗的廳堂,卻倏然明亮了起來。大廳左右兩則,各有一扇門戶,也是緊緊關著,柳鶴亭一清喉嚨,沉聲道:“屋中可有人麼,在下專誠拜訪。”死寂的屋子裡,立刻傳來一連串回聲“拜訪,拜訪…”但回聲過後,又復寂然,柳鶴亭劍眉一軒“刷”地,掠到門口,立掌一揚,烈的掌風,將這扇門“砰”地撞了開來。

廳中的餘光,照了進去,他探首一望,只見這間屋中,也是當中放著一張桌,桌上放著一支蠟燭,此外便無一物。

他心中既驚且怪,展動身形,在這間屋宇裡的每一個房間,都看了一遍,那知這十數間房間,竟然間間一樣,房中一張桌子,桌上一隻蠟燭,竟連果子的形狀,蠟燭的顏,都毫無二致。

這個一座屋宇中,竟然半個人影都沒有,那一入此屋的武林人土,為什麼便永不復出,到那裡去了!

問題雖然只有這一個,但在柳鶴亭心中,卻錯蹤複雜,打了個無數個死結,因為在這個問題裡,包含著的疑問,卻是太多了。難道這屋中從沒有人住過嗎?那麼石琪為什麼要隱居於此呢?但若說石琪的確住在這屋子裡,那麼她此刻又到哪裡去了?

那些進入此屋的武林豪士,是否都被石琪殺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