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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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忌辰紀念那天,御木去弔唁了。已經有幾年沒去了,他走進茶室時看到掛著吊茶爐,心想:真繁瑣啊。
“請隨便坐。”-原的遺孀鶴子說“我,喜歡這屋子,就這樣佈置了…”壁龕裡掛著-原的照片。
御木不能不看看那照片,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撞了一下:“好年輕啊。什麼時候照的?”
“三九、四十時候的照片。以後丈夫的正經好照片就沒有了,大多都是和什麼人一起旅行的照片…”
“告別儀式時的那張呢?”
“呃——那張我不喜歡。比這張後拍的…”女兒三枝子端來了點心盤。
“我家裡自己做的,蓮藕小倉卷。”鶴子進嘴來。
“啊?”有這樣名兒的點心嗎?是鶴子自己想出來給取的名吧,將藕捲起來包上豆沙,薄薄地切成片,藕片的眼裡滿了豆沙。
三枝子像是去沏茶了,御木往那邊一看,這才看到鐵的風爐、壺都是蓮花形的。
今天是亡夫的忌辰,所以才特地做了蓮藕的點心吧。
那邊風爐和壺的蓮花,一點不讓人覺到唸佛的沉悶氣氛。
“真有些漫氣息呀。”御木說。
順著御木的視線,鶴子覺察到御木在注意風爐和壺“是嘛,是‘天明’的貨。個兒稍微小了點,很可愛是吧。”
“真是羅曼蒂克的形狀。”風爐上,蓮花的花骨朵半開半閉,正好抱著壺底。蓮葉一葉一葉攤開,邊框全切成花的形狀。筒形的壺底讓蓮葉包裹住,上方也是蓮葉舒展。
這風爐和壺裡透出淡淡的氣息,像在訴說一個牽腸掛肚的古老故事。相比之下,壁龕裡的那張照片就顯得過於誇張,本來就不慣坐在茶室的御木,到氣氛很不協調。
御木是-原的好朋友,所以他不該忘記。可隨著時光的逝,-原其人、-原的容顏,已經相當淡漠了。
忌這天上門,當然是來緬懷-原的。在-原住過的家裡見見未亡人,能更多地想起-原的一些事來吧。在這小茶室裡看到-原的大照片,御木不覺清晰地想起-原。遺孀鶴子和朋友御木對-原記憶的淡漠,隨著年月的增長,有很大差別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儘管如此,鶴子還是一直把亡夫的大照片掛在壁龕裡,天天望著,御木心裡真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似的。假如這是一幅油畫肖像的話,也許不會有這種覺吧。
“44歲去的吧。”御木說。
“是啊。算起來,42歲那年該是大凶,要得大病的,總算好好地過了42,他卻說,我看上去比別人年輕,44大概相當別人的42吧,這話還是44那年正月說的呢,果然就說中了呀。”
“是嘛。”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和御木同年也是48歲。
“三枝子,到這邊來。”鶴子叫道。
三枝子曾一度出去了,又返回了茶室。這姑娘像父親而更像母親。就是坐在亡父的像前,也沒有活脫脫像的地方,仔細看有些地方像的吧。
“御木先生,三枝子也長大了吧。”鶴子的口氣,像是要讓御木想起-原剛去世時的情景“我把她父親的事全告訴她了。”
“是嘛。”
“那個人,今天怕也會帶著孩子來喲。”-原死以前三四年間,離家出走,和別的女人一起過子。在醫院裡一死,遺骨當然由鶴子領回家了。御木作為朋友也介入了那事,對遺骨回子家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連那個叫廣子的女人也沒提出一句抗議。
鶴子允許廣子和她的兒子廣仁一起跟著來家裡。
“御木先生,能不能幫忙對他們說一下,告別儀式上請他們別擠在家屬的行列裡。”御木讓鶴子硬了個沒勁的差使。
那時,廣子的孩子還只有四五歲,-原從廣子名字上取下一個字,取名為“廣仁”御木想起來,他是摸著廣仁的頭,向廣子傳達鶴子意思的。
遺骨運到家佈置好,相約而來的人們開始燒香,最後,廣子牽著孩子的手走到前面,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安靜不用說是同情廣子和她孩子的反映。正想看看廣子究竟怎麼樣了,廣子已經不見了,守夜的時候也沒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