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8歲的灰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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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的敲一篇郵件。
電腦忽地一黑,我只看到黑屏上自己的剪影,呆若木雞。
這是本週以來第三次停電了,而且每天都很準時,下午三點。
張婷正歪靠在椅子裡,一付生不如死的模樣,聽到我嘆氣,怏怏的睜了眼,馬上聲道:“嗯?怎麼又停電了?”我在心裡默唸到15,果然徐南就氣急敗壞的出現在我面前“怎麼回事?我正做試驗呢。”徐南是講師,正在樓下給五名異國學生講課,按他的說法,這樣屢次停電造成了極差的國際影響。
我沒有廢話,面無表情的直接打電話到設施部,年輕的電工跑過來簡單查看了一下,隨即面無人的打給供電局,是外部的線纜出了問題。
我和徐南一起去配電中心。
暴電局的同志來得倒快,只是一時半會兒查不出原因,和前三次一樣。
徐南只是嘆氣,這次的課生生的讓停電給毀了。
“本來他們就不想來中國,去本,去美國,哪裡不比這裡強。”他又開始輪迴的放老生常談。
看看時間,下午四點多了,我不勝其煩的打斷他“我看今天就散了吧,你安一下國際友人,給他們捋捋,記住,別倒著捋哈。”徐南壓沒心思開玩笑,緊鎖眉頭回去了。
我還是在現場和電工們作無謂的探討,希望有個明確的搞定時間,十分鐘後,還是徒然。
一路走回大樓,自己都訝異,我好端端一文官,居然混到現在成了必須能文能武的雜役了。
黑乎乎的辦公室裡,唯有張婷有氣無力的伏在辦公桌上,象從河裡撈上岸的魚,有出氣沒進氣。她正值孕期,妊娠反應極其厲害。曾惱怒的紡,等肚子裡那個小壞蛋出來,一定先狠揍一頓股方解氣。
我在走廊上拌到了一盆花,疼得直呲牙。
張婷強撐著站起來問詢,我對她擺擺手“沒事沒事。”桌子上的電話開始叫喚,我忍著疼躥過去接。
猜得沒錯,正是老闆,想來徐南同學已經投訴過了。我唯唯諾諾的應著,不聽都知道他在待什麼,無非是要查明原因,搞清何時能徹底解決之類的,全是廢話,供電局的老兄都不明白,我又不是神仙。
可誰讓他是老闆呢,只能豎著耳朵聽,一邊猜測他現在是在香港辦公室呢,還是在他那個可憐的舉世聞名的淘大花園。
聆聽完教誨,扭頭看見張婷站在窗邊,目光越過樓下青青的草坪,一直投向百米開外的工廠,喃喃道:“那邊倒是有電的。要不去借個地方。”我切了一聲,且不說他們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不能相借,即使肯,做試驗的機器也挪不過去,好幾噸的東西,得多大動靜啊!
我們屬於公司的售後服務部,總部在上海,掙錢嘩嘩的,所以肯砸幾千萬靠著工廠又平地起一棟高樓。
頗有點《紅樓夢》裡東西兩府的意思,只是明顯我們這一府實力不足,人丁單薄,本無力抗衡。組織結構上表明我們這棟樓是獨立運轉的,可是偏偏只招了兩個文弱女子來管理。老闆遠在香港,完全遙控指揮,每月蜻蜓點水般來個一趟,權作視察。
不得不求爺爺告的在方方面面尋求工廠的幫助,時不時的給他們提供點噌油的機會,經常送點小禮物拉攏一下相關人員。本就離的近,大局上講又是一家人,我跟抹萬金油似的東一搭,西一扯,人脈也就廣了起來。
至於工廠那些錯綜複雜的糾葛,於我們倒是挨不上邊的,就像地震,不在震中,頂多也是稍微晃兩下身子,仍舊得直直的,所以我們這裡被稱為小桃源。人人過來都作羨慕科,說風平靜好去處,至於真假就不得而知了。職場如戰場,沒有硝煙,就沒了意趣。
我一直認為,只有心如止水的人才能夠在這寂寞的一隅生存下來,我和張婷實在是合適不過,兩個沒心沒肺,不求上進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結婚了,我還沒有。
這一天就算過去了。
坐在班車上,心情有些鬱郁。雖然今天的事錯不在我,但畢竟老闆話裡話外頗有責怪之意,總覺得不舒服。兩年多的歷練,如今的自己遇著麻煩,不會象剛來時那樣手足無措,逆耳之言也有如往心臟的箭,還沒到目的地,就被防護外衣擋住,紛紛折倒在地,傷不了自己。
可我到底是個情緒化的人,還是高興不起來。
28歲了,正經大學本科畢業,相貌身材自認中等偏上,職位是雜役主管,手下無兵。個人問題尚未解決,至今連個男友都沒覓著。
12歲時,想到有一天自己會24歲,那種盛極必衰的年紀,就不覺打了個寒蟬。轉眼28了,連哆嗦的慾望都沒有,只是木然。人活一世,草活一秋,25歲以後,子過得跟翻書一樣快,轉眼就老了。想想真無趣,心境未老先衰,也許真是傷著了。
到了家,母親在等我吃晚飯。
“爸呢?”我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