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了知孰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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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我、我只是…”那少女支吾半響，臉漲得通紅，也未說出個所以然來。

東方未明心有不忍，接口道:“是靈狐族的…對吧？”傳說在青丘山有獸，其狀如狐而九尾，此靈狐一族是個相當古老的種族，狐狸本就聰明，靈狐族因為具有天生靈氣，因此很許多修煉成狐仙（妖），傳說靈狐族的每過一百年會長一條尾巴出來，千年修行的才能有九尾，法力很高，不可小視。歷史上傳說九尾狐愛看人間苦難，幻化成美豔女子鼓惑許多朝代帝王，去做些禍國憂民的事。

“對啊！大哥哥你怎麼知道？”那少女欣喜呼道。

“猜的！”東方未明淡淡的笑了一下，轉向龍嫣然道:“龍姑娘，我答應要去救她母親，你一起去還是在這裡等我？”龍嫣然冷哼了一聲道:“你管我做什麼？”此時那少女緩緩靠近東方未明，怯怯的拉拉他的袖子道:“那位姐姐為什麼生氣？”東方未明大傷腦筋，想了想道:“那就一起去吧！我摘了桃子，大家先休息一下再出發吧！”他對這位脾氣忽好忽壞，捉摸不定的龍大小姐真是有些頭痛。

他對那狐族少女溫柔的笑道:“你跟我們一起來吧！”只聽龍嫣然冷笑一聲，顧自走出林子，東方未明忙跟上去，怕她一氣走了，自己這個超級大路盲可永遠到不了不周山。

三人在清泉眼邊坐下休息，東方未明忙挑了個大桃子洗淨了“孝敬”龍嫣然，她看也沒看，別過臉去。東方未明心生一計，使了一招“猴子獻桃”忽而作揖、忽而跳躍，他在猴群中長大，自是學得惟妙惟肖，二女皆捧腹而笑，他忙乘機將桃子獻上，龍嫣然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好的學什麼猴子？”東方未明見她臉如桃花，眉似柳，目光清澈如水，當真稱得上是“秋水為神玉為骨”一時竟看得痴了，這倒並不是說他喜歡她，而是一種欣賞美好事物的天。

“姐姐你真好看！大哥哥都看得傻了。”那少女在邊上笑道。

龍嫣然呵斥道:“小丫頭別胡說。”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東方未明大窘，真想找個地鑽進去，乾笑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那少女撅嘴不滿道:“你已經問過這個了，我只有小名，母親喚我小如。”東方未明道:“那我們以後也叫你小如吧！你母親是如何被獵人抓走的？”小如剛要回答，突然痛苦的呻起來，手中的桃子也掉在地上，東方未明大驚，忙搶過去將她扶住，同時將仙氣渡過去，叫道:“小如！你怎麼了？”龍嫣然在旁邊道:“她不要緊，只是要變回真身了。”果然，小如的身體漸漸的縮小，身上長出許多白的來，不消一會，化成一隻雪白小巧的銀狐！捲縮著身子匐在他懷裡，皮雪白，沒有半雜，兩條尾巴靜靜的卷在一起。看來小如已有兩百年的修為了。

“大哥哥…我的道行太淺，人身維持不了多久。”小如輕輕的說道。

好漂亮的小東西！東方未明驚歎道:“你這樣也很好看！我們現在就出發救你孃親，她被關在哪？”在海外，像戴國這樣的小國不計其數，風俗習慣和大唐國相差多多，其宗教信仰仍停留在“拜天”的階段，即崇拜自然神。

大鵬鳥果然名不虛傳，光是在速度上就無人可及，小如此時正趴在東方未明肩膀上，說道:“下面就是戴國的地界了，我跑到這來玩，我母親來找我才被抓的。”東方未明讓大鵬降低高度，果然在兩座山脈的山谷中，現出一片稀稀落落的房子來。

這個小村落離大海頗有距離，因此世代以打獵為生。山上的一家很普通的獵戶家中，年過中年的獵手正擺著他心愛的打獵器具，看看弓弦有沒有鬆了，鐵閘的刃口是否鋒利，他不時的停下，看著院子裡拿著小弓玩耍的兒子，幸福的笑意浮在他滄桑的臉上。

他的子用魚骨針逢著獸皮衣服，突然嘆了口氣停下道:“我說他爹，那天你們抓的那隻大狐狸真可憐！”中年漢子罵道:“你一個女人家懂啥？懂啥？它是妖！會吃人的！”

“可那天你們抓它時，它也沒咋樣你們丫？若它是妖，怎麼會讓咱們抓…”女人說了一半，見自己丈夫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嚇得不敢再說。男子朝他的女人啐了一口，當他再看院子裡，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那女子還在摸自己兒子的頭。

把兒子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他立刻拿起強弩奔到院子裡，高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不準動我兒子！”那女子聽了臉有怒意，向前一步好象要辯駁的樣子，被旁邊的男子伸手拉住，道::這位大哥，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打聽個消息。”獵戶的子也聽到聲響，放下手中的活跑出來，忙招呼兒子到自己身邊來。

獵手這才放下手上的弩弓，警惕的望著他們道:“你們要問什麼事？”這兩人正是東方未明和龍嫣然，東方未明察言觀，知道自己如照實問這眼前的獵人，他八成不會告訴自己，笑道:“我們是從外地來的皮商，聽聞你們這裡抓獲了一隻靈狐，想來看看能否收購？”那獵人看他們滿臉正氣，不像是歹人，答道:“你們來遲了，那狐狸被昨天都城來的巫師帶走了，要拿去祭龍王。”東方未明大驚，問道:“都城？祭龍王是哪一天？”獵人大疑，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怎麼會連這個也不知？”龍嫣然拉拉東方未明的袖子道:”龍王祭就是今天，我們不快點趕去，小如的母親就沒救了！”

“那你知道都城在哪？”東方未明低聲問道，龍嫣然點點頭。

“多謝，我們告辭了！”東方未明向那獵人一抱拳，長嘯一聲，和龍嫣然跳上大鵬，絕空而去，只留下驚愕不已的獵戶一家。

“大哥哥，我孃親…”小如從東方未明懷裡鑽出頭來，眼眶一紅，眼淚又要出來。

“小如，我們一定救你的孃親出來，別擔心。”東方未明口上如此說，但他心裡也沒底。

龍王隸屬於雷部，乃司雨正神，同時又掌管四海水域，每逢風雨失調，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時，民眾都要到龍王廟燒香祈願，以求龍王治水，風調雨順。

然而戴國的這一次龍王祭卻大為令人注目，因為據說在祭典上要焚燒一個妖，這個消息很快傳得全國皆知，因此在龍王祭當天，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將祭天台圍得水洩不通。

祭天台上擺放著各種法器、幡旗，最令人注目的是一個柱子上吊著的籠子，裡面關著一隻白的六尾狐狸。

幾個穿著奇異服裝的巫師上臺宣佈祭祀典禮開始，接著是擊九通鼓，鳴金九響，戴國國君率領官員向龍王像九叩首禮，十分虔誠。

主祭人大聲宣佈:“將妖狐焚燒，以祭龍王爺神靈！”幾個大漢上前籠子下面的柴火點燃，臺下眾人大聲呼喊，歡聲雷動。天際忽然傳來一聲雷響般的聲音:“住手！”一股狂風從天空上旋轉而下，將關著大狐狸的籠子和柱子從平地扯起。

“幸好趕上了！”東方未明一抹額頭冷汗，手上稍微運勁，將籠子和柱子震成粉末，龍嫣然的鞭子及時出手，輕巧的將狐狸捲了上來。

東方未明長噓一口氣，心想總算沒有白忙活，小如早高興的跳出他的懷裡，變成原來的少女模樣，將她母親抱在懷裡。

“娘！娘！”小如輕聲呼喚著，好久那六尾狐才輕輕睜開雙目“小如…真的是你？娘不是做夢吧？”

“娘你醒了，是這個大哥哥救了你！”小如指著東方未明道，龍嫣然在邊上小聲嘟噥著:“我也有份…”

“多謝大仙救命之恩…”六尾狐說話似乎很艱難的樣子，說幾個字便透不過氣來。

東方未明忽然想起小如的父親就是被仙人所誅，愧疚的情緒湧上來，忙道:“你不要緊吧？”那六尾狐盯著他看了半響，忽然道:“大仙，我有一個請求…若能答應，我願意將內丹奉上…”不詳的覺湧上他心頭，他忙將自己的手搭上她的身體，完了！她的體內的骨骼經脈早斷，生機已絕，要不是她法力高強硬撐著，早已斃命。

東方未明對小如笑道:“你娘身體很虛弱，我幫她療養，你和龍姐姐到前方去玩玩。”他對龍嫣然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拉著小如到大鵬的前面。

“請說吧！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不負重託！”東方未明沉聲說道。

“希望大仙能待我照顧小如這孩子…我知道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

“不！”東方未明接口道:”我答應你！天下父母心，你是位偉大的母親…請受在下一拜！”六尾狐的眼睛慢慢合上…東方未明猛然想到一事:“以你的本領，不該被抓才對…”

“我修煉不是為了殺人…”六尾狐說完，身體慢慢的化成晶瑩的光點，隨風飄逝…

“娘！”小如大呼一聲，昏過去，龍嫣然忙扶住她的身體。

“可憐的孩子！”龍嫣然望著小如的臉，嘆道。

東方未明長嘆一聲，運仙氣將六尾狐留下的內丹與小如合成一體，這樣，或許才能稍稍減輕他心裡的愧疚吧。

面而來的風，掠起了他的衣襟，神、魔、仙、妖，孰是？又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