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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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你有生之，別想走出王府大門。”這幾天暗衛來報，有幾批人明地暗裡在王府周圍試探出沒，他沒有加強王府的守衛，因為他另有盤算。

“朱漓，你這混蛋！”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餵狗去！

“你還有什麼罵我的詞句沒用過的，趁今天一口氣全罵出來吧，明天一早你就得進宮去，皇上可不是讓你想罵就能罵的喔。”他今天可是血大放送。

“進宮？”她跳了起來，椅子被踢倒地。

“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香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都怪赫韞，他一再派人來踩我，雖然王府的守衛森嚴、銅牆鐵壁，我也不怕他真有能耐把你從這裡帶走，但是寧可未雨綢繆，在皇宮裡，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赫韞亦然。”他認定的人，從來就不能從他手中逃走。

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捏住般，大山將崩、大廈將傾，她都不會這麼惶恐。

朱漓看著她從一開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全神戒備到不敢置信，接著茫然惶惑，再到惆悵惘然，他的心不莫名漏跳一拍，她那模樣竟讓他不忍多看。

這晚深夜，天空下起了大雨，重重的雨霧遮住了一切事物，那雨滴打在樹梢、泥地、屋簷上，滴滴答答的織成雜沓的噪音。

香宓睡不著，身上整齊的衣著看得出來她壓連都沒有碰過。

一燈如豆，燈心剪了又剪，不管是外面的滂沱大雨，還是她心裡的雨，都一直沒有停過。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宮燈裡的火明瞭又滅。

有人？她凜然，全身寒都豎了起來。

“香兒…噓，是我…”低啞清朗的聲音，是她每夜夢裡都在耳畔縈繞的聲音。她又在作夢了嗎？

微涼又帶著溫暖的氣息縈繞過來，厚實堅強的膀子緊箍著她的肢。

不是作夢！

“赫韞。”她的聲音顫抖，狂喜像沖刷著她的四肢百骸。方才悲傷還梗在她的喉嚨裡。噎得她快斷氣，不料，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竟然就在她眼前？

“別動，讓我好好抱著你久一點。”一天一點愛戀、一天一點凝聚，醞釀成香醇醉人的愛情。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有沒有被人發現？你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小手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她不自覺的嘟起小嘴，不自覺的話語裡都是女生撒嬌的委屈，還有多不見的連珠炮關心。

“苻麟給外面小室裡的侍女下了藥，她們不會醒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要長話短說。”深深的了一口屬於她的馨氣，這樣卻還不能滿足他對她的思念。

“你會武功？”

“我沒說過嗎？我爹還在的時候有給我請過師父。”後來荒廢了，沒能繼續進，一來是因為他們家再也請不起師父來教他，二來是因為老太爺認為學武能強身就好，並不希望赫家的子孫變成江湖人，這一來二去的，他又是個低調的人，自然不會把半途而廢的事情掛在嘴上了。

“對了，赫韞，怎麼辦、怎麼辦？那個變態要送我進宮去，一早就要走。”赫韞鬆開胳臂，慢慢的把她轉到自己面前。

“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

“有困難？”他瘦了，也變黑了，下巴都是青髭，肩頭被雨水打溼了一大片。

“只要你不見，整座赫府就是最大的嫌疑。”她點頭，她明白赫韞的顧慮和難處，十八條人命，不是開玩笑的。

“你別為難，我能理解。”看著她出蒼白如紙的臉，赫韞如陷泥淖般的移不開眼，“相信我，我會來救你的！”

“我信！”她好用力的點頭。

他的眼睛裡有著香宓很久以前在他眼底看到的，某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