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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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扒著門縫往外望，天字號門外站著的寧德守備杜海天長得高大威猛，相貌堂堂，雖然看起來已經有五十多歲，卻仍然桿筆直，兩眼虎虎生威。他穿著一身剪裁得很合身的衣服，鬍子修剪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像一個非常正派的正人君子。

正派的正人君子。

有一個名言這樣說過:表面上看起來越老實的人越不老實，表面上越象正人君子的人越不是正人君子。

——哪個名人說的？

這個嘛！這個嘛！嘿嘿！就是神勇無敵，聰明絕頂，玉樹臨風，年輕瀟灑，溫柔可人的戴雲山小魔女嶽婉兒的高見羅！嘿嘿！

“撲通撲通！”四下一片噴水聲，跌倒聲…

咳！見識短淺不予計較！

回正題。且說寧德守備杜海天長得儀表堂堂，一副正人君子模樣。而越象正人君子的君子就越是偽君子…

不用說眼前這位守備杜大人自然就是這樣的偽君子。

主角登場，陰謀即將即開帷幕…

那麼——偷聽開始！婉兒和上官赫飛心照不宣，一人拿起一個杯子扣在牆上。

婉兒的動作自然是快捷不已，奇怪的是上官赫飛竟也似輕車路，做得非常自然了！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千古真理哪！

更奇怪的是話多無比的麻煩竟然也學乖了，豎起一隻翅膀，悄聲道:“噓！”嗯！在大是大非面前，鸚鵡也知道愛國！

——汝鳥可教也！

杜海天進屋後，一會兒就聽見杏花樓名如月鶯聲燕語告辭出去。好戲開始！婉兒和上官赫飛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耳朵上。

屋中只餘杜海天父子和倭寇山本。只聽見倭寇山本打了個哈哈，熱情笑道:“久仰杜大人威名，今得見，果然風采翩翩，氣度不凡！”聽話中意思兩人是第一次見面。

接著是杜海天威嚴矜持的聲音，一字一頓。

“山本先生請坐！”故作矜持，典型的偽君子聲音。婉兒憤憤地想。

果然是寧德守備！賣國賊！上官赫飛憤怒地想。

“杜大人，合作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山本直奔主題。相比老練油滑的官員倭寇自然是強盜本，一點耐不住子。

但聽見茶杯作響，豪少爺聲音道:“爹爹！請喝茶！”想來是那杜海天在沉默。

山本的聲音又笑道:“杜大人，我們就開門見山說說合作的事項吧！”沒文化的倭寇等不及了。

又是片刻沉默，然後杜海天不慌不忙開口了。

“尾上直五郎為什麼不來？”

“哈哈哈！”是山本的笑聲，他笑道:“原來杜大人是嫌我說話沒分量！尾上君最近受了一點傷，不便出門！”尾上直五郎！又是他！婉兒和上官赫飛對視了一眼。

——出不了門說明上官赫飛那一劍刺得不輕。

——可惜沒刺死他！

“我並沒有不尊重山本先生的意思。”杜海天依舊不徐不疾“不過和尾上直五郎合作時間久，也就習慣了！”他故作姿態地嘆了一聲:“一個人老了就只是習慣和老朋友打道了！”山本鼻子裡哼了一聲。杜海天又道:“近我公務也很繁忙，改再陪山本先生喝酒！”話語間儼然要結束談話。

山本嘿嘿笑道:“杜大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就聽得悉悉簌簌作響，似乎從他口袋裡摸了什麼東西出來。

接著是杜海天之子豪少爺的笑聲:“山本先生太破費了！這麼名貴的夜明珠可是價值連城哪！”想來禮物已經由他手裡。

得了禮物，杜海天的口氣稍稍鬆動“山本先生，牢裡關押的幾名人就由你帶回吧！不過合作的事，最好還是叫尾上直五郎和我商談！”那山本也不再堅持“我什麼時候可以帶人走？”

“後天晚上。”杜海天說完，起身道:“豪兒！送山本先生！”

“告辭！”山本用生硬的漢語魯道。

“不送！”杜海天矜持的聲音。

“哈哈哈！改再請山本先生喝酒賞‘花’！”杜海天之子豪少爺輕佻的笑聲。

“哈哈哈！”山本笑。

“我不懂！爹！”杜豪送走山本後問杜海天:“為什麼你堅持只和尾上直五郎談？和山本談也可以幫助我們。”

“動腦子想想！豪兒！”杜海天陰沉道:“本人向來幫派眾多，只有尾上直五郎才能一呼百應，我們和他合作，對我們的計劃自然…。”他改變話題“新來的縣令薛重樓明就到，你準備得怎麼樣？”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明我親自率領鄉紳到十里亭接這位薛重樓薛大人，然後在天外天酒樓替他接風洗塵。”杜豪陰險一笑:“嘿嘿！等到酒過三巡後再把他往這杏花樓一帶，不怕他不下水！”

“唔！”杜海天似乎還是不太放心道:“不過薛重樓此人素未謀面，不瞭解他的秉脾氣，你說話行事尚須多加小心！”說完便是桌椅一陣響動，兩人起身離去。

地字號房，一燈如豆，一鳥打瞌睡。

婉兒和上官赫飛靜坐半響。

婉兒突然笑道:“大哥，我還是第一次到寧德，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明你也帶我到城外遊玩去！”眨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上官赫飛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客店吧！”一副好像急於離開的樣子，他在怕什麼？神勇無敵的鐵金剛也會怕什麼？再整整他！

婉兒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喝下笑道:“杏花樓的花酒果然不錯！芳香甘冽，回味綿長，我還想再喝一會兒！”她再悠悠嘆了一口氣道:“有酒無曲，甚是沒趣，不如再叫如月姑娘來清唱一曲，也算不枉此行！”上官赫飛英俊的臉上烏雲墜墜，山雨來。

奇怪！一向連對面山上有幾隻兔子在跑都看得清楚的婉兒，視力一下下降為零，不但沒有看到上官赫飛臉上的天氣預報，還古靈怪朝他擠了擠眼睛，笑道:“既然花了六百兩銀子，大哥！你何不留下來逍遙逍遙！”唰地抖開扇子閒暇搖動:“人不風枉少年！”

“逍遙逍遙！”為了國家大事沉默已久的麻煩抓住機會呱噪，繼而撲騰翅膀飛到上官赫飛面仔細觀察大肌，聲音突然柔媚入骨:“哦！好強壯的肌！”上官赫飛的臉刷地紅了。

“噗！”婉兒忍不住一口茶噴到地上。

“斷袖！斷袖！”麻煩拍著翅膀繼續叫。

婉兒咳嗽不已。

上官赫飛的臉沉了下來，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