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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白壁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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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桂華則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這先止敵鋒,後吐含勁,一掌兩用,威勢倍增的千鈞掌力,玄裝少女在不明就理的情勢下硬接一擊,居然僅只後退了三步,並未受到絲毫損傷,這等深厚的內力,如不是自己早作預謀,第一掌就得當場落敗。喜的是對方臨敵經驗太淺,自己在暗中使巧的手法,並未被發覺,只要立時照方抓藥,如法炮製,再贏她一掌,這場關係自己榮辱的“賭”搏,就可穩勝券!

想到此處,忙自丹田提氣,兩臂加功,欺身疾上三步,面凝注玄裝少女,驀然兩臂一招,正待揚掌發力之際,突見那一旁觀戰的紫衣神童,縱身急躍過來,站在二人中間,笑道:“高明,高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冷桂華何等人物,一見紫衣神童在自己眼看就要得手之時,突然進身子發話,就知他存心搗鬼。但心中雖是恨他入骨,正待劈出的掌勢,卻又不自主收了回來,方想出言喝止他少管閒事,卻見他望自己詭譎的笑了一笑,又側臉對玄裝少女說道:“女娃兒,看你剛才那種妄自尊大的狂態,我倒以為你真有什麼驚人的本事?原來卻只有這點能耐!想想看,漫說你在內力方面,只能抵得上人家七成火候,就是人家那種‘一掌兩用’的獨門手法,只怕你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吧…”說著,停了一停又道:“剛才那一掌的份量如何?只要人家照樣再給你那麼一掌,我看你就是把吃的力氣拿出來,只怕也招架不住!女娃兒,這場賭我看你是輸定了!可惜呀!可惜!”玄裝少女似也被他這突然身進來發話的舉動,得英明其妙,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略一尋思之後,又覺得他這種突然的舉動,絕不是無因而發,再一琢磨他的語意,想起他說那句“一掌兩用”時還特別加重語氣的神情,頓時恍悟過來!不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再又冷冷地注視在冷桂華的臉上,暗自說道:“我道你真的比我強呢?原來是在暗中使巧。”冷桂華雖知紫衣神童存心搗鬼,可是怎樣也料不到他會將自己暗中使巧的手法,公然拿話點破,讓對方知道,這樣一來,再要暗中取巧,已是絕無可能!但硬打硬接之下,以適才對掌的情形判斷,自己必敗無疑!

她想到此處,不氣得雙眼冒火,恨不得把紫衣神童一掌擊斃!但她心中明白,漫說紫衣神童一身武功絕高,不容自己僥倖得手,就是玄裝少女,也不會讓自己稱心如願!眼下之策,與玄裝少女對掌既無勝望,不如暗下殺手,把紫衣神童除去了再說!

主意打定,毒念陡生,當下對側身中間的紫衣神童,故作不理不睬,神光瞪著玄裝少女大聲說道:“是不是姑拔了頭籌,害怕起來了?告訴你,老是這麼裝痴賣呆,姑可要動手了!”話出人動,雙臂一抖,猛然縱身躍起,直向玄裝少女飛撲過去!但飛去的身子還只一半,半空中陡然一個疾旋,擰身折勢之下,以快得幾乎難以看出的身法,斜向紫衣神童身後飄落下去!

下落的勢子剛剛觸地,早經蓄勁的雙掌,已自疾如前電!左手用的是“九陰指”勁,疾點“風府”大,右掌卻以十二成真力,猛劈紫衣神童的“背心”要害!兩招齊出以後,才自獰聲叱道:“你要多嘴管閒事,我就先把你毀了再說!”這兩招乃她畢生功力所聚,而且是在急怒之下,背後驟然施襲,其力道之強,強過山崩海嘯,出手之快,快比電馳雷奔!

這等情勢之下,慢說紫衣神童是血軀體,武功也只與冷桂華在伯仲之間,就是銅鑄鐵造的“金剛”之身,武功再好的世外高人,若無奇蹟出現,也勢必毀在她這兩招奇襲的“勁”

“快”二字之下!

紫衣神童雖也是久經陣戰的江湖老手,早在自己身進來,拿話點明玄裝少女的同時,就已看出她對自己隱含殺機;但卻未料到她會在飛撲玄裝少女之時,突然飄落自己身後,暗下殺手,當下只覺得指風似箭,銳利如刀;奇寒徹骨的千均掌力,有如山嶽般壓到!

就在這閃避萬萬不及,而又無法翻身反擊,眼看就要喪命的電光火石之間,突覺那快要觸及背心的掌力指勁,忽的斜了開去!另一般奇異的柔和勁道,把自己推送向前,踉蹌出好幾步,才自停身站穩!

原來玄裝少女在紫衣神童身進來,拿話點明自己之後,就全神注意冷桂華的舉動,眼見她飛身向自己撲來,半空中突然擰身折勢,就知她對紫衣神童要驟下殺手,想到他拿話點破對方陰謀之情,不自嬌軀一晃,也閃到了紫衣神童的身側。

就在冷桂華落勢出招的同時,左手“輕揮五絃”把紫衣神童順勢推送開去,右手則當劈出一股罡風,撞斜了她出手的掌力指勁,就勢化招“金絲纏腕”易劈為拿,扣住了她的右腕,電光火石般的五指加力以下,冷桂華全身力道頓失,束手被擒!

紫衣神童自分必死,這突然間的變化使他死裡逃生!驚魂甫定之下,不駭出了一身冷汗!當下略一怔神,轉身回頭望去,只見朝陽照之下,冷桂華眉角緊鎖,滿現苦痛的臉上,汗珠滾滾而下!

玄裝少女則扣住她的脈腕,面罩寒霜,沉聲說道:“暗中巧使詐,趁人不備之時,驟下殺手,單憑你這種有失光明的歹毒手段,就該將你立即處死!但…”說了一半,似又想起了什麼,又倏然住口。

紫衣神童目睹眼前的情形,就知自己一條老命,乃玄裝少女所救,想起先前自己種種陰謀打算,不由愧得無地自容!但他乃城府極深,陰陰詭詐的魔道人物,心中雖對玄裝少女不已,嘴皮子上卻仍自強詞奪理,自圓其說地高聲說道:“女娃兒,你雖然解了我的急難,雖也算對我有恩,可是冷桂華勝你第一掌,暗中使巧的手法,我若不拿話點醒於你,只怕你死在人家手裡,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是以這隻能算投桃報李,兩下思惠相抵,但無論如何,總算你存心正大,能明恩怨,就瞧在你這份心意上,對眼下之事,神童爺已決定撒手不管;連那蒲姓後生,也一併看在你的份上,暫且饒他一命!不過江湖再度相逢,那可另當別論了!”玄裝少女聞言就覺有氣,怒聲叱道:“你在這裡羅嗦什麼?還不給我快滾!”左手一指滿臉苦痛的冷桂華,又道:“你再要不走,她就是你的榜樣!”紫衣神童哈哈大笑道:“女娃兒,神童爺一生行事,向來說一不二,既然講過不管眼下事,你就是再講什麼難聽的話來氣我,或是罵我幾句,我也不會自食前言!”說到此處,詞鋒又轉,瞧著冷桂華得意地笑了笑,道:“小南海並不是龍潭虎,你又何必這麼愁眉苦臉?再說,這位女娃心思也不壞,路途之上,還怕她不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倒是你這一走,我們廿年來的老相好,又不知那年那月二何時何地才能相會?想起來教人有些難過呢!”話一說完,轉身徑向林外奔去!

冷桂華脈門被扣,苦不堪言,紫衣神童這番尖酸刻薄的話,雖然聽來滿不受用,但全身勁力已失,也自無可奈何!

玄裝少女待紫衣神童走後,對冷桂華說道:“如今高下已定,勝負已分,你的證人已去,我們也該走了吧!”右手拉著冷桂華,徑向林外緩步走去。

二人定招打賭,到冷桂華束手成擒,不過一頓飯的工夫,蒲逸凡在這段時間中,心中雖然焦慮玄裝少女安危,但自知武功不逮,就是跑了過去,不但幫不了她的忙,反而會引起她對自己的顧慮,不能全神對敵,反而害了她!是以始終停立在一丈開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目定神凝地注視著眼前的發展!

此刻,冷桂華已束手就擒,紫衣神童已走,玄裝少女也拉著冷桂華要離去,想起玄裝少女對自己相救之情,連她的名姓也不知道,不心頭大急,當下兩個疾躍,擋在玄裝少女前面,拱手長揖,朗聲說道:“多蒙姑娘相救,大德不敢言報,但請示下芳名,蒲逸凡只要此生不死!將來…”玄裝少女不等蒲逸凡說完,微微一笑,接道:“蒲相公,快不要如此說,我們在江湖上行走,誰也免不了遭到急難,誰救誰也是一樣,何必一定要報答!至於我的名字,還是一句昨夜說過的話,下次再碰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微微一頓之後,又道:“蒲相公,眼下要說的話太多,但我因還有急事待辦,無法和你詳談,而且事實上也不許我這樣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盤問底,在我把非說不可的三件事情講明之後,我們就此分手!”說完,望著蒲逸凡滿臉現出關注神

蒲逸凡本有許多話想問她,但見她似有難言之隱,自也不好再問什麼?當下只說了聲:一姑娘有話請講,蒲逸凡遵命就是!”玄裝少女欣然笑道:“這樣就好,第一,我知道我手中所擒的這女人,對你有殺親之仇,但你眼下卻不必過問。第二,我給你的那樣東西,是受人之託轉給你的,那東西的用處很大,但你不到生死關的時候,切莫用它,最好是貼身藏起。第三,在這荒林東邊有一座無人看管的土地廟,廟中神像背後,有一包裹,裡面的東西,都是你目前急需應用之物,所以等一會兒出林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那包裹取到手中…”話未說完,仰天捏嘴一聲清嘯,嘯聲還未停止,前面不遠處的一排林木以內,突然奔出來一匹賽雪欺霜,神駿已極的白馬,回頭嫣然一笑道:“蒲相公,前途保重,我先走一步了!”蹄聲得得,玄衣飄飄,連人帶馬,徑自穿林而去!

玄裝少女來得突然,去得匆促,蒲逸凡回味她講的三件事情,突然想起,她給自己的那件東西,記得她在給自己的時候,曾明白告訴自己,要是冷桂華與紫衣神童對自己有所圖謀就拿那東西對付他們。

但當時因全神在注意局勢的變化,紫衣神童冷桂華也未對自己下手,是以接過來後,一直握在手中井未立即過目,而剛才她在臨去之時,又說那東西用處很大,不到自己關的時候,切莫用它,最好把它收藏起來,這是什麼東西呢?既有這麼大的用處,卻又是這般神秘?

想到此處,不奇心大動,但到看清之後,卻又疑雲滿腹,惑然不知所以!

原來他握在手中的,只是一塊銅錢厚薄,比手掌略小的白玉石,玉石平滑如鏡,白光閃閃,上面既沒有花紋,也沒有字跡,只在中央叉刻著一柄戒尺,和一把剪刀,除此以外,再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怎樣也想不出就憑這塊白玉,竟能對付得了紫衣神童和冷桂華那兩個武功絕高的魔頭?更看不出這塊白玉,在自己關的時候,會有什麼作用?想了許久許久,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又確信玄衣女子所言,決非危言聳聽,不瞧著白玉,怔怔地出神,陷入了沉思的境界…

驀地,幾聲淒厲的慘叫,把他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當下略一正神,心中暗自想道:“此時此地,何來慘叫之聲,莫不是有人在這荒林中,作那些傷天害理,謀財害命的非法勾當?”心中揣想既生,不大動,立時循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快步奔去!但他剛剛奔出荒林,忽聞身後響起衣袂飄風之聲,當下本能地一側身,立黨香風掠面,只見一個全身紅裝的女子,快如矢地一閃而過!

蒲逸凡幾來迭經風險,閱歷增長不少,眼看紅裝女子的去向,不疑竇叢生,忖道:“看她這麼狂奔疾馳,想來必有急事在身,只不知與適才那幾聲慘叫是否也有關連?”疑念一動,探明究竟之心忽起,當下也不管自己想的對與不對?立即展開輕功身法,銜尾向前疾追。

紅裝女子身法奇快,就在蒲逸凡沉忖的霎那間,已奔出了甘丈遠近,蒲逸凡起腳較晚,雖將一身輕功施展到了極限,仍是差著十來丈距離追趕不上,眼看紅裝女子已快上大路,不焦急起來,邊追邊思想道:“大白天,她在前頭跑,我在後面追,讓別人看見了,成個什麼樣子?

”思念未了之際,紅裝女子似已發覺後面有人追來,陡然剎步轉身,向疾奔而至的蒲逸凡打量了一眼,大聲喝道:“小娃兒!還不給我站住?”蒲逸凡止步停身,見那紅裝女子不過卅來歲,開口就叫自己“娃兒”未免過於託大,沒好氣地答道:“那來你這不講理的女人?無緣無故的擋人去路,真正豈有此理!”紅裝女子笑說道:“看你年紀不大,火氣倒是不小,姑現在有事,懶得與你鬥嘴!眼下我只問你一句,光天化之下,跟在我後面緊追不捨,是不是想管管姑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