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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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了心的技，才是最強大的技…”馬嘯風默默地咀嚼著這一段話，眼睛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靠著傳承的技，只會每代不如一代，就像那個人教你的那樣，雖然你學到了所謂技巧，但那只是表面的形式而已，沒有去了解技的心，便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黑袍人拍拍手，從地上站了起來，說明這次短暫的對話將要至此結束。

看著馬嘯風眼中雀躍的神情，他又忍不住提醒說:“你不要太高興了，先不說你現在還沒有真正摸索到所謂的技之心，即使你掌握了它，在技之心的層次上面，卻還有入微及道的存在，可不要為眼前的成就到滿足啊。”馬嘯風就像是走進一個巨大寶庫的小孩，對於黑袍人嘴中所說的一切都到極大的興趣，這興趣，包括了在技之心上面的兩種層次:“入微和道？”

“入微，便是在經過無數的戰鬥之後，自己已經悉了自己的身體，包括身體的出力度、協調以及各種動作，如果說技之心是一把千變萬化的劍的話，那麼入微便是在這把劍上面捆綁著確的儀器，讓你的身體以最正確的力量，最正確的動作去攻擊或防禦，而使自身的消耗達到最低的程度。如果用具象的數字的話，那麼你可以這樣理解。”黑袍人豎起了一手指:“掌握了入微的人，能夠以‘1’的力量，打敗擁有‘10’力量的存在，這就是入微！”在那麼一瞬間，馬嘯風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在技之心之後，黑袍人又給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興奮地顫抖著，馬嘯風連聲音也帶著顫音:“那所謂的道呢？”

“道…”如同嘆息，面具下的聲音帶著一絲遺憾:“那是連我也未曾到達的境界，只知道，所謂的道，便是自然，也就是中國古代一直傳的境界‘天人合一’，簡言之，便是讓自己和自然契合在一起，自然的呼便是你的呼，人力有時窮，但自然之力卻是無窮，傳聞當有人領悟了道之一境時，便等同於地仙一般的存在了，領悟了道，便再沒有所謂的招式，沒有所謂的力量，一切，皆是天道，皆是自然。你有聽過，人間的生靈，能夠對抗得了天道和自然？”著口水，馬嘯風只覺得全身的血沸騰了起來，黑袍人和他說的這席話，只有短短十分鐘的時間，但從他的話中，馬嘯風學到的東西，卻比和他相處五年學來的還多。如果說，以前的那個師父把他帶進玄學藝業的世界裡，那麼時空錯位的這位，卻是為他打開通往武學殿堂頂峰的大門，儘管不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長，但路，卻已經實實在在地踏在了腳下，剩下的，只有時間和實踐而已。

“好了，你先不要考慮太多了。”黑袍人冰冷的聲音讓馬嘯風眼中的狂熱稍退:“無論入微還是道，這兩個境界對現在的你而言，還是很遙遠，比起它們來，你還是先掌握了技之心比較實際一點，我所能教你的也只有這些，至於力量的提升又或者新的技巧，我想那個人應該有把秘籍一類的東西也給你吧，那也就沒我什麼事了。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大門之後有些什麼吧。”好戲，要開場了…

懷著這樣的念頭，馬嘯風微笑著招呼姬冰心和瘦子從地上站起來，姬冰心看到馬嘯風的笑容時，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因為無論是什麼人，在知道即將要去面對上古妖魔大蛇相柳時，應該不會覺得愉快才對，但馬嘯風此刻的表情卻在告訴她，他很高興？

“笑什麼？”用手肘輕輕撞了馬嘯風一下，姬冰心用極低的聲音詢問著。

“因為，知道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既然黑袍人剛才把自己叫了開去，便是不準備讓姬冰心聽到他和自己的對話，那馬嘯風自然也不會告訴眼前的女子，哪怕自己對她相當有好，但有時候，一些原則的東西，馬嘯風還是會遵守的。

“切~~不說算了。”姬冰心一臉不屑，甩著頭髮走向巨大的黑鐵門。

鐵門旁邊，黑袍人仰望著鐵門上那兩個繁寫的巨字，剛勁的筆鋒透出鐵血的味道，即使經過了千百年，似乎站在它的旁邊，閉上眼睛，就彷彿能夠聽到咆哮和怒吼，天知道，當年為了封印這最強之蛇，那封印者到底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只希望，這代價不用輪到我們去承受…”黑袍人雙手搭上了鐵門，受那由千百年來的冰寒透過鐵門傳進自己的掌心，一股蒼涼的覺在他心中騰起，連說話也變得有些無力起來。

但隨即，無力便被一聲吶喊一掃而開。

“啊啊啊啊！”聲音由低而高，自面具下發了出來，黑袍人半屈著腿，腳上發力，經由間來到雙臂，化為足以推開千斤大門的力量。

吱吱吱~~難聽的聲音源由鐵門和大地的摩擦，缺少必要的潤滑，那已經因為時間和溼氣的侵蝕而生鏽的鐵門，在發出難聽聲音的同時，硬是擦出了四濺的火芒，在黑暗裡，這不斷濺出的火芒如同煙火般美麗，但這煙火的代價卻是要面對大蛇相柳，便沒有什麼人會有心情去觀賞它了。

於是煙火默默地綻放著，直到鐵門出足夠一個人通行的門縫。

“進去吧。”完全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黑袍人依舊走在最前面。

然後馬嘯風三人外加一隻朱厭緊緊跟在黑身影的身後，走進更加黑暗的世界裡。

從門外看，門內是一個黑暗的世界，但只有走進去之後，才會明白，門裡的黑暗，也不是那麼的純粹。

幽幽的光芒在頭頂灑下，馬嘯風抬起頭，在看不到屋頂的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放著光芒，那青藍的幽光像鬼火般，讓門內的世界顯得有一些陰森。

便在這陰森的世界裡，出現在馬嘯風眼裡的，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如同運動場般巨大的廣場上，以大門為中軸線，兩側皆立著無數進上方黑暗的玉石巨柱，而在兩方玉柱的中間，則以一米長寬的石板鋪成了徑道，石道一直延伸向廣場遠處的一個平臺，那平臺之上，似乎有一個人影，但離得太遠，馬嘯風也不敢確定。

“小心…”輕輕給出警告，黑袍人朝前走上一步。

只是一步，廣場卻突然亮了起來。

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朵朵紅的火焰在兩旁的玉柱上騰起，藉著火光，馬嘯風清楚地看到，那玉柱之上雕刻著祥雲瑞獸，而火焰，便是那些瑞獸的眼睛，如同經過千年的時光，它們又再度睜開了眼睛一般。

而藉著火光，馬嘯風也看清楚了，那足夠媲美五車道公路的寬廣徑道上，每一塊石板上皆以繁體書寫著一個漢字，馬嘯風辨認了一番，這徑道上所有的石板，刻著的皆是佛家的九字直言，分別是臨、兵、鬥、者、皆、陳、列、在、前！

但這些石板沒有依九字真言的順序排列，看上去像被惡作劇的孩子故意打亂了一般，看上去混亂無比。

然而，比起瑞獸和刻著真言的石板來，更引自己的，卻是徑道盡頭的石臺。

因為那石臺之上，真的有一個人。

是個女人！

三千青絲貼服地垂至她的腳下，一雙像畫出來的秀眉上，卻是一對閉上的眼睛，淡淡的腮紅浮現在古典的臉龐之上，那圓潤的瓊鼻之下，是兩片嬌豔滴的紅。

女人身穿白的素袍，那緊緊包裹的長袍勾勒出傲人的身材，渾圓拔的雙峰撐得身上的白袍如同快裂出來的一般，被擠出來的深溝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不堪一握的蜂下，延伸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在那白袍的高開叉中，暴在空氣中的擁有著漢白玉一般的光澤，光是看，便會令雄動物大口水。

只可惜，進入大門的四人中，唯一的兩個男，一個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另外一個則見多了美女，基本上對於美已經有些免疫力。

但相較於這廣場中的美女，美女手上綁著的兩條大的黑鏈，更是引四人的目光。

那兩道黑鏈上，貼滿了不知名的符錄，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此女的危險一般，瞬間，馬嘯風幾人的腦海裡一致劃過了兩個字:相柳！

然後，這個猜測，在一雙美麗眼睛睜開的時候，被得到了證實。

“想不到…你還帶來了其它的人類…”嬌柔嫵媚的聲音發自美女的嘴中，她伸出粉紅的小舌，在自己的雙間輕輕掠過，然後無比高興地說道:“歡來到我的囚牢，我的食物們…”

“你是相柳？”雖然那個“我”字已經表明了此女的身份，但姬冰心還是希望親自確認一番。

女子呵呵地笑了起來，引得綁在手上的兩條鐵鏈啷嗆直響，如同嘲笑姬冰心這幼稚的問題一般，女子拋出了一句話:“我不是，難道你是？”瞬間，馬嘯風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趁相柳還動彈不得的時候出手！

“去，幫我把這討厭的縛妖索解開。”已經確定為相柳的女子輕輕說道。

然後，在她的身後，走出一個讓眾人心中一震的身影。

只有十六七歲的馬嘯風，雙眼呆滯地在相柳身後走了出來，而在他步行方向的前方，在相柳的正中間，有一方臺柱，臺柱上飄動著一顆橘黃的珠子，珠子散發著柔光，即使離得甚遠，馬嘯風也能清晰地覺到，那珠子身上蘊含的強大靈力。

“去吧，把‘陸吾丹核’取下來，我好餓啊，這些該死的鐵鏈綁著我，已經讓我有幾千年沒有吃過東西了…”再次用舌頭過嘴，相柳此時的模樣足以誘惑天下任何男人，但嘴裡說的話，卻能夠嚇死一大批男人。

眼看小馬嘯風的手就要碰到那飄浮在半空的珠子時，馬嘯風數人終於有了反應。

“不要，別碰那顆珠子！”大喝一聲，馬嘯風身體前傾，要阻止那年紀的自己拿下陸吾的丹核，那是足以讓相柳脫離束縛的重要物品，馬嘯風絕對不想十年前的錯誤再次重演。

可他忘記了，這個時空的歷史，已經不是他所知的那段歷史，於是在他踏出第一步碰到了寫著“兵”字的地板上，相柳的臉上出遺憾的笑容。

“你走錯了呢…不按照順序來走，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啊…”相柳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但不要緊，下一刻，廣場的震動，便足以證明她話的重要。

馬嘯風臉一變，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他觸動了廣場上的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