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章請神入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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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初升,陽光將薄霧驅散,毫無保留的鋪灑在萬物上,到處紅彤彤一片,便是那田野間的積雪,也泛著淡淡的紅芒。碧空萬里無雲,在這個深冬的季節裡,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晴天啊。
我和陳金、劉賓三人跑到村東的自留地裡,找一塊兒先前種植棉花的地,將乾透了的棉花枝椏捆了一大堆,三人每人拎了一些回了我們家。
今天上午燉狗呢,在屋子裡的煤火上燉,火太小,要想把狗給燉爛,骨頭裡燉出油來,那得燒多少煤?莊戶人家知道節省,所以些柴禾來燒火,總是要省下些煤的。
狗和骨頭一類的,早已被我爹剝離開來,滿滿的一大鍋,人不吃的,都額外扔到了一個大盆裡,留著讓大黑那狗東西慢慢吃。昨兒個到現在,大黑可是飽了口福,吃的噴香,狗東西別看遍體鱗傷,一開始吃黑狗的還有些不甘情願,結果吃了幾塊兒上了癮,腸子肝臟骨頭那些物事,吃起來沒個夠…現在正懶洋洋的躺在東屋的門後頭挨著爐子養蓄銳。
了些磚,在院子西邊兒簡單的壘了個灶臺,燒火,上鍋,添水…花椒大料鹽醬醋茶一應調料放進去,水開後,將狗以及骨頭全部都放入鍋裡頭,蓋上鍋蓋,在鍋蓋上壓兩塊兒磚頭,這就要慢慢燉了,我們只需要時不時的往灶臺底下添柴就行。
說起來我和陳金還真夠裝的,剝狗去狗骨頭已經出等等活兒,對於我們來說,那簡直是太悉不過了,這兩年沒事兒就在村裡尋摸著偷雞摸狗的…可當我爹不允許我幹活要我歇著的時候,陳金去幫手,還依然要裝作一副生手的模樣,並且在我爹旁邊虛心的、虛偽的求教學習…
而現在到燉的時候了,三個人全都一個比一個尊重長輩,把我爹孃給勸回屋裡歇著嘮嗑去,這活兒讓我們來做。
原因嘛,嘿嘿,咱們手了,燉出來的味道絕對好的多。
我爹我娘倆人才燉過幾次狗?
這個燉狗嘛,直到現在,我即便是在專門兒的狗店裡吃,也覺得那狗實在不是個味兒,這和偷來的吃著香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為燉的方法以及火候的掌控…
講這些幹啥?
不扯這些了,一筆帶過…就是我們仨圍著鍋臺在那兒燒火燉狗了。…中午的時候,二叔和陳鎖柱倆人來了,是爹昨晚上就找到二叔讓他今天中午來吃一頓,因為那個時候農村多戶人家,很少吃狗的,誰家裡養只狗會捨得吃呢?所以吃狗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很少很少,近乎奢侈了…
當然,我們幾個年輕人除外。
大桌子上擺上兩個大瓷盆,裡頭盛滿了狗和大骨頭,香噴噴熱騰騰,讓人饞涎滴。
閒話不扯,開吃開喝,狗對酒,吃喝沒夠,不一會兒三斤酒便下了幾個人的肚子。於是幾位長輩對我們三個一番義正言辭的訓斥之後,便開始了他們的拉家常行為,當然,這種拉家常和婦女們在一起談論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種是專門談八卦傳謠言,另一種家務農活賺錢事兒。
很讓我們覺有面子的是,這次大人們之間的談話,時不時就會將我們幾個也拉入其中。這是對於年輕人的一種肯定,無形中的一種默許,表示在他們的心裡,已經將我們當作成年人了。
自然,我們幾個年輕人今冬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會成為某段談話時間中的主題。
如你所想,二叔、陳鎖柱二人均對這些讓常人聞之膽寒的事兒嗤之以鼻,在他們心裡,堅定的認為一切孽異物都是紙老虎…而我爹和爺爺,或許是因為胡老四的灌輸吧,或多或少有些擔心,當然了,他們也並不是特別的害怕,因為胡老四前天晚上,親口承認了老趙家人有仙氣護體,雖然,依舊不能夠有足夠的證據來肯定仙氣兒的存在。
大人們如此的態度,讓我們三個被酒燒過的年輕人更是興奮不已,膽量十足,本來嘛,我和陳金倆人膽子就不小,而劉賓現在不是人,這小子有點兒瘋了…
不過依然有讓人沉悶的事情,那便是我身上的散魂咒,這件事兒怪的有些離譜,讓所有人為之無奈皺眉,便是趙家人與生俱來擁有著護身的仙氣兒又如何呢?這甚至是對我們趙家人的打擊諷刺…
我不知道爺爺是真的聽胡老四說了些什麼,還是爺爺為了要安我們所有人,他在喝下一口酒之後,紅光滿面的說道:“銀樂這孩子受了大苦,可咱們老趙家人,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至於那個什麼散魂咒,已經有了法子解決,只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解除而已,大家不用太過擔心,有老太歲的靈在,暫時命無憂,安心的等待時機的到來吧。”這話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當然,還是有些疑惑的,所有人在心裡都會想到爺爺是在拿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來安大家。於是平時很少在這種場合裡言的我的母親,開口問道:“爹,那位貴人是誰?得到啥時候時機才來?”
“天機不可洩,不說這些了…”爺爺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再次喝下。
於是所有人便不再提這件事兒,端杯喝酒,我娘眼裡含著淚兒去給大家盛飯了。
我雖然表面上笑容滿面,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和大家有說有笑,可心裡還是在琢磨著爺爺的話,如果說先前爺爺的話還讓我懷疑是在說些安我們的話,那後面說天機不可洩的時候,我忽然肯定了是胡老四和爺爺說了些什麼,不然的話,以我爺爺的為人格,他怎麼可能說出那句“天機不可洩”的話?那可是老神們常掛在嘴邊用來糊人的話。
吃飯的時候,外面傳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伴隨著砰砰炸響的雙響炮的聲音。
大家都疑惑著是不是誰家裡頭娶媳婦兒呢?還是…村裡死人了?平白無故的誰沒事兒吃飽了撐的放炮仗幹啥玩意兒?
陳鎖柱一邊兒往嘴裡頭扒拉著米飯,一邊兒忿忿的說道:“孃的,那個廟算是紅火了,前段子剛建好,還了個什麼他孃的開張大吉,今兒個又說要設壇請神入住,呸!回頭再給它砸了去。”
“算了,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爺爺淡淡的說道:“上次你們倆為了向著倆孩子,跟村裡人大打出手,惹的人還少麼?四十多歲的人了,整天那火爆脾氣也不能改改麼?”
“哦,叔,你看你說哪兒的話,我也就說著玩兒呢,哪能呢?呵呵,呵呵…”陳鎖柱立馬陪著笑臉。
爺爺笑了笑,說道:“吃飯吧。”於是再沒有人說話,外面的鞭炮聲依然此起彼伏,得我們三個年輕人心裡癢癢的不行。
吃完了飯,和家人打了聲招呼,我和陳金、劉賓出門往十字街走去。
年輕嘛,對這些事兒總是很好奇,總喜歡看個新鮮。許多事兒,聽說過和親眼見過,那絕對是不同的。
十字街上,廟前,早已經圍滿了許多的人在看熱鬧,那些個老太太們各個老臉開花,忙的不亦樂乎。
十字街正中,那些老太太們的家人,以及一些村民們正在從一些塑料袋裡不斷的拿出鞭炮和兩響炮,分著在十字街上不斷的點著了,濃的有些嗆人的火藥味兒瀰漫在十字街上的空氣中,當然了,也帶著很濃厚的喜慶氣兒。
走到近處,只見廟的門前四五米外,並排放了三張桌子,上面鋪上紅布,紅布上蘋果和水煮擺了十多碗,香爐三個,上面滿了一撮撮的香,煙霧繚繞。六個燭臺上,也都安上了大紅的蠟燭,只是沒有點著而已。這個可以理解,大白天的在外頭點什麼蠟啊?再說還颳著徐徐的冷風呢。
不知道是誰,打哪兒請來了兩位神,嗯,一男一女,四十歲左右,穿著大紅大綠的讓人看了就噁心想吐的那種衣服,臉上也塗滿了些顏料,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頭上還著一些亂七八糟七彩紛呈的羽,讓人聯想到某些書上那些原始部落族人的畫面。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貨真價實的神,我終於明白了一點,這才叫做神啊,相對比較起來,胡老四絕對不如人家專業,瞧人家那穿戴,那打扮,那蹦躂的樣子,那嘴裡嘟噥的亂七八糟的鳥語…我終於意識到為什麼他們往頭上一些鳥類的羽了。
而胡老四這位被扣上神帽子的人,還是用“陰陽仙”這個名號比較合適。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陳金、劉賓倆人一說,倆人立刻點頭稱是,覺得有必要在我們兄弟當中為胡老四平反。陳金更是大言不慚的說:“如果胡老四能夠幫銀樂解除了散魂咒,我一定要在全村,乃至周邊村裡甚至全鄉,召開平反大會…”
“去你孃的吧。”我笑罵著陳金“不用我們給胡老四平反正名了,聽說以前廟開張,哦不不,是開光的時候,是胡老四來做法請神的,這次既然不讓胡老四來,那說明老太太們已經不把胡老四當神了,已經將胡老四徹底的從這個行業中除名了。”
“對對…”兩個人紛紛點頭。
覺到廟前的圍觀群眾,大部分都對我們三人抱以很怪異的眼神,我們三個也就知趣的往邊兒上靠了靠,站在最西邊兒的牆兒下。這倒不是害怕那些人,而是我和陳金倆人不想跟他們再鬧騰,今兒個咱們想看個新鮮呢,要是鬧起來把請神的戲給攪黃了,那就太無趣了。
鞭炮聲終於停了下來,十字街上一時間安靜下來。
啷啷一陣響,兩個神搖動著手裡的撥鼓在神壇前蹦躂了幾下,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後,閉目不動。
許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到神壇前站好,面向觀眾,乾咳兩聲,說道:“前些子,村中鬼魅妖物作亂,挑動歹人,毀了玄母娘娘廟,玄母娘娘大慈大悲,不與凡人一般見識…”
“如今新廟建成,前些天開了光,可玄母娘娘何等身份?所以今請來兩位大仙,做法送信到上蒼之上,有請玄母娘娘下凡入住,護佑我村平平安安…”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均點頭承認了這位許老太太的記真好,竟然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夠背演講稿。
絕對是提前準備了稿件,然後有人教了她的,不然的話憑她許老太太那麼個斗大字不識二聲、扁擔倒了不知道**一的文盲,能出口成章臨時揮出這麼好的水準來?
打死我們都不信。
________辦事歸來早些,趕緊碼一些字來,不過不夠一整章,分開更新吧。
嗯嗯~~~就是這樣大家見諒~~5。12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一年了痛的回憶啊!明下午,為逝世的同胞們,默哀吧!另,祝福四川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