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門鎖聲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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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他?有些在何寶山心中沉睡已久的東西,忽然像是重新點燃了火花,照亮整個房間,但這驚喜只持續了半秒不到,因為林玥看起來並沒有沉浸在愛河裡,相反的,怒氣好像燒開水的鍋爐一樣從她身上不停冒出來,何寶山搖搖頭“不,我不是…”
“我是蠢。”林玥憤怒地打斷他“太容易就被你引誘“噢…寶貝兒,””她自嘲道:““讓我展現給你看。”好吧,何寶山,讓我先給你看點兒東西。”林玥忽然變戲法似的從手袋中拿出一把槍舉了起來,槍口直對何寶山的太陽。
“別靠近,我知道怎麼用這玩意兒。”何寶山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料到林玥竟然帶了把槍到這裡,看著林玥拿槍的手連抖都沒抖,他緊張地嚥一下“我毫不懷疑。”
“鬆開你的手,現在!”林玥放鬆了一點大腿肌,讓他把手出來。這次何寶山聰明地照做了。
“當年我們一起參加的那場游泳比賽,最後一天你上身穿著灰套衫外加一件黑夾克,下身穿著深藍帶有白條紋的運動褲。我呢?”
“你什麼?”何寶山一頭霧水,顯然沒有跟上林玥的思路“你讓我記得你穿著什麼?”林玥仍然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紋絲不動。
只是點頭繼續問“我穿著紅的燈絨外套,還是白的齊牛仔服?”何寶山舉起雙手“嗯…紅?不,是白的牛仔裝。”
“都錯,我穿的是淡青喀什米爾。”
“我本不知道什麼是喀什米爾。”
“太對了。你本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她拿著槍向前一點“所以不用騙我,讓我相信你心裡一直只有我。”
“林玥,這不公平。我只是不記得…”
“不,你給我閉嘴。現在輪你聽我說了。”林玥深一口氣,從桌子上下來退開幾步遠,她穩穩拿著槍從腦袋移到口。
“我喜歡你,一直都非常喜歡。我什麼也不要,沒有承諾,沒有追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可你給我什麼?你給我一個短信。”何寶山嘴顫了顫,舉起手抓了抓頭髮,懊惱萬分。
“十五個字。”林玥喊了回去,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何寶山萬萬想不到那黑眼眸裡會迸出如此強烈的怒火。
“我給你所有,你給我十五個字。”
“我以為這樣對你容易些,你可以恨我、然後忘了我。”
“我當然恨死你了。我恨你讓我覺得廉價、愚蠢、無足輕重,更恨我自己讓這一切發生,可是忘記?我怎麼忘?”林玥使勁兒忍住淚水“你以為你是誰?竟然一次又一次拒絕我、讓我離開,本不管我心裡的受。”何寶山靜靜看了她幾秒“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可以彌補,但我希望你別拿搶指著我,行麼?”她搖搖頭。
“林玥,”何寶山的聲音沉下來“我完全能把槍奪回來,但我可能會傷著你,我不想再傷害你。”林玥深一口氣,然後慢慢放下槍,但仍然死死拿在手裡,她只能做到這份兒上。
何寶山向前一步,想把她抱進臂彎,她卻用肩膀隔開他的手。
“話我說完了,也不會再來這裡,從今兒起大家就路人甲乙吧。”她冷靜說道。
“什麼?”何寶山一點兒沒打算就這麼結束再見。
“林玥,對不起,我非常…”
“你不是真心的,你總是認為我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想合就合、想甩就甩,她們這樣對你,你也這樣對她們。
我說過我不為別人對你做的事買單,顯然你沒理會,今天就是讓你意識到,我,林玥,是獨一無二的,和她們一點都不像!”何寶山嘴有了一絲笑容,欣賞的笑容“我知道。”
“那你就該明白,我不會被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我不會讓你再拒絕我,我上次就說過,沒有下一次!”林玥倨傲地揚起下巴,越過他身邊打開房門狠狠甩在身後,揚長而去。***何寶山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滿屋的酒味撲鼻而來,他憎恨這個地方,寧願住在自己狹小的出租屋也不願和父親共住一個屋簷下。
然而無論多排斥,這是他生命無法割捨的一部分,何寶山只能接受現實並努力容忍,他先將屋子裡所有窗戶打開,希望快些將瀰漫在空氣中的酒味吹散開。
接著將四散在屋內的大小酒瓶收集起來,做完一起後,才將帶來的外賣放到餐桌上,從櫥櫃中拿出碗筷和杯子,將飯菜準備好,這個家早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何廣生一邊扒飯,一邊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上,看到何寶山雙手抱的架勢和怒氣衝衝的眼神。
他很是不耐煩,兒子為什麼總是處處和他作對?
“這是擺臉給誰看,一點兒酒而已,你的酒吧天天有人喝得爛醉如泥,這對你算什麼新鮮事!”何寶山眯著眼睛“你去我那兒幹什麼?”何廣生喝了口酒“多大的事兒,屋裡丟了錢,我以為是你把錢藏起來不給我用。”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你明知道自己喝多了,現在竟然又傷了人!”
“那女人自己滑倒摔的,和我沒關係。”何寶山冷笑,拖長語調道:“是的,都是別人的錯,什麼錯都和你無關。”何廣生怒視“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永遠不要忘記,我是你老子。”何寶山爆出笑聲“我怎麼會忘記我是你的種。”人人都說他像父親,沒人知道他有多痛恨這個事實。何廣生裝模作樣了一會兒“你該引以為傲,是我把咱家、把你從個小村子帶出來,”看著兒子嗤之以鼻、一臉不屑的樣子,他“啪”得放下酒杯推了出去“臭小子,要不是我…”何寶山怒了,接住酒杯扔了出去。玻璃碎裂,閃耀的碎片飛濺開來。
“要不是你,媽也不會死,”他悲傷地向他吼道:“林玥也不會受傷,我們…”何廣生畏縮了下,寧願不要想起那個晚上。他喝醉耍酒瘋,寶山媽為了躲他的拳頭,把車開出車道,他一個手指都沒傷,寶山媽卻這麼一下就沒了。
“那是你想要的嗎?不就是一個暖麼,女人遍地都是,想還不容易。”何寶山臉刷白,出痛苦的表情“住口,永遠別這麼說她,你從來不明白。你不在乎你的女人,我不一樣,”這倒新鮮,兒子的表情讓何廣生陷入片刻沉思。
“清心寡慾”跟何家人從來不搭界,拜他所賜兒子有副好皮囊,他知道何寶山在這方面也從來沒委屈過自己。
何廣生大鬧兒子出租屋那天,隱約記得他的凶煞眼神以及肌緊繃的身體,今天甚至頭一次為個女人主動上門質問,這個叫林玥的女人顯然對兒子意義非凡。
何廣生靠向椅背,把注意力轉回到他身上“你要我怎麼做?”沉默片刻,何寶山終於回答:“我不知道。”眉宇間有說不出的落寞和傷心。何廣生內心震驚不已,這是兒子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他終於意識到他們父子關係這次是真正陷入絕境,何廣生頓時慌張,他有些口不擇言“我可以…”
“你就發發慈悲吧。”何寶山毫不猶豫打斷父親的任何主意。
“她,我…”他住口,打消這句話然後搖搖頭,把家門鑰匙丟在桌上,步伐沉重朝門口走去。
“我今兒最後一次進這個門,別再打電話、別再找我,總之永遠、永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何寶山反手關上門,雖然門鎖的聲音不大,但何廣生有一種失去兒子的強烈覺,看著桌子上的飯菜,何廣生舉起手臂正要將其掃到地上,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發抖,他沮喪地停下動作,頹然陷入椅中。兒子老是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