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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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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芳華道:“蘇泰全,送我回到車子那兒吧!”蘇泰全一怔,回頭看她。

他馬上體貼地道:“你一定是睡得不夠,我們回去。”他迅即收起漁網,拔篙撐動小船。

小船在河面上滑行了數丈,蘇泰全又說道:“奇怪!我大概也沒睡好,覺得有些疲倦。”石芳華瞧著他尚有稚味的臉龐,以及壯健而年輕的一身肌,忽然泛起千萬縷哀愁,壓得她芳心沉甸甸的。

她暗自忖道:“我已經沒有法子回到青少女的心境啦!那些子,已經永遠離我而去,再也不可復得了。”她自己明白已經是跨入人生另一階段的人,縱然想回到童暑時的心境,也不過是壇花一現,轉瞬即逝。

她默默的悲哀地想著,蘇泰全的目光,不時溜過她面上,但她仍無所覺。

小船輕悄迅快的滑動,不久工夫,已停在岸邊。

石芳華站起身,向蘇泰全盈盈一笑,道:“這真是一個愉快的早晨。”蘇泰全不知說什麼好,便折了一柳枝,穿起那兩條,趕上岸去,遞到車上,石芳華接過,說道:“我會時時想念你的。”蘇泰全眼中出熱切動的光芒,道:“真的麼?”石芳華點點頭,道:“我時常騙人,但決不騙你。”蘇泰全深深一口氣,抑制著因離別而想下的眼淚,凝視著這個夢中的仙女,滿懷皆是崇拜之心。

石芳華伸出纖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輕輕道:“再見了,蘇泰全。”蘇泰全比剛才被點時還要僵硬,只能用目光表示再見的意思。因為他自知一開口的話,眼淚就會掉下來。

石芳華一抖韁繩,車輪轉動,沿著泥路駛去。她的秀髮,飄揚起來,在朝陽之下,真是絕美的一幅圖畫。

徐少龍在所有潛窺的人都注視看石芳華之時,悄悄溜過縱橫的河和田野,像幽靈般回到總壇大寨之內。

由於他已得知自己尚未有嫌疑,因此他神氣了不少。

而且當午飯之後,毒劍袁琦召他單獨談話之時,他也不致於疑神疑鬼,白白費了許多力。

他獨自踏入幫主府,府中所有的執事人員,見了他無不恭恭敬敬,因為人人都曉得他不久就成為幫主的得力心腹,時時與幫主見面,報告一切情形,這等人,他們自然惹不起。

袁琦是在刑室接見他,此舉意味著將有某種與他有切身關係的重大事情發生。

不過刑室內的氣氛相當“友好”有芬芳的茶,香甜的糕點。而且袁琦的神,也很友善。

徐少龍見過禮之後,袁琦指指旁邊的椅子,道:“坐下來,我們先談一談,等會謁見過幫主,其他神機營的人才召來此處,謁見幫主。”他的話已明顯地表示出徐少龍的身份,與眾不同,而從現在開始,他已直接受命幫主及袁琦了。

徐少龍很恰當地表示了心中的,和效忠的心意。

袁琦道:“我先透一個秘密與你知道,那就是幫主和我的臥室,分別在這座刑室的左邊和右邊,都有暗門可以通到這兒。”他遙指右邊的一個小室,接著道:“那間小室,有一道暗門,通到我的臥室,因此,你有緊急之事,要秘密謁見幫主或見我之時,只須依照一些方法,就可以聯絡上,我們或者到這刑室來,或者讓你到臥室去。”徐少龍道:“照袁先生這般講法,在外表上,幫主和袁先生的臥室、都無法直接通到這間刑室的了?”袁琦道:“是的,外表上雖得經過許多院落廳堂,其實只不過是一牆之隔而已,而照正式的走法,便須被許多衛士看見了。”徐少龍道:“這一點屬下省得。”袁琦道:“現在你已等如是幫主的心腹中的心腹人物,所以你必須與眾不同,切不可唯唯否否,盡撿好聽的話。我們要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外面的真實情況,甚至有些什麼謠言,幫主都可以得知。”徐少龍恭恭敬敬地道:“屬下自當牢記於心,遵命行事。”袁琦問起神機營中一些瑣事,談了一陣,氣氛甚是融洽。徐少龍盡其所知的回答,顯得十分忠誠。

袁琦談著談著,話題忽然一轉,問道:“你亡命江湖以來,一直到投入本幫為止,殺過多少人?”徐少龍不假思索,道:“大約十三四個人。”袁琦道:“你比我軟弱些,我當年似你這等年紀,已親手殺死五六十個人了,現在年紀比較大,火減退,殺人就沒有從前容易啦!”他說得好像是雄心大減,不勝慨的樣子。

徐少龍卻十分凜惕,暗暗揣摩他這話有什麼深意,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圈套,想套出他某些內心秘密似的。

他想套出什麼呢?

“殺人”之舉,在我這等亡命之徒看來,本非重要之事,並不值得大加討論的啊!他一面尋思,一面泛起不好意思的神情,接著迅快地想道:“這廝說的話如果屬實,則他真是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的傢伙,他這種人,我殺一百個也不會皺眉頭的。”他一想到殺死對方,眉字間不覺透出一股殺氣。

袁琦很銳利地觀察看他,這時說道:“怎麼?你認為殺人太少,心中很不是滋味?”徐少龍點頭道:“屬下的確覺得大以差勁,只不知道這等想法,對不對?”袁琦道:“對極了,你知道是什麼緣故?”徐少龍訝然忖道:“這濫殺也有道理麼?”口中應道:“屬下不懂,還望先生指點。”袁琦道:“天生萬物之中,人只不過是其中一部份。由於人類有這麼一個東西。”他指指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道:“能夠胡思亂想,所以世上充滿了莫名奇妙的道理,例如“慈悲救生”的想法,就是沒有什麼據的。”徐少龍道:“屬下從沒想過這等問題,這刻聽先生說來,大有意思。”袁琦道:“你不想最好,一想得大多,便將落得個一事無成了,試想人類有什麼比別的生命高貴的,你看山林中,湖海中,甚至草叢中,每一剎那,都有多少生命,被強者所毀滅?這就是宇宙的至高法則,強者為了生存,為過得更舒服,就必須犧牲弱者。”徐少龍想了一下,道:“啊呀!果然如此。”心中卻罵道:“見你的鬼,人類如果不是互愛互助,哪有今這等美好的世界?”袁琦又道:“是的,大自然中如此,人類社會中,也不可違反這法則,不然的話,你就只是個與草木同腐,一輩子勞勞碌碌的人而已。”徐少龍手,道:“那麼應該怎麼辦呢?”袁琦道:“有用的人,把他留下來,對他好些。阻礙我們的人,踢開他,最乾脆是給他一刀,便省事得多了。”徐少龍道:“袁先生放心,屬下殺人決計不會手軟的。”袁琦道:“可是你要記住,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你必須認定一個強有力的團體,全力效忠,如此才能做得成個人無法完成的事業。”徐少龍早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他既是但白說出,也就只好裝出恍然大悟之狀,連連點頭,道:“是的,古人說:‘良禽擇木而棲’,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袁琦道:“一點不錯,我們的團體,必須有滾滾而來的資財,維持強大無匹的力量,甚至有一天,當形勢許可,機會來臨,咱們都能裂土封侯,光宗耀祖。為了這些野心,凡是擋住咱們去路的人,都必須除掉。”徐少龍微愣地望住這個“惡魔”對於他們膽敢想到搶奪江山的狂妄野心,實在由衷的到驚愕。

袁琦笑一下,道:“沒有什麼可怕的,如果有機會,咱們又為何不能裂土封侯呢屍徐少龍低聲道:“這可不是要造反麼?”袁琦哈哈大笑,道:“在這兒說話,神仙也偷聽不到,你用不著放低聲音。?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很害怕麼?”徐少龍道:“屬下只是聽令行事,談不到害怕不害怕。但朝廷的兵馬無數,疆域廣大,咱們如何能動這念頭?”袁琦道;“現下大明江山,可就是外憂內患拓,已經十分危發,但當然咱們不會蠢得去打頭陣。”徐少龍透一口氣,道:“這就好了,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違,而領頭作亂呢y袁琦道:“咱們一面盡力幫助臣,在朝中權,殘害忠良,使天下百姓都生出怨恨。同時又暗通外寇,如韃靼、倭寇、謠瞳。

賊、土蠻等等,都可以使他們興風作,製造混亂情勢。”徐少龍裝出茫然之,道:“韃靼、倭寇,屬下都聽過,只不知土蠻是什麼?”袁琦道:“這等邊疆之事,莫說是你,即使是朝中大臣,也大多不知。土蠻亦是韃靼族,是平定蒙古諸部的達延的嫡系卜赤的後裔。”徐少龍道:“原來那是人名,而不是族名。”袁琦道:“咱們既有這等霸業雄圖,當然更須搜刮財貨,以備急了,本幫販鹽所得,只不過夠開銷而已,若想在一旦舉事時,源源購辦器械糧食,就全然不濟事了。所以定須另闢源才行。”徐少龍熱心他說道:“是啊!可惜本幫限於規,不能像其他黑道人物那樣方便下手。

不然的話,咱們放手搶劫、綁票、勒索,收入定然大大可觀。”袁琦道:“你的提議甚佳,幫主有意思設置一個小組,專門負責這些行動,你的意思怎樣?”徐少龍道:“袁先生之意,敢是命屬下負責麼?”袁琦道:“你如果特別有興趣,就給你負責也無不可。”徐少龍道:“屬下遵命行事,幹什麼都行。只不過聽袁先生的口氣,似乎本來並不屬意屬下負責這件事的。”袁琦點頭道:“不錯,但詳情還是待幫主裁決。”徐少龍也不多問,因為一個忠誠的部屬,決計不可多嘴,問東問西。可是他內心委實急得要命,因為他深知假如不是叫他負責這等搶劫、綁架、勒索之事,那除了“販賣人口”之外,還有什麼更困難和重要的呢?

現下只要他們一委以責任,五旗幫的至高機密,所有的證據,皆落在他手中了,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機會。

可是他還得等候,而幫主會不會變卦?其間會不會殺出一個程咬金?這都是未知之數,教人豈能不急?

袁琦到左邊的小室去了一下,隨即出來,道:“幫主尚在處理要公,咱們尚須等上一陣。”這個以智謀心計,得以與五旗幫主狼狽為好之人,目下已認為徐少龍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