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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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糞蟲有種就下來領教華山紫霞劍陣!”尹忌長劍亂劈,怒不可遏。華山派在底下已結成六個劍陣,劍光團團好不刺眼。
“不好意思啊,義子,義父要幫你朋友打一架啦!”趙大明喜滋滋地說,立刻便要跳下樹。
卻見遠處傳來一聲清亮的呼嘯,若鳳鳴,若箏響。
“君寶!”七索大喜,聽這嘯聲足見摯友的內功修為決不下於自己。
那呼嘯自遠而近,速度風馳電掣。嘯聲越近卻越不見霸道,直是高拔沖天,鳳舞九歌。
群雄知是大俠張三丰終於駕到,卻很訝異張三丰如此小年紀,內功修為竟如此超凡入聖。
嘯聲倏忽而止,三豐站在一株樹上看清了情勢,這才悄然落下。
七索俯看著摯友,這一別從君寶改成了三豐,他長得更高更瘦了,五官清俊蒼白,頗有書生相公的風雅氣。
“真是那大俠張懸的兒子,錯矣!錯矣!”韓林兒扼腕不已。
三豐雖然內力深,但看起來竟是一副疲累樣,衣服上都是土屑血漬,手裡提著一包物事,顯然剛剛從另一個戰場奔波而來。
“打吧。”三豐也不囉唆。三豐左手一撥,竟畫出一道半丈寬的氣圓,示意入內即打。尹忌冷笑,打量著風塵僕僕的三豐:“剛剛躲到烏龜麼?一身的泥屑血汙,沒的髒了大爺的劍!”尹忌出言不遜,劍陣卻靠得更緊密了。
“曹州民變,韃子大軍鎮壓,摘了賊將之首花了不少時間,慢點取你的腦袋,還請閻王見諒。”三豐冷冷道,將右手物事擲向尹忌。
尹忌伸手要接,一及手,登覺這物事速度不快,卻有一股重滯至極的內勁,心頭一驚,趕緊摔在地上。——包袱在地上打滾,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摔將出來,被割下的首級雙目翻白、嘴巴張大,死前必定受過極大驚嚇,幾個坐在好位子觀戰的公子爺登時尖叫起來,膽小的甚至當場失。
“是阿魯不花將軍!”錢羅漢驚慌大喊,群雄紛紛鼓動起來,驚歎聲不絕於耳。這張三丰竟刺軍使,夜趕百里來戰,真是英雄氣魄!
“你…你竟敢刺殺朝廷命官!豈不是…豈不是造反!”陸莫仇手中銀鉤輕抖,語氣卻充滿可怖的顫抖。
“你第一次聽聞麼?”三豐劍眉微皺,覺得這問題簡直不三不四。
“大元朝天子腳下,豈容得你這般胡作非為!”尹忌斥道。
“想當年華山派風老前輩一身俠骨,捨身自殘替文丞相慷慨就義,叫人好生欽佩,不料後人何其窩囊,趨炎附勢,有便是娘,我瞧在風老前輩份兒上饒你一死,你卻立下這無聊戰約丟人獻醜!好!我今天就將你劈入地府,瞧你有何面目見你師父!”三豐內力純,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傳入群雄的耳中。
三豐先聲奪人,百里趕路之後立即應戰,完全不將群敵放在眼裡,看得群雄滿腔熱血,掌聲如雷,現在又正氣凜然搶白尹忌一頓,更令尹忌面上無光,臉陣青陣白,死去的恩師臉孔彷彿自地獄爬出,直叫他一身冷汗。
這氣勢連趙大明都欣羨不已,心中開始盤算下次該怎麼把自己的出場得這般風光。七索更是動,三年不見,君寶竟有如此俠者風範。
“怎麼這麼臭?你們身上有屎啊?”三豐皺眉,卻不是譏諷。
“砍他!”尹忌大怒,一聲號令,劍陣催動。
華山派的劍陣為了今,訓練了整整兩個月,陣法一動便如萬蛇盤動、劍光大盛,虎咬門的大虎咬法擊地護陣,聲勢震天,天山派的天女銀鉤陣隱隱不動,更是無法逆料的陣法變量。
三大親朝廷的門派連成一氣,群雄均替三豐擔心。
三豐絲毫不懼,凝然卓立,仔細觀察劍陣、陣、鉤陣之間的變化。
“怎麼著?”七索問,拳頭捏得啪啪作響。
“這陣法看似兇險,其實不過仗著人多勢眾,從咱這上頭看下去,這劍陣跟陣原本就不是同一個爹生的,強自配在一起,不是亂搞是什麼?若能引得陣法衝撞在一塊,陣法就會互噬,劍不容,不容鉤,鉤不容劍,到時候就跟一般的大亂鬥沒什麼兩樣啦!”趙大明說的話自相矛盾,聽得七索一愣一愣的,但總算大概明白趙大明的意思。
三豐並不處於高處,在少林亦無研習過陣法變化,但他在江湖上自有奇遇,曾得一無名高人以天象為經、五行為絡點撥拳術,對各種陣法皆以獨特的”聽勢”觀之。但聽得劍勢如群蛇暴躥最是兇險,但風雷般的劍舞聲中卻隱含被群蛇懾服的虎嘯。三豐凝神聽之,這兩種節奏本不協調,法講究大開大闔,卻混雜在寸短寸險的劍光吐中,氣勢雖大但並不暢,這兩種陣法只要自己強自欺入便可輕易破解。
“不對。”三豐隱隱覺得有兇險。
要強行攻入陣法,卻難在以靜制動的天女鉤陣。這鉤陣殺氣騰騰卻不隨陣盲目起舞,在劍兩陣裡十分突兀,顯然尹忌也知道劍兩陣齊上的缺失,便以鉤陣守株待兔。梅花三鉤是極兇險的兵器,觸即血屑紛飛,創口難以癒合,以掌相抗稍有閃失便會受到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