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驚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孟七娘嘆道:“若以身是漢人的自私立場而言,當然不希望滿清有什麼當行出、能令天下歸心的好皇帝!但若據我默參氣運所得,卻覺光復時機,最快也還要在近兩百年之後…”韋銅錘失驚叫道:“師傅,我佩服你的修為,相信你的預言!既然還我河山尚須這麼長時間,則當中若不由幾個出
的好皇帝來執政,四海生民,不是太苦了麼?”孟七娘點頭笑道:“你爸爸叫他‘小玄子’的康熙玄燁大帝,已然夠好,弘曆如今身是‘潛龍’,已知奔走江湖,探查民生疾苦,書讀得好,
格更相當溫厚,他年嗣位後,四海生民,必然又會享有一段康樂清平歲月…”話方至此,突然臉
微變,向空中用鼻連嗅!
韋銅錘詫道:“師傅臉上變則甚,你嗅到了什麼氣味?”孟七娘皺眉道:“奇怪,那裡來的這麼多蛇?怕沒有上百條呢!”韋銅錘一聽蛇多,立刻身形閃處,縱登了前面丈許的石壁。
壁後,是片不太大的小小平坡草地,那位被孟七娘猜是“寶親王”弘曆的藍衫少年,和那滿臉書卷氣的青衣文土,果然被困在蛇陣之中!
藍衫少年手中持了一柄刀,身微彎,是看去鋒芒絕利的雪亮倭刀,青衣文士手中則持著一柄青鋼長劍,兩人背靠背的,貼身而立,神情雖尚未到驚慌失措地步,卻已相當緊張!
距離他們身外,約莫尋丈遠近,有七、八十條蛇,正作環形列陣,把他們圍在核心!
那些蛇兒,有尋丈巨蟒,也有二三尺長的細細小蛇,紅黃藍黑,各俱全,奇形怪狀,令人生怖!但雖然把人圍住,卻均未開始發動攻擊,象是等待役蛇之人的進一步行動命令!
韋銅錘起初想等役蛇之人現身,或命令群蛇發動攻擊時,再復下壁援救,但又恐有甚萬一,反而難免遺憾!遂在壁上發話,提氣高聲叫道:“這是足有千年以上道行,成形‘天蜈’骨節中所獲寶珠,你持在手中,那些蛇兒,再怎麼兇,也不敢接近你了!”一面發話,一面便取出馬二姑娘送他的那粒“天蜈珠”向壁下被困蛇陣中央的藍衫少年,脫手擲去!
各物相剋相生之理,果然絕妙,藍衫少年才把“天蜈珠”接到手中,四外蛇群已似有所畏懼的,紛紛往後退卻!
這時孟七娘也已上了石壁,見狀笑道:“銅錘,借珠解難可以,但卻不宜轉手送人,因為,這是馬二姑娘給你的定情物啊!
…
”笑語之間,那麼多的大小蛇兒,居然全都退入一片小林之中,眼前半條不剩!
藍衫少年仰望壁上的孟七娘、韋銅錘師徒,抱拳陪笑叫道:“兩位請下壁小敘,容我奉還寶珠,並謝救助之德!”韋銅錘向師傅傳遞過一瞥請示的目光,孟七娘微笑說道:“你下去和他們敘一敘吧,我不必了,前面山口外十里左右,有家‘莫愁酒店’,一向酒醇菜佳,我在店中等你!
…
”語畢,白髮一飄,便當先下壁而去。
韋銅錘向另一面飄身下壁,對藍衫少年笑道:“尊駕既非俗人,莫說厭話!我輩江湖遊俠,路見不平、拔刀仗義,乃是等閒小事,不必把個‘謝’字,掛在嘴上!我師傅神相靈卦,舉世無雙,她老人家既算你是條‘潛龍’,尊駕大概便是名叫弘曆的‘寶親王’吧?”藍衫少年拱手笑道:“在下正是弘曆,在賢師徒這等江湖高人眼中,‘親王’之銜,俗而又俗,那裡值得一提,若承不棄弘曆庸俗,敬祈賜知姓名,也好…”他邊自發話,邊自把那粒“天蜈珠”雙手向韋銅錘恭敬遞還。
韋銅錘因被恩帥提醒,這是馬二姑娘送給自己的定情之物,不宜轉贈他人,遂接過“天蜈珠”來,含笑說道:“你既已和我哥哥韋虎頭,了朋友,我自然會把姓名告訴你的…”弘曆聽得韋虎頭是他哥哥,不來大驚道:“你…你是韋銅錘麼?真若論起親戚關係,你們弟兄都要比我長一輩呢!
…
”韋鋼錘知道他是因康熙之妹建寧公主,乃自己七位媽媽之一,才如此說法,遂含笑搖頭道:“我們各各的,我不再叫你‘寶親王’,你也別把什麼親戚輩份,掛在嘴上,這位朋友,滿臉書卷氣息,定乃飽學之士,請為我引見一下。”弘曆笑道:“這位姓紀名昀字曉嵐,乃文士,又字
帆,生
坦率滑稽,學識極博!”紀曉嵐一旁連稱“不敢”並對韋銅錘拱手笑道:“韋少俠乃名父之子,紀昀對令尊極為欽遲,若有機緣,甚願拜識領教!”韋銅錘道:“我爸爸在揚州坐鎮可能多事的‘新麗
院’,我則隨侍恩師出關,遠遊白山黑水,以求增長些江湖閱歷!紀兄若想見我爸爸,恐怕要賞賞二分明月,逛逛十里珠簾,走趟淮左名都的了!”弘曆聞言,側顧紀曉嵐道:“我們先回北京,我託媽媽說情,若能在爸爸面前,討得上兩三個月假期,便和你來個‘
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吧!看看‘新麗
院’之中的那些羅宋美女,是否都稱得起西洋絕
?
…
”韋銅錘連搖雙手,急急叫道:“不行!不行!揚州可以逛,‘新麗院’也可以嫖,但院中那幾位羅宋美女卻絕不可沾!”弘曆愕然道:“為什麼呢?是不是來路太遠,其價極昂,怕我
纏太少,付不起減燭留髡的纏頭費用?”韋銅錘苦笑道:“原因我不必說,但你們既把我韋銅錘當作朋友,便請聽我良言!否則…”他剛剛說到“否則”二字,弘曆已然笑道:“韋少俠既
出關,我想送你一件東西,行走於白山黑水之間,或許會獲得方便!”韋銅錘搖手道:“用不著了,因為我已有了你爹爹雍正皇帝在揚州所贈,他
間常佩的一面玉牌!”說完,並取出玉牌,遞給弘曆觀看。
弘曆接過,仔細一看,眉頭微蹩說道:“一來,這玉牌是我爹爹登基以前所佩,關外官吏,或不周知;二來,我爹爹又在玉牌上做了暗記,只許持牌人,邀遊於普通地方,卻不許進入戒備最嚴,忌最多的鹿鼎山內…”這幾句話兒,真把韋銅錘聽得呆了…
他真想不到,雍正如此深心,居然在玉牌上做了不準入鹿鼎山的暗記!若非結識弘曆,湊巧被他揭開秘密,則自己到了關外,倚仗身有此牌,一味亂闖,豈不立刻出足以破壞全盤設想的麻煩禍事?
…
他雙眉暗蹩之下,弘曆已取小刀,在玉牌上畫了一陣,並從懷中摸出一柄湘妃竹摺扇遞過,向韋銅錘笑道:“玉牌上的‘限制’業已被我取消,並加了簽名,韋兄賢師徒出關後,對任何地區,都可暢遊無阻!這柄摺扇上,有我自作自書詩文,特贈韋兄,一來留念,二來若遇關外官吏,有甚特別留難,不肯通融,只消出展此扇,便知你我關係,非泛泛,一切困阻,多半或可
刃而解!”韋銅錘見其意甚誠,不便堅拒,便只好稱謝收下。
弘曆因需趕回北京,設法向雍正請假,才好遠遊江南,遂與紀曉嵐雙雙向韋銅錘告別而去。
韋銅錘見他們走後,心中不起了一陣難以形容的不大舒服!
因為他發現弘曆為人極好,又和自己是真誠結,刻牌贈扇,給了不少方便,而自己卻想倚仗這些方便,跑到鹿鼎山去,盜他藏寶,挖他祖墳,豈非有點說不過去?
但再一轉念,又覺朋友私情的分量,畢竟要輕於民族公義!自己只消認清大我、小我,使知何者當為?何者不當為!不會再有什麼情負擔!爹爹韋小寶當年,不是也於康熙私情和民族公義之間,孰輕?孰重?孰急?孰緩?受盡折磨!有時且甘受天下指責,儘量忍辱負重,直到輕視名利,致仕歸林,一番苦心才漸為四海敬重!
往事如煙,心起伏之下,紅
已漸西沉,時光過去不少!
韋銅錘想起師傅孟七娘還在十里外的莫愁酒店等待自己,遂趕緊不再逗留,舉步走向出口,想和師傅研究一個兩全其美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