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被村民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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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帝廟在我們村所有的廟宇中,算不上最大,但是氣勢絕對是最大的。
就衝著關二爺的名號,咱們也得服不是麼?義薄雲天的關雲長,曾被曹封為漢壽亭侯,青龍偃月刀神鬼皆愁,白馬坡延津口,斬顏良誅文丑,在顧城曾經斬過老蔡陽的頭,關二爺當年忍辱負重,過五關斬六將護送嫂嫂千里尋兄…
在世人眼中,關二爺那就是兄弟義氣的表率,那就是忠心護主的典型,那就是懲惡揚善的神明。
關帝廟中,關二爺的塑像那真是威武凜然,一身青的長袍,略飾薄甲,臥蠶眉丹鳳眼,青龍鬚銀龍垂,大馬金刀的端坐於神臺之上,旁邊有周倉侍立與身後,手握關二爺那柄青龍偃月刀…
與其他廟宇相比,關帝廟有一點很特殊,在文革初期,村中所有的廟宇全部都被拆除砸爛,沒有一座能夠倖免與難。而到了文革後期,關帝廟是第一座重新修繕一新的廟宇,其他的廟宇,多半都是在關帝廟修繕的時候沒有受到阻攔,所以村裡人才開始修繕其他的廟宇,例如廟、老爺廟、猴爺廟。
村裡人都說,當年世道亂,關二爺看不下去了,這就想著要來村裡懲治惡人,更重要的是,建立關帝廟,沒人敢阻攔,誰敢惹關二爺啊?活膩歪了麼?
不過我覺得人是最善變的,拿我們村關帝廟來說吧,起初先開始翻蓋修建的,是關帝廟,可到了後來,文革結束之後,村民去關帝廟中上供的就越來越少,而其它廟宇,尤其是老廟,反而卻越來越招人待見了。關帝廟在平時,也就過年和八月十五的時候,村裡人去那兒燒香磕頭,點上幾支蠟燭,反常的是,竟然連點兒供物都不會有,你說奇怪不?
興許,這是那條黑蛇在從中作梗,或者是其他物乾的事兒吧?
前些子村裡人在那幫老太太們的攛掇下,修廟建廟,所有的廟宇都修繕一新的時候,才想起來把這座算得上規模大的關帝廟給修繕了一下,最近才開始有些香火了,平時破敗沒落的讓人都有點兒心寒。
換而言之,大概也是因為關二爺的威名之下,那些物不敢入住關帝廟的原因吧?物也算得上是靈了,而且是經常作為冒牌的神靈,而關帝廟中沒有了所謂的“神靈”村民們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去那裡燒香供奉了。
我想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吧,當我們哥兒幾個一起站在了關帝廟的門前時,兄弟們都愣住了,誰也不願意先動手。
薛志剛說:“哥兒幾個,要不…咱們別拆關帝廟了吧?我總覺得這樣是對關二爺他老人家不敬。”
“是啊是啊,咱別拆關帝廟了。”姚京立刻點頭。
我們幾個猶疑了一下,平時膽大包天啥都不在乎的陳金卻出乎意料的說道:“嗯,銀樂,咱倆有陰陽眼,進去好好看看,如果沒有啥物,咱就別拆關帝廟了,關二爺是咱們的榜樣,講義氣,夠哥們兒,純爺們兒,咱們得尊敬些他老人家。”
“真不拆了?”我還有些猶豫不決。
“哎,你看看關二爺在裡面那慈眉善目的樣子,還捨得拆麼?”陳金衝著廟裡面揚了揚臉。
我舉目望去,只見關二爺大馬金刀的坐在神臺上,丹鳳眼微眯著,臥蠶眉濃濃的,長鬚飄飄,相貌威嚴中透著一股溫和。
嘆了口氣,我說道:“那就算了吧,走走,拆猴爺廟去。”哥兒幾個紛紛點頭,轉身拎著工具往猴爺廟方向走去,就連陳金,也不說和我一起進廟裡面看看是否有物了。
半路上,我邊走邊說道:“你們說你們這些人,多虛偽啊,剛才拆三官廟的時候,你們各個兒奮勇爭先,好嘛,情劉皇叔和關二爺再加上猛張飛,三位爺們兒在一座廟裡,你們不害怕,只剩下關二爺了,你們都尊敬起來了,關二爺他哥和他弟弟呢?不當回事兒啦?”兄弟們都苦笑起來,也真是怪了,三官廟裡面敬拜的,就是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原先這座廟叫做忠義廟,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的,把廟名改做是三官廟了,聽起來讓人覺得特別扭。您說說,這好好的忠義廟,聽起來還是那麼回事兒,讓人心裡舒坦,畢竟那三位桃園結義,歷盡艱險,與亂世中拼殺不息,打下了好大的一片江山,忠義二字最為恰當不過了。村裡人也真是奇怪了,給人改成個三官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三官,三位大官,真俗,俗不可耐啊!
陳金說:“那小廟拆就拆了,留著也是給劉關張三位的汙衊,三位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住在一個不足一米高的小廟裡,你覺得合適麼?”
“就是,咱們拆三官廟,那也是合情合理,心裡面舒坦啊!”薛志剛說道。
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嘻嘻哈哈,總之就是要找些最合適的理由來搪我們拆除三官廟的原因。我心裡就有些納悶兒了,大家夥兒這麼緊張幹啥?廟拆就拆了,我也就是問問而已,說句大實話,就算是把那座關帝廟拆了,那又能如何?難不成關二爺還真就下凡跟我們過不去麼?這就是扯淡了!
常雲亮一直沒怎麼說話,直等我們走到了猴爺廟前,大家都不再說廢話,準備動手拆除猴爺廟的時候,常雲亮才長嘆了一聲,說道:“劉關張三位好漢,講義氣,夠哥們兒,被後世人建廟供奉著,膜拜著,若干年後,咱們哥兒幾個全都老死了,你們說,村裡會不會有人建廟供奉咱們的名啊?”
“供奉個!你還真敢想啊…”陳金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巴掌打在了常雲亮的肩膀上。
我也在旁邊笑著說道:“亂世出英雄,咱爺們兒沒逢上亂世,當不了英雄咯,至於讓人膜拜,做夢去吧!”兄弟們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常雲亮搖了搖頭,頗有些慨的說道:“千古留名,多好啊,唉…”
“千古留名有什麼好的?秦檜兒也千古留名了,他好麼?”陳金挖苦譏諷道。
“那也好。”常雲亮嘆了口氣,說道:“好歹這麼長時間了,世人依然知道秦檜這個人,可是咱們死了之後,能有多少人記得咱們的名字?若是死後幾十年了,恐怕在這個世界上,咱們就什麼也剩不下了。”兄弟們一時半會兒的,竟然無法理解透徹常雲亮話裡面的意思,都沉默了,紛紛琢磨著常雲亮這話裡的意思,聽著怎麼這麼傷啊?
依然是陳金先反應過來,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別他孃的瞎咧咧了,那是以後的事兒,人活幾十年,高高興興的過去就得了,想那麼多幹啥?”
“是啊是啊,過的開開心心的就行了,要是誰都想千古留名,那這個世界就亂套了,幾十億人啊!”劉賓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