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風箏你飛向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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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晨，陽光明媚，經不住誘惑，我離開了書房。

我投身陽光的懷抱，在綠的草地上行走。

人們各自悠閒，在草地上打坐、看報、聊天、休憩…。

我到了廣場上，看到有好多人在放風箏。

風箏五顏六，飛得又高又漂亮。

一陣柔柔的風颳來，我醒悟了，這是放風箏的好季節。

我也去買了一隻上好的風箏，加入了放飛的行列。

雖然我不是經常放過風箏，但是我與它似乎特有緣分。

我很輕鬆就把它放上了天空，因為線不長，它就在旗杆的圓頂邊上盪漾。

它是紅的，五星紅旗是紅的，藍天是白的，白雲點綴眼前…。

我的風箏似乎固定住了不動，有好幾只飛的比我都高。它們之中有蝴蝶、有灰鷹、有三角形的幻影飛機、還有紫鈴鐺、紅草莓…。

“來，師傅，再給我一捆魚絲線！”我說，“我騰不開手，你幫我接上。”等我付完錢，我又可以放飛它了，我的紅飛魚，它是絲綢做成的，骨骼是很軟很的幾竹片，尾巴似輕輕驛動著的風波。

紅飛魚一下子就高了起來，比旗杆高上兩倍，大家的目光聚集過來，看哪，它飛得又高又遠又鮮豔，但是，我看到那隻透明的幻影2000還在它的上面，它似乎僅僅是一層塑料的薄膜構成，但它被放飛得最高，在陽光中熠熠生飛，一動不動地象個老爺。

我說:“師傅，再給我一捆魚絲線！”他過來了，我要把我的紅飛魚放的更高更遠，更鮮豔！

我連接上線，藉著又一陣清風的動力，線軲轆飛快地打轉著，放開我的紅飛魚如鯤鵬般扶搖而去。它竟然超過了郵電大樓頂端的避雷針…，全場的目光聚集而去，連我都開始糊，到底想要將它放飛到哪兒去？

“噢！噢——我的天哪！”線頭事先沒有定位在線轂轆上，線條藉著紅飛魚的拉力脫離了我的控制。它象一股雲煙，直上雲霄，飛得又高又遠，緊接著，我看到它如折翅的雲鷗，又如風中的紙片，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全場的人都驚訝地看著，然後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我無能為力地看著它，墜落、墜落，如風中的紙片，如折翅的雲鷗…，它竟然沒有淒厲的叫聲…。。

我的心有些傷痛，直看著它沒入鱗次櫛比的高樓。

我開始急著在廣場上找到線頭，只要找到線頭，我就可以找到線索，我傻傻地漫無目標地，在大地上尋覓，廣場那麼大，線那麼透明那麼細，在樹縱中、花草中、水池裡…都沒有留下影子。

它是真的飛走了。我才想到回家。從來中來，從去中去。

我又回到綠的草地，穿過彎彎的石徑…。。

我回到我的書房，才知道多麼得困了。

我的紅飛魚會飛到哪裡去？它飛到了哪裡…

它掉在了房地產開發工地上?一輛黃壯的廈工挖掘機從它的身上駛過，它被壓得支離破碎，部分身體都嵌進了泥土。夢的筆將它塗鴉。

它掉到了江中?平躺在水面上，許多小魚兒圍住它團團而轉，它們一起隨波逐、在旋渦中消逝。夢的筆將它塗鴉。

它掛在了一戶高樓人家的窗臺上。

從天到秋天，這家的主人都沒有注意到它。

冬天來了，南方竟然飄起了雪花。

“媽媽——媽媽——快來啊！我看到了一隻風箏，它掛在我們的窗戶上。”

“是麼？我來看看。”一個‮婦少‬走過來，它的目光落在紅飛魚上，說輕柔地說，“快去拿晾衣叉過來，別讓它著涼了！”

“真的，它也會著涼！”小孩很乖，跑去，很快就拿來了竹叉子。

“呵呵，呵呵，”小孩子笑著，“媽媽，它是跟雪花一起飄來的麼？”

“也許是的，”‮婦少‬緊緊抿著，將它慢慢地移動進來，她的目光充滿了晶瑩，她似乎用上牙咬住了嘴，然後才屏住了氣息。

“它還是那麼鮮豔，沒有蒼老。”‮婦少‬說。

“哈哈，呵呵，”小女孩短促地傻笑著，望著媽媽說，“它是白雪公主送給我的禮物。”‮婦少‬的淚珠滾滾而落，滴在紅飛魚的絲綢上，應出了水印。

“媽媽，你看它，眼睛大大的，還會眼淚？

…

。。？它活過來麼？”

“會的，孩子，只要在佛主面前祈禱，讓它再回到六道之中…。”

“我們不是要去和雅世界麼？或者過天仙生活，”孩子說，“您讓我這樣向佛主祈禱過。”‮婦少‬溫和慈祥地望著她笑，豆大的淚花，一個又一個從眼珠中跳躍出來…。

小女孩看得楞住了，她抬著頭傻傻地說:“媽媽，你哭的時候真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