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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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佐山的膝關節還有些疼痛,但院方仍批准他出院了。
他的腿被繃帶直地裹了一個星期,幾乎已不聽使喚了。醫生囑咐每天要按摩、散步。
在家裡,佐山常常扶著市子的肩膀走路,即使不需要時,市子也過來扶他。
有時,他也扶著妙子或阿榮的肩膀。
阿榮肩膀瘦削,肩頭在無袖汗衫的外面,可是,佐山總是極力避免碰到那個地方。
“大家都在遷就我。”佐山常常這樣想。
自從他受傷以後,加之聽到了市子可能已懷孕的消息,家裡所有的人都變得互相體諒、照顧,似乎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一個人。嫉妒和對立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而來的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逮住了,逮住了!妙子,你在哪兒?”阿榮一大早就大聲地叫著妙子。
原來,阿榮在自己的房間裡放了一個老鼠夾。
“是一大一小兩隻!”小的老鼠僅一寸來長。
阿榮伸直胳膊,拎著那個帶鐵網的老鼠夾問妙子:“怎麼辦?”
“放進水裡怎麼樣?”妙子說道。
阿榮來到院子裡,將老鼠夾浸在水池裡。
大老鼠游到小老鼠身邊,把它銜在嘴裡,然後在網裡游來游去,拼命地想鑽出鐵網。溼淋淋的大老鼠痛苦地掙扎著,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它將口裡銜著的小老鼠舉出水面,緊緊地頂在鐵網上,自己卻溺水而死。
“好可憐,放開它們吧。”妙子面慘白,雙手緊緊地抓住阿榮的手臂。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隔在自己與父親中間的那張鐵網。
“它們太可恨了!”說著,阿榮把老鼠夾整個浸在了水裡。
“別這樣,別這樣!”這時,屋裡傳來了市子的呼喚聲:“阿榮!”只見市子手扶著窗框,想要嘔吐。她乾嘔了幾次,但什麼也沒吐出來。
阿榮和妙子慌忙跑過去為她摩挲後背,並給她端來一杯水。
市子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用手捂住眼睛,順勢躺在榻榻米上。
“真讓人受不了。我…”難道又要產?一種不祥的陰影籠罩在市子的心頭。
三個女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
妙子只跟佐山說了一聲,便去看父親了。
到了下午,阿榮也無打采地回母親那兒去了。
三四天前就已受到監視的颱風終於在九月十襲擊了九州。這股颱風沒有通過關東地區,而是掠過了山陰的海上。
颱風過後,天氣異常悶熱。據預報,這悶熱的天氣要持續到九月十九的中秋節。可是,還未見中秋明月,天氣就又驟然轉涼,連下起了大雨。
中秋節那天,佐山夫婦仍在雲縫中窺見了中秋圓月。
市子近格突變,非常討厭人。每當有人來訪時,她都不太高興,而且很少說話。她只希望能跟佐山兩個人獨處。
然而,她有時還這樣對佐山說:“你不要對我那麼小心謹慎,那樣一來,我反而更緊張了。”
“你年齡大了,又是初產,我怕你會有什麼不測。”市子是擔心佐山的高血壓病。她怕孩子早早便失去了父親。
“你菸得大凶了!”市子劈手將佐山手上的香菸奪過來,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後叼在自己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