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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我是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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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愛卿前來救駕?待我重回統萬,一定大大的獎賞…”他們到了那赫連大旗之下,只見為首的將領慢慢摘下自己的頭盔,顯出一張儀表堂堂的面孔來。

此時風沙正好驟停,灰頭土臉的赫連昌一行人終於來了歸順的殘部,可當真正看見馬背上坐著的是誰時,嚇得差點跌落馬去。

赫連定抱著自己的頭盔,對著自己的親哥哥笑道:“赫連昌,別來無恙。”只是這一笑,笑的人遍體生寒。

赫連定的心腹和狄子玉的羌人人馬將赫連昌團團包圍,赫連定又擺出平原公的儀仗,結局會如何,已經一目瞭然。

‘看見你沒死,我就放心了。’赫連定看著被壓下馬來的赫連昌,心中似乎被平復了一些。

‘你若死了,我還怎麼手刃你這個仇人呢?’。

幾個時辰後。

赫連定提著赫連昌的人頭,帶著赫連昌的近萬騎兵,來到安定城下。

此時安頡已經成功把赫連昌驅趕進赫連定的陣內,見赫連昌果然已經身隕,頓時歡喜地大吼起來。

奚斤剛剛還在斥責安頡的妄動,好在沒有什麼損失,為了安撫士氣,這才沒有處罰,此時卻見赫連定果然降服了赫連昌的手下,甚至還殺了赫連昌兵臨城下,頓時臉一變再變。

奚斤是拓跋燾留下來的徵西大將軍、總帥,安頡以兩百人打得赫連昌倉惶而逃,赫連定又輕而易舉的收攏了夏國僅剩的所有反抗人馬,建立了蓋世奇功,他到非常羞恥。

奚斤是典型的鮮卑將領,也是拓跋燾登基時拓跋嗣的顧命大臣,此時他恨不得赫連定真的就是騙他們開城的,好好打上一場,也不願這個在長安城將他打的丟盔棄甲的平原公以這種面貌和他相見。

赫連定手提著赫連昌的首級到了安定城下,要求奚斤給他打開城門,可是無論眾將領如何勸說,奚斤都以“對方可能另有它意”而不肯開城門。

如今不知赫連定是敵是友,人人都知道赫連定是夏國最有威望也最有地位的公爵,他不一定忠於赫連昌,但一定忠於夏國,所以奚斤做出這種決定,他們也無法說出什麼。

赫連定讓狄子玉也去喊門,狄子玉哪裡懂鮮卑話,用匈奴語喊了半天,好在奚斤是懂匈奴話的,他喊了以後,奚斤派人過來喊話,說是能收攏狄子玉一個人進去,卻不能放赫連定入城。

“你我長安一戰,人人都將我和你相提並論,如今看來,我赫連定大好男兒,卻和你這種畏首畏尾的將領被人一同提起,真是好生憋悶。”赫連定看了看城頭,叫會鮮卑話的兵卒替他傳話。

“告訴奚斤,赫連大王之後,如今我最年長,赫連昌如今已死,我便是夏國之君。”赫連定傲然而立,那傳話的士卒動的渾身發抖,大聲的把這句話吼叫了出來,一時間,城上城下,俱是這個聲音在迴響。

“我夏國兵敗,那是因為統萬城中無我。如今我已回夏國,收攏殘部,該何去何從,全看你魏國的態度。我知道奚斤在長安敗於我手,不願出城相,沒關係,我封地正在這平涼,待我先拿了長安,再等你魏國的使臣到訪。”他一生從不低頭。當年赫連昌並非太子,太子乃是他們的大哥赫連璝,赫連廢太子立酒泉公赫連倫,赫連璝提早得到消息,殺了赫連倫,又要殺其他兄弟,是赫連定帶著兵馬殺了回去,救下所有兄弟,又擁立了年紀最大的赫連昌為帝。

他擁立赫連昌,是因為他在太子的壓迫下保護了他的家人。人人都說赫連定忠於大夏,其實他自己知道,他從小最重的不是夏國,而是親人,因為他的親人都在夏國,所以他才那麼努力的守護這個國家。

如今他的家人死的只剩大兒子和妹妹,赫連昌已經被他誅殺,他的異母弟弟赫連滿為了當誘餌而死在統萬城下,這夏國對他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

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想為自己的妹妹、為他的兒子,已經為他自己,爭取一個不必低頭的未來。

他赫連定,一生不求人,一生不投降。

拓跋燾想收服他,就得親自來見他,降服他。

赫連定丟下赫連昌的遺體,留下狄子玉,只帶了赫連昌的頭顱,率領大軍離開了安定。

奚斤原本派了手下丘堆去徵糧,結果路上遇見赫連昌,被他的騎兵滅了所有人馬,只帶了幾百人逃到了長安,所以安定才糧道斷絕,驛路也不通,無人知道消息。

赫連定殺了赫連昌,收攏了總共兩萬的騎兵,已經又有了剛剛去朔州時的規模。奚斤被赫連定熱嘲冷諷一番,結果對方擺完架子就拍拍股走了,留下狄子玉和他的一干羌人手下。

狄子玉歸順大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此番也算是變相的解了安定之圍,救了安定這一堆人的命,所以奚斤不能不客氣待他。

但狄子玉真到了安定,又有斥候回來回報,說是赫連定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沿路封鎖糧道的夏兵,現在道路已通以後,奚斤完全不知道赫連定在做什麼了。

【他為什麼要留下你?他到底要幹什麼?】奚斤實在忍不住,用匈奴話問狄子玉。

狄子玉苦笑了一番,默然不語。

為什麼留下我?大概是想要讓我回去送信,好告訴陛下,我不是叛逃,不要問罪我的“公主”吧。

至於他要幹什麼…

誰知道呢。

他說陛下一定知道。

無論如何,這位聲名赫赫的平原公如此動作後,就算拓跋燾想要問罪他的兒子和妹妹,也不敢再動了。

話說赫連定率數萬騎兵鋪天蓋地的南下,頓時驚起了一路看守道路的魏兵。此時魏國剛剛打下夏國才兩月,見到赫連定擺出君主的儀仗,無不驚慌失措,聞聲而逃。

大軍都在統萬看守,鎮守長安的是高涼王拓跋禮。他的守城之人不到一萬,又聽說糧道斷絕,此時見赫連定冒了出來,並不知道赫連定是收攏了赫連昌的餘部才有數萬騎兵,還以為赫連昌隨時也會南下,便帶著部將和人馬連夜放棄長安,退往統萬城。

長安是赫連定的地盤,拿下以後,整頓城務,犒賞三軍,又派出使節去平城和統萬,並不再多動彈。

但長安歷來是大鎮,魏國早已統一了夏國,只有西陲的安定和上邽這種小城還在赫連昌的手中,可長安不是,長安是夏國腹地的一枚楔子,地處險要,即使拓跋禮走時帶走了所有的糧草,長安城也不是一下子能攻下的。

更何況還有赫連定這樣的名將鎮守。

一時間,夏國以一種奇特的姿態重新進入到所有國家的眼中。

在這裡,赫連家還有人一直沒降,像是一顆亮晶晶的星子一般,在一片黑暗的敵國之中閃亮星空,豎著“夏”的大旗。

就在赫連定拿下長安的時候,他派去統萬查探消息的探子回來了,剛好和他派出人前往統萬和平城的時間相同。

那探子回報的結果很出人意料之外,統萬城裡,狄子玉的“夫人”赫連明珠並未被控制住行動,拓跋燾似乎還派出長孫翰的夫人親自去安撫,讓她不必驚慌,他不會把赫連定和她混為一談。

在統萬城張淵府中學習的赫連止水也沒有被如何殘酷的對待,拓跋燾不但沒有把他帶去平城,甚至還讓他留在了曾外祖父張淵身邊,等張淵把夏國的國務整頓好了,再一同前往平城任官。

赫連止水經常出入太史公府,還和那探子接觸過一次,告訴探子他如今過的很好,讓他父親不要掛念,看樣子並非言不由衷。

得了家人好消息的赫連定卻並未出笑顏,只是靜靜佇立了一會兒。

當夜。

“你說平原公,阿不,陛下站在城樓上想什麼呢?”一個跟著赫連定歷經磨難回到長安的親兵納悶道:“陛下都在城樓上站了一夜了,害我們也要喝風。”

“誰知道呢?”另一個親兵嘆道。

“他如今真是寡人了,可能心裡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