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地室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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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女子,一雙小腳,要用好幾道裹腳布,那能讓人看見?難怪她又羞又急!
尹天騏給她一嚷,一張俊臉,也不由的一紅,囁嚅說道:“在下是替姑娘除去鐵連。”那少女雙頰發赤,冷冷說道:“原來你連開鎖的鑰匙也帶來了。”尹天騏道:“沒有,在下只是憑我雙手,好在這鐵練並不。”尹少女緩緩閉上眼睛,含羞伸出雙足,說道:“好吧,那你就動手吧。”尹天騏不敢怠慢,緩緩了口氣,功運右腕,俯下身去,食中二指一伸,狀若絞剪,朝鎖在少女左足上的鐵練夾去。
但聽“格”的一聲,一條拇指的鐵練,竟被他兩個指頭硬生生夾斷。
那少女臉上羞紅未褪,伸手足踝,瞟了尹天騏一眼,幽幽的道:“謝謝你了。”說著,忽然嗯了一聲,問道:“你吃過晚餐了麼?”尹天騏笑道:“在下早已吃過了,這時候只怕快要二更了呢?”那少女點點頭,伸手取過食盒,抬目道:“那你就等一等。”說完,端起一盤冷飯,夾著菜餚,吃了個乾淨。
倏地站起身來,一手取過油燈,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尹天騏看她一臉堅毅之,心中暗道:“此女雖是沒練過武功,人卻剛強的很。”不由望了她一眼,問道:“我們如何走法?”那少女道:“地道不在這裡,在夾壁那間。”兩個相繼跨出鐵門,又回到了尹天騏住的地窖。
那少女回身說道:“你手裡有鑰匙,還不把鐵門鎖上了,這樣,他們才不會知道我們兩人是一起走的。”尹天騏心中暗暗好笑,忖道:“既然逃出去了,還管它我們兩人是不是一起走的?”但想歸想,還是依言拉上鐵門,把鎖鍵上。
那少女一手擎著油盞,一直走到靠壁處,才行站住,手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彎著,在石縫之間不住的撥動。
這地窖四面石壁,俱是用石砌成,中間自然有許多石縫。
尹天騏站在邊上,只見她中默默的數著,差不多撥了五六個地方,只當刀找不到開啟的樞紐,忍不住問道:“姑娘可是找不到了麼?”那少女直起來,說道:“誰說我找不到了?”突然用手一推,只見一塊方形石塊,應手推動,轉了過去,出一個小小的窟窿,裡面赫然是一個鐵環。
少女用力拉了一把,石壁立時緩緩裂開,現出一道窄門,她推上石塊,說道:“快跟我來。”說完,一手扶著石壁,舉步往裡走去。
尹天騏又驚又喜,跟在她身後,堪堪進入窄門,但聽身後“喀”的一聲。石門已然自動合起。
那少女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道:“現在我們已經脫出魔掌子。”尹天騏道:“開啟這道門戶,原來竟有如此複雜,難怪他們找不出來。除非是把這堵石壁,整個拆了,才會發現。”那少女道:“拆開也沒用,當初建造這個地道的人早就防到這一著,因此只要有人妄圖拆毀石壁,這一段地道就會整個崩坍,你想清除石堆,再找進去,裡面的一段,又會很快坍崩,總之,除了得到地道樞紐全圖,休想找得出來。”尹天騏聽的好奇,問道:“這裡面地方很大麼?”那少女嗯道:“大概有一百多條,互相貫通,我也記不大清楚。”尹天騏心中暗暗哦道:“原來這地底通道,竟有如此之多,無怪賊黨要他們父女出地道樞紐圖了。”一面接著說道:“令尊建造這些地道,那是化了不少人力財力,還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那少女道:“誰說是我爸造的?”尹天騏聽的一怔,問道:“不是令尊建的,那是什麼人建造的呢?”那少女道:“這後園一帶,原是一座廢園,荒蕪已久,我爸買下來之後,只是重加整修,並沒有多大改變。當時只發現假山下面有兩間地窖。後來拆除園中一間破舊的小樓,在樑上發現一隻小木箱,裡面藏著一張樞紐圖,才知地下還有許多地道,不知是什麼人建造的。”尹天騏道:“你們發現這座地底通道,定然是十分秘密之事,不知除了令尊和姑娘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麼?”那少女道:“沒有了,當時發現木箱的是我家一名老管家,他三年前早已死了,爸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生來好奇,這張圖一直由我收藏著。”尹天騏道:“這就奇了,那麼假冒師傅的賊人,又如何會知道的呢?”那少女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鐵面神判帶著許多人,到我們家裡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先前他們只是套問我爸的口氣,我爸從沒看過那份地圖,自然不知道,後來大概說是我收藏的,他們就軟硬兼施,著要我非出來不可,我因他們的越緊,就越不肯出來。”尹天騏道:“姑娘情倒是倔強的很。”那少女笑了笑道:“這怪他們不好,叫人假冒我爸,來向我索取,可笑他們扮的很像,爸的聲音,我從小聽慣了,那會聽不出來?我就想到我爸可能有了危險,我要是出地圖說不定他們會殺以滅口,所以我就推說不知放在那裡,早就找不到了。”尹天騏嘆了口氣道:“姑娘這份機智當真使在下欽佩不已,即以在下來說,自幼由恩師扶養長大,賊人假冒了他老人家,在下竟會懵無所覺。”那少女聽到尹天騏當面稱讚著她,不覺嫣然笑道:“這不一樣,你師傅是天下武林盟主,大大有名的人物,賊人要假冒他,自然是想利用他的名氣,去騙更多的人。因此,他們在事前必然對你師傅的言行舉動,摹仿的維妙維肖才行,他們假冒我爸,只是想從我手裡騙取一張地圖而已,那是臨時改扮會有破綻。”尹天騏聽她說的條理分明,大有見地,心中更是折服,由衷的嘆道:“聽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姑娘這番話,使我茅頓開,不錯,這老賊確實把恩師扮的維妙維肖,若非有人暗通消息,在下認賊作父,幾乎送了命,還不知道呢!”那少女嫵媚一笑,道:“我只是想到的隨便說說罷了,你倒把我說成了諸葛亮。”尹天騏道:“以在下看來,姑娘確非尋常女子。”那少女心頭到一陣喜悅,口中輕嗯了一聲,抿抿嘴道:“你很會說話。”尹天騏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對一個姑娘家如此奉承,人家聽了,還當自己別有居心。
兩人沉默了半響,那少女轉臉問道:“我們已經說了半天,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尹天騏道:“在下尹天騏。”那少女垂著頭,走了幾步,才幽幽的道:“我叫柳青青。”這句話聲音說的極輕,尹天騏卻聽的十分清楚,人家姑娘家自己說出名字來了,總不能不加理會,只好笑道:“姑娘這名字真好。”柳青青沒有作聲,她光著腳走了不少路,敢情已經走不動了,一手扶著石壁,站停下來,說道:“我們在這裡歇歇再走吧。”尹天騏道:“姑娘若是走累了,就歇一歇也好。”柳青青嗯了一聲,果然靠著石壁,坐了下來,一手放下油盞,只是著雙腳,一面抬目道:“你也坐下來吧!”尹天騏道:“在下還不累。”柳青青忽然俯下頭去,哺的一聲,吹熄了燈火,地道之中,立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尹天騏道:“姑娘怎麼把燈火熄了?”只柳青青道:“我累得很,要休息一回再走。”原來她想小睡片刻!
尹天騏道:“還有很多路麼?”柳青青道:“是啊,所以我勸你也坐下來歇歇。”尹天騏道:“姑娘大概從沒出過門,走路的人若是中途歇下來,就再也休想走的動了。”柳青青道:“我們並不是走出地道,就到家了,相反的,出了地道,還得繼續趕路,不在這裡歇息一回,養足神,又到哪裡休息去?”尹天騏想想她說的也對,這是逃亡,賊黨發現自己逃走,勢必四出追蹤,出了地道,隨時隨地都可以遇上敵人,確實沒有這裡來的安全。
心中想著,就席地坐了下來。
柳青青沒再說話,敢情已經闔上眼皮,尹天騏自然不好和她多說。
過了一回,耳中但聽響起一陣極輕微的聲息,柳青青似是扶著石壁,悄悄站將起來。
她好像怕尹天騏發現,輕腳輕手不敢出一點聲音。但地道之中,萬籟俱寂,她縱然十分小心,又如何瞞得過尹天騏的耳朵?尹天騏心頭不覺暗暗一怔,凝神聽去,柳青青雙手扶著石壁,似已轉過彎去。
正待出聲訊問,突然想到對方是個女孩兒家,她也許一時內急,自己怎好出聲問她?這就裝作沒有聽到,倚壁假寐。
差不多過了一刻工夫之久,柳青青果然躡手躡腳的摸著牆壁,回到原處坐下。
尹天騏暗暗一笑,忖道:“自己幸虧沒有出聲否則豈不使她尷尬?”兩人在黑暗的地道中坐了一回,柳青青嚓的一聲,亮起了一個巧的千里火筒,點燃了燈盞。
尹天騏看的又是一怔,暗想:“她手上千裡火筒,製作巧,只有江湖黑道中人才有,她是從那裡來的?”柳青青好像怕他看到,點好油燈,又很快熄去火筒,入懷裡。
尹天騏看在眼裡,只作不見,笑了笑道:“原來姑娘身邊帶著火種。”柳青青道:“要是沒帶火種,吹熄了燈火,我們還想摸的出去?”尹天騏道:“姑娘怎不多休息一回?”柳青青理理鬢髮,一手拿起油燈,站起身道:“我心裡亂的很,還是早些送你出去的好。”說完,轉身朝前行去。
這地道果然十分複雜,每走一段路,必有轉彎,每逢轉彎處,必有幾個岔道。
尹天騏先前只當很快就可以出去,一路上只顧和柳青青說話,倒也不覺得什麼,此刻這一辨認,才發現這地道簡直有如八陣圖一般!
若是沒有柳青青帶路,大概可以讓你在裡面兜上十年圈子,還摸不到出路。
柳青青光著腳板,走的雖慢,但她對每一條路,似是極為悉,遇上岔道,也毫不猶豫。
尹天騏心中暗暗一動,忖道:“是了,她方才揹著自己,悄悄走開,看來並非解溲去的,從她手上那個巧火筒這一點推測,準是偷偷的去看了地道圖樣,才有這般悉。”兩人似乎想不出說話的材料,以是隻顧默默的走著,誰也沒有開口。
又走了一段路,柳青青光著腳,實在已舉步艱難,一手扶著石壁,不住的攢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