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茫茫大海遁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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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麗指天為誓,道:“若是我曾動手殺過馬放野,叫我此生被烈火活活燒死,屍骨成灰,來世變為蟲蟻。”她原是沒有出手殺過馬放野,只是設計使馬放野的手掌,碰上她肩頭上的天狼釘而已,是以再毒的毒誓,她都不怕起。
袁中笙見文麗罰了這樣的毒誓,也不無話可說,呆了半晌,道:“可憐師傅收留了我們兩個孤兒,卻落得這樣結果。”他一面說,一面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
文麗道:“師哥,你別隻管哭了,剛才譚清源走時,你不給我追他,他前去若是遇到了高手。必然反來追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袁中笙一言不發,到剛才馬放野屍首的所在,跪了下來,咚咚咚地叩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淚不絕,低頭向前走去。
文麗跟在他的後面,走出了三五里,文麗才道:“師哥,那的確是不能怪我的,你還在惱我麼?”袁中笙長嘆一聲,道:“事情既已如此,我惱你又有何用?”文麗道:“那你為什麼不出聲?”袁中笙道:“我在想,這樣下去,我們究竟怎麼辦!”文麗心中暗喜,心想原來袁中笙的格仍沒有變,還是這樣懦弱,可以聽憑自己擺佈。
她連忙道:“師哥,常言說得好,船到橋自會直,你著急又有什麼用。”袁中笙長嘆數聲,只是悶頭趕路。
文麗忙道:“師哥,你可是不喜歡我嗎?”袁中笙這才停了下來,握住了文麗的手,道:“師妹,我當然不會不喜歡你,但是我們再這樣下去,只怕難免有一,會大禍臨頭。”文麗搖頭道:“不見得,你功力高一,誰是你的對手?若是我們此次出海,再能夠找到那隻玄鐵神手,打開了玄武中的秘庫的話,那更是可以由得我們,為所為了。”袁中笙聽得文麗如此說法,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好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文麗道:“師哥,你說不是麼?”袁中笙道:“你說得不錯。”本來,袁中笙已有以出海到生生島去找尋玄鐵神手為名,但事實上卻想趁此機會,和文麗一起在海外荒島上居住,再不履足中原。
但是,袁中笙的心中,卻並不是沒有猶豫。
他還有一件事十分放不下,那便是費絳珠。他和費絳珠分手已有許久了,一直沒有她的信息、不知道是死還是生。
袁中笙的心中,一直未能忘情於費絳珠,若是真要隱居海外的話,他一定會不斷地想念費絳珠,說不定會再到中原來找她的。
但這時,袁中笙聽了文麗的話之後,他的意念卻更加堅定了。
他已決定,一到了海外,再不回來。
因為他明白,有文麗在自己的身邊,若是自己再在中原武林中耽下去,那不知道會有多少可怖的事情發生!那是他所絕不敢想像的!
他的心思,文麗自然不會知道,她還是興沖沖地和袁中笙趕著路。
袁中笙這時,已經知道文麗是絕不會聽自己話的,自己叫她不要生事,她也不肯聽,她甚至趁自己和譚清源動手的時候…
袁中笙實是不相信文麗所說的馬放野慘死的經過,所以他不敢向下想去。
他也不再花神去勸文麗,只是一聲不出,卻帶著文麗專揀荒涼之極的地方走去,就算不得已,要經過大城大鎮,他也帶著文麗,疾馳而過,絕對不多作逗留,以免生事。
文麗心中大不滿意,已向袁中笙提了好幾次,但是袁中笙卻只是不加理會,文麗空自生氣,卻也將袁中笙無可奈何。
這樣,一連趕了近二十天的路,居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一天傍晚,已到了南海邊上了。
袁中笙一見到了海邊上,才鬆了一口氣。文麗也早看出了袁中笙這一路上,專揀荒僻小路行走的用意,是以賭氣不理袁中笙。到了海邊上,袁中笙笑了一下,道:“師妹,咱們到海邊了。”文麗一撇嘴,道:“到了就到了,和我說則甚?”袁中笙道:“你可是在怪我一路上行走得太匆忙了些麼?”文麗道:“當然是,像趕命也似的,誰知道你心中在著急些什麼?”袁中笙嘆了一口氣,道:“師妹,你不明我心意”他話還未曾講完,文麗已經道:“我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是怕我生事,那你何不乾脆點了我的道,負著我前進,還好得多哩。”袁中笙笑道:“我只是為了不要節外生枝,可以快些到海邊,登船出海。”文麗瞪了他一眼,道:“那樣心急則甚?”袁中笙道:“一上了船,心就定了,我就可以授你那太陰真氣功夫了啊。”文麗一聽,立時轉嗔為喜,道:“那我們快去找船!”兩人沿著海邊,向前奔去,奔出了三十來裡,便到了一個鎮市。
那沿海的鎮市雖是不大,但是卻船桅林立,船隻甚多,袁中笙和文麗兩人,到了鎮上飯店之中,一面吃飯,一面放出聲氣,說是要買船出海,自然有要賣船的人,來和他們接頭。
到了天濃黑時分,他們已看中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兒,那船的龍骨極重,恰好可供出遠海之用。
袁中笙雖然從來也未曾出過海,但這時卻也不要水手跟船和文麗兩人,當晚便上了船,揚帆起錨,趁著退,向海中駛去。
當晚風平靜,兩人躺在甲板之上,月白風清,十分舒服。
回頭向岸上看去,只見燈火越來越遠,終於已完全看不見了!
袁中笙想起自己主意已決,這一生再不履中原,心中也不生出了萬般嘆來,對著天上的月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文麗忙問道:“師哥,你嘆什麼?”袁中笙道:“沒有什麼,我只不過想起了一些事情。”文麗突然一聲冷笑,道:“你想起了什麼,我是知道的!”袁中笙聞言,倒吃了一驚,心想難道她已知道自己並不是想到什麼生生島去找玉骷髏史媚,而只是想遁世海外麼?”如果她知道的話,此際離岸還近,只怕又要節外生枝了。
袁中笙心中懊喪,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文麗坐了起來,望著袁中笙,道:“你說,你是不是想起了費絳珠?”袁中笙一呆,這才知道原來文麗並不知悉自己的心事,他笑了一下,道:“費姑娘和我分手,已有近兩年了,她音訊全無,生死不明,我如今又身在大海之上,想她又有什麼用。”文麗嗔道:“我不管你想她是不是有用,你既是我的丈夫,我就不許你想她。”袁中笙道:“我本沒有想她,你又何必睹猜疑。”文麗呆了片刻,才笑道:“師哥,你別怪我小氣,如果你是女人,你就會明白,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丈夫想別的女子的。”袁中笙笑道;“我知道,凡是好的子,大都是這樣的!”這時,已到了海上,而且離岸越來越遠,他們在船上所準備的一切,又足夠他們兩人四五十之需,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中,他們不知可以航出多遠,再也遇不到外人了。
在那樣的情形下,一個人的聲名好壞,對那個人實已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了,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和整個人間隔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