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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行船偏遇對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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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大人稍安勿躁,大是大非之處,秦晏從無優柔。”受他一番咬文嚼字,我不也跟著文縐縐了起來。

----我連墨河人的要求都沒想答應,他幾時聽見我說“乾脆把錢糧給北狄人打發他們快點走”了?講這話的是張緹,人家是師爺自然凡事都建議一下,他說話又做不得主,即墨君不用下意識把我往對立面推吧?

真不明白,他為何總有“天朝受害妄想症。”見我表態,阿青馬上道:“既然如此,就回書拒絕吧!”我瞥他:這是越權了,城樓上能與我商議戰書事宜的,只有即墨君、江近海、張緹和那個隱藏得很笨拙的東宮而已。阿青再是關係匪淺,也不過一捕頭,當著眾人的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實在是無視長官權威。

果然,即墨君眼一橫,就要開口挑剔。

誰知有人搶在了他前面,把他的嘲諷恰恰地堵在了嗓子眼。

“青少俠,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出聲的是張緹,他上前半步,捲起書冊作扇,悠然道“秦大人行事,自然有他的考量,青少俠且耐心看著,何必心急?”阿青扭頭不語,他看張緹不順眼,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

江近海一臉興味地看熱鬧。^^君子堂首發^^這一場,看似我部署中的二人不和,其實正是張緹藉機止住即墨君的氣勢,不讓他再喧賓奪主。慷慨正義地抹黑我。

我再次望向敵軍,對方地馬上部隊正陸續趕到,可見剛才確實只是遭遇戰。

不知進關人數是多少,若想得他們像往年那樣繞開夏城,往左右州縣行進,需要作多少的打算?

城裡有人具備這方面的經驗,不過他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面的,那就是齊雲天。他好歹也做過三年的知縣,有抗擊北狄強盜的成績,除了自編自導的那次。還沒見輸過。

我藉口回衙門擬回函,順路找來他詢問。

“堅守不出,就是絕對優勢的勝算。”他說“北狄馬隊,不過數百人,本拿我們的城牆沒辦法。秦大人,你想,要是人再多了,越過關防山嶺的時候,能不被發現?”張緹糾正:“這回不止百人。略看過,應該上千計。”

“咦?”齊雲天吃驚了“向來都是兩三百地小股人馬啊,對方單單一個部族。也沒有更多青壯男子可用了!”

“若是幾個部族合起來出兵呢?”齊雲天想也沒想,馬上否定:“那怎麼可能,又不是真的想要咱們城!”他對於北狄的印象,是一直停留在索要點吃的用的然後走人那個層面上的,至於人家拿了城做什麼用。也許想象不能。

印象歸印象,他畢竟不是那麼鐵齒的人。

“既然這回來的人多,那就小心點,大不了,先照他們的要求做,把人哄回去再說?”瞧,放軟得很快。

比起對付老師爺和縣丞時候的你死我活(自以為玉石俱焚?),他這是標準地外部衝突能避則避、內部鬥爭才是鬥爭---文人心,連書生意氣都談不上。

所以說。看著他,我還是頗有優越的。

提筆回函,才想起翻翻人家的落款,不過,這彎來拐去的是什麼蚯蚓文啊?

“四方蠻族地名姓,往往不知譯作中原文字該怎樣書寫。於是就原樣寫下。”張緹解釋道。

“其實他們能有自己的文字,又懂得列陣投書的禮儀。已算是一大進步,不應苛求了。”講究這些雞蒜皮的細節,以泱泱大國的姿態評價別地民族,正是狹隘所在。

----狹隘就狹隘,在自家實力強大的時候威風八面,總比低調得被別人蹬鼻子上臉篡改歷史、把孔子都請去八卦國來得好。

我心裡冷哼,運筆疾書。

反正公文什麼的前兩年做得很,套話扯一堆,再說正事。

正文的口語化解說:(前略)想要謝禮是吧,應該的,我們大國嘛,我們禮儀之邦嘛,而且才九牛一嘛…

不過,咱們國家的規章制度那也是嚴格的,所以呢,如果貴客願意接受賞賜(怎麼變賞賜了?),那就請一定允許我們用上賓的禮節,層層稟報上去,再層層批覆下來,鄭重地封賞閣下!

齊雲天見了,憤然道:“怎麼,換個說法而已,還是要給財物的嘛?”張緹搖頭,指出:“秘訣唯一字,拖。”拖過初一拖十五,拖到州府地援兵來,大功告成。

只是希望不要拖得太久,從夏城往南,雖然算是後方,沒有敵人的大部隊,卻也還是有小股墨河亂民竄的。而今又有大批亂民被北狄人趕入山中,如果與躲藏在山裡的村民撞上,那後果將難以估計。

再說就算是一切平順,安安穩穩地等來了援軍,痛痛快快地趕走了北狄人,又清理乾淨四散的墨河遺民,本縣這一兩個月耽誤的生產,也夠嗆。正是產主糧地時節,農人統統躲在山上,難道就讓大家吃糧倉裡面那點陳芝麻爛穀子?而且一季收地各種稅是幾千上萬,耽擱下來,豈不又赤字。

總之人家過得好好地,他們跑來打仗,實在可惡。

“堅守吧,希望北狄知難而退,”不然去鄰州鄰縣也好,別來煩夏縣了,在關內首當其衝的地方就是倒黴“相信他們撐不了多久地。”

“不好了!”一聲大吼,沒等齊雲天轉身開門,房門就被撞開來。

臉上有黥印的書吏氣吁吁地立在門檻外,道:“大人,糟了…這下完了…”

“什麼事?”還有什麼能比大軍蹲在城外等答覆嚴重?反正不會更糟糕了,淡定。

“水!城裡的井打上來的半是泥沙半是水,井水馬上就要枯竭了!”----我錯了,這樁禍事的殺傷力確實不比大軍壓境低,特別是在兩者同時發生的時候!

筆一擱,我立馬帶著張緹去看城裡的井眼。

夏城總共有四口井,兩口分別在東西城,另兩口一是在縣衙,一是在鹽商的宅院裡面,是私人請師傅勘的深淺,自己打的井。如今西城的井裡打不上水了,而東城的放捅下去直到觸底,也只能舀回小半桶帶泥沙的渾濁井水。

壞事傳千里,城裡人現在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東城的井,急著爭搶少得可憐的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