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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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新的盟友?杜隆坦無法相信。正當他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出現了他所見過的體型最大的食人魔。布萊克漢他自己就在那個龐然大物旁邊大步走著,趾高氣昂地,彷彿在那個巨大的東西旁邊並不顯得自己像個小孩子的玩具。
“我們會毀滅德萊尼!”布萊克漢大叫,那群行進中的食人魔彷彿就等著這句暗號,這時一起大喊“毀滅!毀滅!毀滅!”有那麼一段短暫的時間,杜隆坦彷彿變回了小孩子,在那樣一個怪物面前逃走。他眨眨眼,眼前又浮現出他父親無力的身軀,鮮血帶著生命一點點入大地,加拉德的頭骨被食人魔的球一下砸碎,彷彿砸一個果子。
獸人和這群弱智的怪物站在一起,意圖毀滅一個智慧的,和平的種族。
世界陷入了瘋狂。
維綸顫抖著。他的助手在他身邊,遞給他一杯熱飲,但先知揮揮手示意拿開。飲料現在無法帶給他平撫,真正的平撫不會再有。
聽到泰摩爾淪陷的消息他很傷心,尤其是城裡還有他的摯友雷斯塔蘭。而得知進攻是如何展開的時候,他到更為傷痛。維綸曾在年輕的杜隆坦身上看到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而他落在獸人手裡時所受到的待遇則更讓他堅定對霜狼酋長的信念。但現在,杜隆坦和奧格瑞姆是僅有的知道那塊綠寶石如何保護城市的兩個獸人。他們中的一個甚至還記起了解除寶石的保護幻覺的咒語。小部分德萊尼從那個城市逃脫來到這裡,卡拉波神殿。他們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但是維綸和其他人卻無法平撫他們被驚嚇的靈魂。
更糟糕的是,難民們不僅僅提及了簡單的弓和箭,或者斧頭長矛錘子之類的破壞武器,他們用低沉得嚇人的聲音描述了墨綠的駭人的魔法球,在薩滿所用過的任何打擊敵人的方式之外的,折磨和痛苦的魔法,以及描述了那些駕馭這種痛苦魔法的人腳邊,那跳躍著不停地嘰裡咕嚕著什麼的生物。
他們描述的是曼阿瑞。
很多事突然看起來合情合理。獸人意外的無理由的進犯,他們突飛猛進的技術和技能,還有他們背叛薩滿之道——那種據維綸的理解,是一個駕馭者與元素之力之間建立起一種要求與給予的關係的宗教——的事實。指揮曼阿瑞的人並不尋求力量之間的平衡,他們只要支配。
就像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那樣。
獸人不過是艾瑞達手裡的棋子,維綸知道,他和其他德萊尼,這些“亡者”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獸人部落現在正在擴張,強大的生物正在加入,這些都是基爾加丹所尋找的毀滅他的途徑而已。有那麼一瞬間,維綸在想也許部落的新領袖會聽他說這些;也許明白了他們如何被基爾加丹利用,他們就會立即倒戈,站到德萊尼這邊,去推翻基爾加丹。但他立即驅散了這種想法。很可能那些被基爾加丹利用的獸人們已經知道艾瑞達的真正本和目的了,而他們所得到的力量的保證,看起來既可靠又充滿誘惑。對這些誘惑,當初的阿克蒙德和基爾加丹都已經抵擋不住,他們可是比任何獸人都要遠遠年長,強大,和聰慧。
而現在,他看到了更糟糕的景象,笨重的食人魔與獸人結盟的景象——那種他曾經會當作吃撐了亂想出來的夢境而驅散掉的景象。現在他知道這是真的了。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獸人的本,這樣徹底而不可挽回,以致他們會和世代仇恨的生物結盟,來對抗德萊尼這些世代都試圖和他們建立友誼的人。
如果這在其他地方發生,處理方式就很清楚了。維綸會集結他的人民並在納魯的保護下逃逸。但那飛船已經墜毀了,克烏雷也正在死去。除了和部落戰,並且祈禱他們能夠倖存下來,他們別無逃脫的可能。
啊,克烏雷,我的老朋友。此刻我多麼需要你的智慧,多麼為你在敵人手裡而到不是滋味,他們甚至都不能理解你的存在。
他把那塊叫靈魂之歌的寶石靠在自己的心口,受到正在走向死亡的納魯最微弱的閃耀。維綸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古爾丹環顧一眼整個房間,到非常滿意,一切都在依計劃進行。影子議會已經運作了一些時間,到目前為止,古爾丹對他挑選的人到非常滿意。他們都準備好——不對,是渴望——去背叛他們的人民,以追逐他們渴望的力量。他們現在做得很好,通過那個傀儡來實現他們的目的,而那個扯線木偶還笨到自以為是議會真正成員,而不是他們的傳聲筒。讓他當選大酋長很容易,而且只要在他參與會議的那不多的時間裡,議會都帶著認同對他笑言相對,他就不會懷疑自己的地位。但事實上,布萊克漢總是在真正的會議開始前被支使開,給他一些任務或者別的能把他的腔填滿驕傲的東西。
“大家好,”古爾丹說著,滑進首席的椅子裡。像往常一樣,耐奧祖在角落裡待著,從未被邀請過來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但允許聽他們的討論,基爾加丹是這麼要求的,雖然古爾丹並不清楚為什麼他的主人希望這樣,但他現在所想的只是保持基爾加丹的寵愛而不想多說什麼。
議會成員們嗡嗡地致意,而古爾丹接著直入正題。
“各個氏族對與食人魔結盟怎麼看?卡加斯,你先說。”碎手氏族的酋長咧開嘴笑了。
“他們都準備著血腥屠殺,對於是誰來幫他們切開德萊尼的喉嚨並不介意。”議會點頭贊同的聲音,夾雜著獷的笑聲充滿整個。在火把的昏黃光線下,古爾丹似乎看到他們的眼睛閃著橘黃的光輝。不過也有一些人臉上呈現出不悅之,並不像大家那樣興奮。
“我聽說白爪氏族有些人對此有異議。”有人說“而霜狼的杜隆坦,他的態度還要再看看,畢竟他領導了對泰摩爾的進攻。”古爾丹舉起一隻手。
“不用擔心,我留意杜隆坦很久了。”
“為什麼不除掉他?”卡加斯憤怒地咆哮道。
“把他換成別的贊同我們計劃的人,這很簡單的啊。杜隆坦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了,就因為他質疑布萊克漢的地位,還有你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還有留他命了,”古爾丹一邊說,一邊看著大家,想看看有誰不需要進一步解釋就能明白的。他只看見有幾個臉上表現出理解的神情,而其他人則還是一臉疑惑和憤怒。
“就因為他在溫和派中的知名度,”古爾丹繼續說,他不得不給議會中的有些人明說箇中理由,對此他到有些失望。
“如果我們最終爭取到他,那些心存疑慮的人都會追隨他的。他代表著很多不憚表達自己思想的人。如果杜隆坦也接受了,那就表示他們都接受了,那就解決問題了。就像卡加斯提到的,霜狼氏族並不是唯一一個對此保留意見的氏族。”
“但…如果他不同意呢?如果有些界限他不願意越過呢?”古爾丹冷冷地笑了。
“那我們就用對我們最有利的方式處理掉他,正如我們一貫所做的那樣。”古爾丹覺得是時候換個話題了,他身體前傾,雙手撐在桌上。
“說起那些保留意見的人,我聽說還有人在試圖和元素之靈或者先祖之魂。”一個議會成員看起來有點不安。
“我試過勸阻他們,但我不知道為此我能怎麼懲戒他們。畢竟是對先祖的信仰才讓他們相信是先祖之魂叫我們攻擊德萊尼的,否則這一切都不存在。”他的聲音裡有一些挑釁的意味。古爾丹笑笑“是的,確實是。這個魚餌把他們鉤得太深了。”他掃了一眼耐奧祖,老薩滿看到他的目光,迅速垂下眼睛。這也是釣起耐奧祖的誘餌——而在古爾丹眼中則是完全不一樣的誘餌。
“但這魚餌已經不再有必要留著了,”古爾丹繼續說。
“我們必須保證不再回到老路上。這場戰役到現在為止我們確實都是很幸運的,而聯合了食人魔,我們的成功很可能仍在繼續。但如果出現任何挫折,任何挫敗的戰鬥,那些仍把心靈緊貼薩滿之道的人就會找到聽眾去繼續宣揚的。絕不能讓這些發生。”他思索著敲著自己的下巴。
“我們不僅要促進術士訓練,我們必須主動地阻止薩滿教義的傳播。如果先祖之魂真的與他們的後代聯繫上,那將會很糟糕。”他又一次掃了耐奧祖一眼,耐奧祖只是自己去到聖山,才能夠和先祖之魂,並且發現事實。在那之前,即使像他那樣強大的薩滿也被幻象所欺騙。因此,他們要做的看起來並不複雜。
由光組成的靈魂深深地在脫離實體的夢境裡漂浮。他們記得那些逝去的事,他們也能夠看到將來。他們徘徊在這裡很久了,依靠那個存在而存在,那個既像他們又不像他們的存在,那個他們覺到正深陷於緩慢的死亡中的存在。長久以來他們都在以這種若有若無的狀態和平而寧靜地存在著。但現在,汙穢、仇恨和危險來臨了。他們再無法聯繫到睡的摯愛的生者。而他們摯愛的生者也不像以前那樣前來造訪,帶著水來補充聖水池,並以此無意中延續那個存在的生命。只有那個被嚴重欺騙了的獸人來過,哭泣著乞求著,但他在騙局中失得太深,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
突然地,他們深深的夢境被侵擾了。一種震顫從他們身上傳過,痛苦侵蝕著他們,他們大叫著向那個存在請求幫助,但那個存在幫不了他們,也幫不了自己。那些曾經美好而現在黑暗惡的生物來了,先祖之魂覺到了它們的靠近。它們冷冷地到來,匯聚著它們力量,形成一個黑暗的圓圈,劃在山腳把山和周圍隔開。極度的黑暗在舞蹈,來自追隨薩格拉斯的扭曲生物,它們被力量所誘惑,現在又渴望毀滅一切。先祖之魂覺到這熾烈的仇恨聚集成墨綠的能量,像幾可怕的觸手一般在周圍揮舞,試圖聚合在一起。慢慢地,不可阻止地,它們聚合起來並不斷增強束縛,直到形成一個暗影能量的屏障封閉起整座山,不讓任何失的獸人進入,也不讓任何怨憤的靈魂出去。
而屏障閉合的時候,那個存在也發出悲鳴。再沒有薩滿給它帶來水,它甚至都無法繼續嘗試自我治療。而沒有了那個存在,最終先祖之魂也會消失掉。
而在遠處,那僅有的仍秘密地把自己當薩滿看的獸人在他們的睡夢中顫抖哭泣,他們的夢境腐化成夢魘,充滿了無盡的折磨和無可逃避的毀滅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