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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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前。我從蘇州電校畢業分配到電業局工作。因為工作需要,我經常在野外架設電杆,鋪設電纜,從事些繁重的體力勞動。對於一個外地人而言,能夠在徐州見到連綿的群山,實在是件高興的事情,據說我工作的這個地區是蘇北最寬廣的丘陵地區。工作中的點滴常讓我銘記在心並且津津樂道。平凡的生活中那些樸素的景象成為我青歲月最初的印記。
記得一次,我們在野外施工,明亮的天空突然變得暗淡,一塊龐大的烏雲向我們飄來,我和工友打算放下手上的工作,可是來不及了,很快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我和工友互相招呼一下便四散躲雨了,我跑向附近的一座小山頭,並且在山上找到一個窩棚。這是巡山人經常待的地方,我大聲喊了一下:“有人在嗎?”沒有人回答。我急忙躲了進去。窩棚不大,僅可兩人落腳。好在窩棚內有小木凳和乾柴,好像巡山人最近來過這裡,雨下的真大,我的上衣已經溼透了,我脫下上衣,坐在那兒,回想起在雨中的狼狽相,不由地有些忍俊不。我坐在木凳上過了許久,沒有人來,雨在不停地下著,沒有停歇的意思,天漸漸暗了下來。看來我要在這裡過夜了,想到要在山上過夜,我有點害怕。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雨確實下的有些大了。外面暮沉沉,我有些疲倦漸睡意襲來。我強打神,覺平生以來從未有現在這樣的孤寂與無助。
這時一位老大爺走了進來,他頭戴斗篷,身披半截蓑衣,手裡提著個人造革包。他背對著光線,我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只意識到他是中等身材。
“是在這兒躲雨的吧?年輕人。”
“是的,大爺,我是電業局的。在附近幹活,臨時在這避雨。”
“那好,生火暖和暖和吧。衣服溼了吧?”乾柴很快被點燃,趁著火光,我看清老人長的濃眉大眼,一副慈祥的相貌。老人摘下斗篷和蓑衣,拿出煙鍋安靜地了起來。風吹動火焰火舌不停地閃動著。這時我才到上身冰涼,有些發抖,我發現我發燒了。我不斷用手試著額頭,心情有些低沉。老大爺好象看出點徵兆,他從包裡拿出鐵茶缸,放在火上燒煮起來,生薑的辛辣味很快瀰漫了窩棚。
“喝下吧,喝了冒就會好的。”看著老人端過來的茶缸,我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也許就會好的。
“不用客氣,薑茶是祛寒的,喝下吧。”老人略帶嚴肅地說道。我沒有勉強自己,大口喝了下去。
“雨是咱地方上秋天經常下的急雨,明天就會停的。在這看了十幾年的山”老人溫和地絮叨著,我坐在乾草上平靜地看著火焰,火焰在瞳孔裡搖晃跳躍逐漸放大,我慢慢地睡著了。
我醒來後發現老人早已離開窩棚,工作服幹了,火也熄滅了,茶缸放在柴草上,地上有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文字,是老人留下的:‘茶缸裡有些薑茶,趁熱喝下,身體如果不好,還是到醫院看下吧’。老人的文字對於我是如此溫存,我捧起茶杯,由衷地到老人火熱的心腸是多麼的宅心仁厚。在荒草悽悽地山上碰到這樣一位老人,我是多麼的幸運與溫暖!天亮了,我也要趕回工地,我從心裡謝他——陌生卻親切的老人。
時光飛逝。現在,我已經是電業局的一名部門經理,再也不必頂風冒雨去野外施工,擺脫了沉重的體力勞動。但是,青的印記仍未完全消退。有時候,當我獨坐在辦公桌前,手捧一杯清茶,我還會想到那位陌生的徐州老人,一件小事豐富了我對徐州的認識,我忽然明白,是老人教會了我如何友善地對待他人,如何平和地做人和做事,陌生老人帶給我溫情體驗,彌足珍貴,我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工作,好好地生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