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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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失去知覺了。”波川把兩手抄進啟一的兩肋下抱起,御木抬兩腳,這比搬身體要輕得多,兩人毫不費力地將啟一抬進車裡。
御木懇求波川陪著他一起去醫院。
“半路上發起狂來,先生怕要為難吧。”
“不,還沒到狂暴的地步呀。就是狂暴,對我也不會發作的。”御木說,有波川在,他心裡安定得多“你有沒有自信制止狂暴?”
“沒什麼自信。說是說神經錯亂的人有力氣,可這個人嘛…”波川看著兩人之間的啟一。也許是啟一往後仰著深深靠在椅背上的關係,他翕開著嘴,並排的潔白牙齒很漂亮。不用說,波川肯定不知道啟一與彌生婚約的事。
他們把啟一放在外科醫院,立刻回到了家裡。
“怎麼樣?”順子一個人出來。大概是聽到汽車聲音了吧。
也許是想等進客廳再問,順子打開了門。
“喂,幹嗎還不擦掉血跡?”御木不由地火氣上來了。
“家裡沒人敢碰啟一嘛。”
“說什麼?你打算就這樣放著?”
“都是你放那人進來呀。”
“就這樣放著嘛?讓這血就這樣在地板上嗎?”順子啞口無言,停了會兒說:“我不幹。”自己來擦,御木又說不出口。
“太太,給我塊抹布什麼的。”波川開口了。
波川擦著地板,御木和順子默默地站著。順子對啟一徹底憎惡的態度讓御木到驚奇。
啟一和彌生不給御木夫婦打招呼,就私定終身的事本來就讓順子耿耿於懷。啟一受自己家庭的照顧,大學畢了業,隨便來往於茶室,所以順子覺得沒有不做聲就過去的道理。而巨,順子得知兩人的婚約,還是在那婚約破裂之後。在九州,從御木老朋友那裡聽到御木和啟一父親道田之間的恩恩怨怨,順子心裡已經有些疙疙瘩瘩的,誰知回家一看,彌生又碰上那倒黴的事。順子曾說過,啟一該不會是為他父親報仇才用“先騙後扔”的方法來耍彌生的吧。
如果這個啟一真是腦子出了病的話,也許當初就該斷然地不讓他接近自己的家庭。現在還讓他到客廳裡來,簡直就像拿彌生開玩笑,過後還有麻煩呢。這不,啟一瞅了個空檔用刀刺了自己的手腕。
波川把那把還丟在地板上的小刀撿起來,問:“這個,怎麼辦?”
“幫忙扔到垃圾筒裡去吧,和那塊抹布一起。真是,還把尖刀帶到別人家裡來。”
“也不是什麼尖刀。用這刀可割不了。”波川把小刀舉過頭頂給他們看。原來是一把不值錢的舊刀,像小學生削鉛筆用的。
“可是,幹嗎要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呢?沒什麼大不了的傷口吧。”
“是的。”
“神智恢復後怎麼樣了?”順子看著御木問。那雙與平時一樣黑黑的,很溫柔的眼睛。
“嗯。還是很興奮,讓他在醫院再躺著歇一會兒。”順子沒有詳細問,就和波川去了廚房。看上去是帶波川丟掉那刀和抹布的。
御木想起醫院裡神智恢復的啟一。傷痛讓他皺起眉:“先生,請原諒我吧。我,我已經刺中那東西,那東西了。已經不要緊了。”他眼眶裡閃著淚花。
真的不要緊了嗎?儘管他刺了自己的手腕,啟一所說的“那東西”已經離開他了吧。御木一點也鬧不清楚,這樣能使啟一的頭腦恢復正常呢,還是漸漸瘋狂起來呢?無論如何,今天給他付了治傷的醫藥費,他想不清楚該是與啟一的關係就此打住呢,還是繼續下去。御木邊想著邊朝傳來年輕女人聲音的房間慢慢走去。好意和親切中途丟棄,變成“無”了,於是,就要變成仇敵嗎?假如啟一讓御木給拋棄了,那麼啟一會不會像他父親那樣去自殺呢?
御木很同情為道田而自殺的那位情人,但他不同情道田。話說回來,如果他們的兒子啟一也自殺的話,御木卻會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他到了不安。順子對背叛女兒的男人,突然改變成冷酷的態度,御木對此也有反。御木自己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順子。御木忘了這種東西也潛藏在順子的心裡,在家庭裡平穩地繼續著。
還是年輕的學生波川幫著把啟一送到醫院裡,又一點不嫌煩地擦去地板上的血,這些舉動都讓御木抱有好。同時他又覺得很奇怪,波川兩次來都碰到了啟一。
“喲,好漂亮。”御木裝作沒事的樣子進了和式房間,想看看彌生的情況。彌生也裝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彌生知道啟一來了,這房子又並不怎麼寬敞,不可能一點沒聽見剛才的騷動。
彌生、三枝子和後來進來的公子,加上芳子在一起,房間裡早早地點上了燈,桌子上花瓶裡著公子剛送來的薔薇花束。從這房子裡讓人拉去醫院的啟一,與這屋子裡的氣氛簡直有天壤之別。斟著紅茶的銀杯子,也折出電燈的光。三枝子、公子一看到御木進來趕快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