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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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孟約不能去工學院盯進度看現場，但是她在家其實也沒怎麼閒著，她的《緝兇錄》拖稿嚴重，年初五書商就催稿上門來。書商告訴她再不給他後續的本子，他就跳進孟約家不遠的河裡去，以及他也不想孟約，他是沒辦法，他不催孟約，大家就會催瘋他。

書商面前還有兩座大山，一座是孟老爺，一座是王醴，王醴還好，只是不想讓孟約太累，平時畫畫稿子，也都隨孟約自己安排。孟老爺這座大山才要命呢，書商怎麼催，他就怎麼糊書商一臉“你家沒閨女呀，沒閨女也有兒媳婦吧，兒媳婦懷著身孕幾個月肚子，你忍心讓她勞累”之類的。

書商但凡有辦法，也不想天天對著這位，可他是真心裡有苦說不出:“阿孟姑娘，我也是被到這地步了，年都沒過好，見天有人堵我。如今南京城裡有道我吊人胃口，想坐地起價的，有說阿孟姑娘不滿我壓榨你，憤而斷絕與我合作的…總之說什麼話的都有。打《緝兇錄》後續沒跟上開始，商這樣詞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對於書商的遭遇，孟約深表同情，只能努力每天多畫幾張，再拉上王醴一起，好歹有個幫手。王醴畫其他的可能差點意思，但畫《緝兇錄》格外有覺，也許跟他一直以來的工作內容有關，他完全不用想孟約一樣細細布局，耐心推敲，小心埋線，層層遞進。王醴是一揮而就，拿起筆，腦子裡什麼場景都有現成的。

王醴:“要不，年年畫草稿，餘下的我幫你畫。”孟約懷孕，王醴每個月能多請到幾天假，王醴想幹脆把假全請下來，在譙郡多待一段時間，幫孟約畫畫《緝兇錄》。

待把畫稿拿給書商看，書商道沒問題，孟約自然欣欣然答應，等同於她只要畫大部分分鏡稿就可以，餘下的全給王醴去心。分鏡稿這東西，多簡筆畫，多魔幻風都沒關係，只要王醴能看懂就成。

夫同心，其力斷金，在上元前，孟約和王醴一起，好歹又趕出兩本來。兩本是一個月的量，接下來的一個月，孟約還得保證每半個月出一本。不過現在孟約不擔心了，她有王醴這個幫手嘛，回南京後呂擷英也可以幫忙。

上元前一天，孟約和王醴領著阿雝回南京，因為《緝兇錄》雖然繪本斷炊了，戲還是排了的，仍是上元的開箱戲，老地方德麟班。不管南京人還是譙郡人，都習慣了每年上元，把看打鼓人新戲當成了上元節慶活動的一部分。

很快，就會有一個走到哪兒死到哪兒的小戲登臺，讓大家血槽全空掉。

“可有不適，若不適，首場不看也不要緊，待哪天天好再去看也一樣。”王醴主要擔心孟約受不了奔波。

孟約倒是還好，雖然馬上就要滿五個月，但肚子也才隆起一點，身上還算輕快，並不至於坐多半天蒸汽機車就累得不行。再說，是昨天下午回來的，睡一覺起來早什麼疲憊都消:“沒有，我好著呢，師兄不是要去衙門點個到麼，快去吧，我等你回來下午去看戲。你還答應阿雝要帶他去看燈，還答應我要給我買兔子燈呢。”王醴見孟約果然臉上沒有了昨的疲憊，便放下心來，去通政司銷了假。今並不需升班，銷了假王醴便打算回去，不想被嚴寺卿逮個正著，這位剛從宮裡出來，誰能想會往通政司來。

《父親大人常》的動畫電影製作已經提上程，所以王醴以為嚴洵美是為這事來找他麻煩，不想並不是，卻是通政司一份奏疏鬧的:“誰？”

“你沒聽岔。”嚴洵美穩穩地道。

王醴:“這…怎麼可能。”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知道犄角旮旯裡掩藏著什麼陰私，誰又能確定光鮮亮麗之下不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