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山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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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深山,夜。
稀疏的星辰灑下點點清輝,落在綿延起伏的群山之間,柔和的光線透過茂密的樹冠,給夜間的森林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彩,又在林間的空地上點綴了幾許淡淡的斑駁。夜
很深了,林子裡靜悄悄的,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夜行動物偶爾出低低的叫聲,還有山風偶爾吹動樹葉的輕響,讓森林逾顯幽靜。某處山坡上的密林邊,立著一頂淺黃
,還算寬大的帳篷。帳篷邊上,一堆篝火早已燃盡。帳篷裡頭,一盞營燈放出淡淡的光芒,邊上,一個東方臉孔的青年枕著一個旅行揹包,躺在
毯上和衣而睡,手上還搭拉著一本小說。此人相貌甚是年輕,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臉
微顯蒼白,身體稍嫌單薄。一身深
運動服看起來很新,卻已有些許破損,褲腿上猶自沾著早已幹掉的泥巴,鞋子也滿是泥灰,一看便知是經過了長途跋涉。
帳篷南面幾步外是一個斜坡,對面是陡峭的山崖,中間夾著一個很深的山谷,其間灌木叢生,野草遍地,還有稀稀落落的幾棵大樹。五月的山風吹入山谷,沿著狹長的谷地送來陣陣涼意,帶動草木的枝葉,出沙沙的聲響。在遠處的谷口,忽然出現幾條黑影,黑影6續增加,很快走出陰暗處,在清冷的星光下出了真實面目——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為是一個滿頭金的白人男子,約有四十來歲,面
冷峻,眼神如刀,不時掃視著四周。在他身後,簇擁著二十來個看起來異常
悍的持槍男子,都是一身戰鬥服,臉上塗了油彩,像是一支特種部隊,卻不知何故半夜來到這種深山。
來到山谷中段後,為的男子一伸手,眾人立刻停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接著打了個手勢,幾個下屬放慢腳步,小心向前推進,一直來到另一端的谷口,都是無事,於是隊伍再度前進。又走了一段,為的男子忽然注意到左前方斜坡上出一截黃
的物體,他拿起望遠鏡一看,對身邊一個眼角帶疤的大漢指指遠處的帳篷,大漢沿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出殘忍的笑容。
看隊伍消失在山谷口後,大漢便找了個比較平緩的地方上坡,向帳篷的位置走去。他體型雖大,但腳步輕盈,悄無聲息,碰到陡峭的地方只稍稍接力就能輕鬆攀上,直如猿猴一般,顯然是個老手。來到宿營地一看,大漢繃緊的神經便鬆弛下來,從帳篷的樣式和使用的簡單炊具來看,他就知道里面不過是一個普通旅客而已。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沒必要顧忌,就是現了他,也本無力反抗。他快步走去,一把
開帳篷,拿起營燈,饒有趣味的看著帳中
睡的青年,燈光下,他神
安詳,呼
平穩,似乎
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
青年實際上已經醒了。大漢放鬆警惕後,腳步加重,他便被驚醒過來,聽到腳步聲,抬頭向外看了一眼,隔著帳篷的縫隙,現一個目兇光的男子正持槍向他走來。他嚇了一跳,立刻清醒過來,要逃已是不及,無法可想之下,只得躺下裝睡。他平素冷靜,儘管心中緊張無比,卻表現的跟真的睡著了一般,那個大漢一時也看不出破綻。
片刻之後,大漢輕聲一笑,青年忽然到一陣危險的氣息,微微睜開雙眼,驚駭的現一支手槍正指著他,他想也不想,連忙一個側翻,同時一腳向大漢踹去。大漢沒有想到他竟然醒著,微微一愣,槍聲輕響,子彈
在青年原先躺著的
毯上,同時自己下身一陣劇痛,就本能的彎下
去。這一擊雖然不重,可是正好踢中他的要害,大漢痛苦的捂著下身,手槍便失手掉在腳下,青年立刻撲過去奪槍,大漢反應也是極快,青年剛要碰到槍的時候,就被他一把抓起,他的力氣可不是青年能比的,被他緊緊抓住,雙手便動彈不得,青年毫不猶豫,立刻往大漢的手臂上重重咬去,大漢出一聲痛呼,一把將它甩脫在地,帳篷一陣搖晃。青年知道奪槍已經無望,不敢多待,立刻掀開身後的帳篷布,向外跑去。大漢手臂一陣陣
痛,血
模糊,傷口處深深陷了下去,竟是被咬掉了一塊
,劇痛之餘不
怒火中燒,立刻撿起槍衝出帳篷,就見那個年輕人正往一旁的密林深處奔去,他連開數槍,但夜
幫了青年的忙,竟然一槍未中,大漢更是羞怒
加,隨後衝入林子,向青年追去。
兩人一逃一追,漸漸深入樹林。這條路青年白天走過,哪裡能過哪裡走不通,哪裡需要繞道都瞭如指掌,而大漢卻一無所知,所以他雖有度和體能上的優勢,在這種森林裡卻揮不出來,反而越追越遠了。不過這裡畢竟不是熱帶雨林,難走的地方也就這麼一段,接著就是一片平地,樹木雖密,但並不影響行動,青年再要逃跑便不那麼輕鬆。青年往這個方向跑,並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是另有打算。過了不久,大漢覺到森林的變化,腳下的路好走了許多,心中大喜,誰知追出不遠,卻忽然失去了青年的蹤跡。他在附近轉了幾圈,竟然沒有找到半點線索,那青年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大漢無奈之下只好回到營地,再度進入帳篷,他打開青年留下的揹包,翻出了幾個證件。
“叫王祺嗎…哼,該死的中國人。”大漢翻看了青年的護照,恨恨的罵道。等著瞧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大漢暗道。他槍法雖不甚高明,但畢竟做了十幾年傭兵,綜合能力還是很強的,在圈子裡也小有名氣,要不然加入家族後,也不會有機會參與這次絕密行動。要不是王祺的反應實在太快,他又先存了輕視之心,決不可能槍下逃生。
山谷那邊忽然響起了一聲槍響,接著槍聲大作,接連不斷地響了有二十多分鐘,才慢慢平息下來。
“雷德,出了什麼事,怎麼到現在還不過來?”大漢忽然接到了隊伍的聯絡。
“目標跑了,我正在追蹤。”雷德道。
“你說什麼?”那邊驚訝道:“這可不像是你會犯的錯誤,你該知道這次行動絕對不能洩,你不用跟我們匯合了,解決了對手後直接回家族吧。”
“我明白。”雷德道。
雷德把揹包清掉一部分東西,只剩下食物和水,還有王祺的證件,背在肩頭,走出帳篷,他現在可不敢輕視王祺了,從他一系列的反應來看,除了力氣小了點外,都算是可圈可點,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並不容易。不過要走出這片森林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有的是時間尋找,而王祺連食物也成問題,他可不信這樣他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萬一王祺真的逃出昇天,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要在外面殺他也是不難。
王祺躲在岩石下一個地內,靜靜的等待雷德離開。這條路他白天走過,當時還坐在上面休息過,現這個隱蔽的小
也是意外,更沒想到晚上就幫了他一個大忙。這裡原來似乎是大型動物的巢
,很可能是狗熊之類的,不過王祺現它的時候,裡面只住了幾隻兔子,王祺才安心的佔了這個小窩,如果真是熊
,該不該進去還真是一個問題,被狗熊吃掉倒還不如一槍斃命乾脆。
雷德走了一會兒,王祺為防他使詐,不敢立刻出去,又等了幾分鐘,確定他真是去遠了,才小心的從中探出頭來,仔細觀察一番,出了
向西面走去,因為怕留下明顯的痕跡,他走的並不快。走了一兩里路後,覺得被現的可能行很小了,他才加快了腳步,這時他隱隱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方向與自己宿營的地方相差不遠,不過眼下自己
命要緊,他也無心去探究那裡到底生了什麼事。
王祺一路西行,走了半夜,現一條大河,就沿著河岸向下遊走去。東方已經微微白,但因為大山遮擋的關係,地上還有些陰暗,他忽然在石頭上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同時後面一聲槍響,子彈
在河邊的卵石上,彈開幾塊石片,王祺毫不遲疑,立刻縱身一跳,撲通一聲扎入湍急的河
。
“這小子反應真是不錯。”雷德趕到河邊,王祺早消失的沒影了,不由得嘖嘖讚歎,雷德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現了王祺的線索,而是純屬偶然,誰知王祺運氣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差,竟然在關鍵時刻絆了一下。
這時正值五月,山裡溫度並不高,加上又是清晨,水溫很低。王祺跳入水中,冰涼的冷水立刻讓他凍了靈,接著一聲悶響,便覺得頭暈目眩,原來是河邊水位不深,他一頭撞在河底的一塊石頭上,好在撞擊前去勢已經不快,才沒有昏
過去。河水
很急,河裡沒有水草叢或者其他可以隱蔽的地方,留在原地太過冒險,遊向上遊又阻力太大,只能順著水勢往下游潛去。王祺出生河網密佈的江南水鄉,幾乎人人都會游泳,他水
自然也不差,一氣游出數里地,在水中小心觀察一番,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上了對岸,在河邊隱蔽處擰乾衣物,看看確實不會留下水跡了,這才再次進入森林。
中午時分,王祺來到一片山崖下,不少叫不上名字的鳥雀在山崖上飛進飛出。王祺接連遇險,又走了大段山路,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就打起了鳥蛋的主意。他繞路登上山崖,在山崖上的巖縫裡搜索,驚起了無數飛鳥,終於找到了幾個鳥窩,沒有火就只好生吃,好在腥味不重,王祺吃了一些,又找個幾個鳥巢,在衣袋裡裝了不少。今天這裡的鳥群可是遭了大難,見偷蛋賊堂而皇之的在裡面進食,還準備打包,終於忍不住向他起進攻,王祺在憤怒的鳥群攻擊下也只好倉皇逃竄,鳥群足足跟了他一里路,才慢慢散去。王祺身上沾了不少鳥糞,衣服也被扎破多處,頭雜亂糾結,額頭上還有輕微的血跡,實在是狼狽不堪。
望著遠去的鳥群,王祺嘆了口氣,自打進入這片森林後,他就沒碰到過一件好事,先是與朋友走散,接著又是路,之後更莫名其妙的被人持槍追殺,現在連一群小鳥也能把他打得落花
水,實在是倒足了黴頭。王祺打開衣服袋子,袋子很大,裡面裝滿了鳥蛋,數量相當多,心下也覺得有些過分,可是從前幾天的經歷來看,這座森林裡要找食物實在不易,既然找到了可吃的東西,哪有簡單放過的道理。他仔細檢查一下,現除了極少數被壓碎了外,大部分都完好無損,至少幾天內食物可以將就了,心中安定不少。
在一條山溪邊洗了個澡,又把衣服洗了個乾淨,王祺繼續進。一直到第三天下午,王祺終於相信自己已經安全了,他這幾天走的路線都是緊貼河,到河邊不過半里路程,很快就能走到。這個季節河水
量還不大,河上
出一截河
,比河岸好走許多,王祺跳下河
,向下遊西南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就來到這條河段的盡頭,在那裡,另一條支
從西北方向
淌而下,與這條東北方向
來的大河融匯在一起,在兩條河的
匯處,形成了巨大的旋渦,自上游飄下的樹葉枯枝之類雜物一進入漩渦的範圍,就被急
帶動,很快被捲入中心,消失的無影無蹤。兩股河水在這裡消了來勢,改變方向浩浩蕩蕩向南
去。
王祺在河岸邊駐足觀望許久,才下了河岸,在河邊喝了點水,準備繼續前進。當他抬頭的時候,忽然愣住了,斜對面竟然是雷德。雷德也是極為吃驚,他找了王祺許久都沒有線索,對找到王祺已經不報希望,準備要等王祺離開森林後再殺他。誰知他來喝水竟然意外碰到自己苦尋不得的目標,他立刻拔出了槍,因為漩渦的水聲太大,等王祺注意到他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他身後是一個高坡,上下極為不便,前面不遠處就是漩渦,加上對方槍已經對準了他,就是跳河也沒有機會。王祺腦筋急轉動,苦思脫身之計。
“這回看你往哪裡跑…”雷德笑得很是得意,也不忙著下手,因為王祺已經身陷絕境,本無路可逃。
“給我說說殺我的理由吧。”王祺道。
“你現在還能這麼冷靜,實在是很了不起,”見王祺臉已經恢復正常,雷德讚歎一聲,說道:“你既然要死了,告訴你其實也沒什麼,這都要怪你選錯了
營的地方。你恐怕不知道那個山谷附近,就是克萊因的秘密研究所吧。想必你也聽到了後來的槍聲,那是我們的人在進攻基地,你應該知道克萊因是誰吧?”
“克萊因財團的總裁,歐洲第一富豪?”王祺隨口答道,他暗暗觀察著雷德的一舉一動,可是雷德雖然在說明,卻一刻也沒有放鬆警惕,他本找不到機會。
“沒錯,不過他的身份可沒有這麼簡單,他同時是兩個知名傭兵公司的幕後老闆,歐洲最大的地下軍火商,”雷德對王祺的意圖心知肚明,心中冷笑,接著說道,“這還只是他被捕前查明的部分,他的地下勢力遠遠不止這些,這座森林裡就隱藏了他的其中一個秘密研究所,只要我們得到裡面的研究成果,嘿嘿…”
“你們強攻就不怕他們毀掉資料嗎?”王祺道。
“毀掉了也沒用,裡面有我們的人,已經做好了備份,我們的目的是拿到那份備份文件。”
“那與我有何關係,我不過是個普通的旅客,不要說我不知道,就是現了你們的身份恐怕也不會多管閒事吧。”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那份資料的價值,如果洩出去,家族就會立刻成為各大地下勢力的目標,克萊因那些沒有曝光的勢力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行動必須絕對完美,現在你明白了嗎?”雷德笑道。
“看來就算是我逃出森林也是必死無疑對嗎?”
“沒錯,所以你今天死定了。很遺憾,真的很遺憾。”雷德舉起了手槍,這時忽然瞥見河中的漩渦,心裡湧起一個想法,呵呵一笑,又把槍放下,說道:“這樣對你似乎有些不公平,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嗎?”王祺沉默一下道:“什麼方式?”雷德笑道:“給你五秒鐘時間,在這五秒之內,我決不開槍,如果你能逃掉,就是你的本事,我也不會再來殺你。如何,對你來說不是個機會嗎?”王祺心中大怒,五秒鐘時間能幹什麼,就是爬上身後的河岸也來不及,就是跳河逃生,五秒鐘之內也逃不出他的程範圍,河水太過乾淨,望下去
本是一目瞭然,可不像那天清晨沒有光亮的河面那麼容易隱藏行跡。對方
本就是想戲
他,王祺按下怒氣,知道這雖然是他的戲
之舉,但正如他如說,總算是一個機會,他定了定神,臉
已經恢復正常,道:“是嗎,那就開始計時吧。”
“哈哈哈,很好。”雷德大笑道,“仔細聽好,我開始數了…一”王祺立刻跳入河中,河水比前跳下的河段湍急得多,一入水全身就被帶動。他藉著漩渦的力量順勢向前方河底游去,準備在南面邊緣處脫離漩渦的控制,誰知他剛剛遊了兩下,忽然肩頭一陣劇痛,鮮血在河水中瀰漫開來,眼前頓成一片紅
,一隻手臂立時麻木,失了力氣,便無法抵抗漩渦的
力,被卷往旋渦中心,等王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著他不斷旋轉,越來越往下深入。王祺奮力遊動,想要擺脫漩渦的控制,但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大,他呼
卻越來越困難,眼前黑,手足漸漸無力,接著隱隱看到一個一米多寬的黑
,
越來越大,把他整個人
了進去。
水道中的水壓越巨大,似乎要把
腔中最後一口氣也擠壓出來,眼前一片黑暗,王祺覺得一生中從未如此接近死亡,然而求生的意志也從未這麼強烈過,他強忍著難受,守著最後一線神智,只盼著奇蹟生,然後奇蹟真的出現了:在水道的一個拐彎處,王祺忽被衝出水
,拋入一個邊角一個不大的
。王祺
到包圍全身的水壓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呼
恢復通暢,心下狂喜,但隨即就驚覺到自己的處境——他正在高下落。
王祺苦笑,本以為終於時來運轉了,哪知卻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不過這個噩夢也似乎即將終結。這個也不知有多深,王祺下落的度越來越快,心中也越來越憂急,他用雙手在黑暗中沒頭沒腦的亂抓,竟然碰到堅硬的石壁。王祺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如果抓到什麼藤蔓,或者樹枝之類的,就可以減慢下落度。心慌之下,卻忘了這個
暗無天
,又不是外面的山崖,哪裡能有什麼植物可以攀拉。
忽然王祺的手臂再次接觸到了巖壁,這次似乎近了很多,緊接著膝蓋也碰上了,之後就是全身,原來這向下的通道只有上面一段是垂直的,到下面卻慢慢傾斜起來,而且石壁比較光滑,沒有特別突出的石塊,王祺大喜,連忙翻過身來,順著越來越平緩的巖壁趟下,藉著衣服的摩擦,度越來越慢,等到去勢一停,雙腳著地,王祺小心確認了一番,確實是到底了,終於呼出了一口氣,雖然成了山底
人,但總算暫時活了下來。
神一放鬆,他便立刻
覺到肩膀上的疼痛,王祺才想起自己中槍的事情,忍痛摸了一下,現子彈只是
傷了表皮,估計是衝擊力太大,才讓他手臂一時痠軟無力。想到把他害成這樣的雷德,王祺實在是恨極,他說好是五秒,其實連一半時間都沒過,子彈就
了過來,這槍雖然只
中表皮,但王祺可不會
他。雷德顯然是計算好了一切,知道這適時的一槍就足以讓他無法脫離漩渦。
河岸上,雷德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祺消失在漩渦裡,滿意的笑了。他拿下肩頭的揹包,翻出一包牛,幾個雞腿,還有一個麵包,王祺和朋友本來想在森林裡呆上一週時間,揹包裡食物準備的相當多,雷德胃口大,吃了三天就消滅了一半,不過剩下的也足夠他走出森林了。他拿了食物,隨手放下揹包,在四周掃視一番,見河岸蘆葦叢邊有一塊地勢較低,就走到那裡,在河裡裝了一瓶水,就著水啃起了牛
和麵包。只吃幾口,忽然臉
大變,不由自主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跌跌撞撞的向前亂走。他的意識漸漸
糊,在蘆葦叢中走了幾步,便一頭載倒,再也沒能站起來。
地中沒有光,沒有聲音,完全是一片死寂。王祺撕下一截袖子包紮了傷口,望了望頭頂,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那是他掉下來的地方。肩頭的疼痛慢慢退去,王祺試著用力,現已經沒有大礙。他慢慢爬上斜坡,斜坡很是光滑,但坡度不高,還是爬得上去的,但這種情形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巖壁越來越陡,王祺很快就無法再前進了。他細細摸遍了周圍的巖壁,知道確實無法可上,心裡也不失望,上面那段的石壁幾乎已成垂直,就是有全套工具,也不容易上去,何況是兩手空空,其中一隻胳膊更受了點傷。就算爬上去了,還要應付那條
本不是人力可以通過的水道。
下了斜坡,王祺知道要出去就只能指望自己找到別的出口了。他曾經看過地探險的專題節目,隱約還有點印象,知道很多地
規模大的乎想象,有些地
體系之間相差萬里還能聯繫起來,有幾個出口是非常正常的。不過話雖如此,沒有事先的經驗積累,沒有充足的準備,沒有好的團隊,沒有支援和工具,要想在龐雜無比的地
體系中找到一個出口,那
本就是
神病人的夢囈。但王祺並非為了探險,而是為了求生,就是再難,也得試一試。他摸著巖壁向前走去。走了二三十步遠,忽然摸了空,王祺小心走過去,摸了一圈,大概知道這可能是一條通道,他沒有直接進入,而是繼續摸過去,不久又現一個
,他掉落的這個
很大,除了他掉下來的那一面外,都有不少小
通向不同的方向。王祺沒想道第一步就碰到這許多岔道,不由得頭大如鬥,細細探查半天,也沒有現哪個
比較特殊,只好一個個嘗試了。
他摸摸口袋,裡面只剩下一些蛋殼,剩下的蛋多半在落水的時候丟了。顯然如果不盡快找到出口,他就得餓死在這裡。王祺冷靜一下,選了左第一個通道,摸著石壁小心前進,走了半天卻現是條死路,連忙折了回來,又進入第二個,走了半個多小時,似乎來到了另一個
。仔細摸了一圈,現這地方竟然不比自己掉下來的
小上多少,而且也是岔道眾多。王祺沉思片刻,決定不再按部就班的探索,那樣沒等找到出口,他就先得餓死在山
裡,只能看自己運氣了。於是選了一個最大的岔道,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又轉入另一條岔道,全憑直覺探路,但也沒忘了記憶自己走過的路線。王祺的記憶力非同一般,如果不是急於尋找走散的朋友,
本就不會在森林裡
路,只要是刻意去記的東西,就很少出錯。腦中的路線圖隨著他的前進而逐漸複雜,王祺也越來越累。這幾天來他都沒有睡好,白天又走那麼多路,只吃生蛋,加上此時大約正是深夜,堅持到現在已是不可思議了。又走完一條通道,王祺終於不住,便找了一個不怎麼涼的地方坐下休息。
他摸了摸身上衣服,經過半天多的運動,已經乾的差不多了。這身衣服是他來歐洲前買的,可是現在已經破爛的不成模樣。王祺想像自己現在的樣子,搖了搖頭,不覺就靠著石壁沉沉睡去。中安靜無比,只有他空空的肚子輕聲叫喚。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祺終於醒來,神大好,只是嘴裡有點乾澀,肚子是越餓了。不過這一覺似乎帶走了他連
的黴運,這天走了還不到六個小時,正在一些細小的
鑽進鑽出的王祺忽然聽到了一輩子最動聽的聲音——水聲。王祺大喜,耐著
子慢慢摸去。
裡太暗了,誰知道那水是在什麼地方,如果是地下深淵或是河岸很高的暗河,失足跌落就是死路一條。在見到生的希望的那一刻
來死亡,就太諷刺了。
巖壁很快轉向,王祺摸到一個拐角,這時他聽到了水花攪動的聲音,而且似乎就在前方。他現在可以肯定水中有魚,有魚就意味著有食物,有食物就不會死,而不死就有機會出去。想到這裡,王祺不驚喜萬分。前進幾步,謎底揭曉。確實是地下暗河,但水不深,河岸不高,魚也很傻,所以他得救了。
昨天差點淹死在水中,今天卻遇水而得已活命,人生際遇之奇莫過於此。王祺坐在暗河邊的亂石堆上,啃著鮮的生魚
,只覺香甜無比,只一會兒功夫,便把輕鬆抓到的四條叫不出名字的肥魚啃得乾乾淨淨。
肚子吃飽了,又休息一番,身體很快恢復了狀態。王祺細思之後,決定沿著河走。這裡有水有食物,至少命有保證,而且說不定河的源頭就是出口,比起先前漫無目的的探索可是好上百倍千倍了。決定一下,王祺便立刻出,向著河
上游方向前進。河道很長,大部分河段水
並不深,沒有河岸的時候,王祺就淌水前進,餓了就抓幾條魚吃吃,這裡的魚數量雖然不多,但似乎沒有什麼天敵,反應不快,很容易抓到。
到了第三天,王祺在暗河一條支處聽到巨大的水聲,沿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不久就現一個小瀑布,河水從高處傾瀉而下,落入另一條暗河,兩邊落差將近十米,王祺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爬到下面,進入瀑布下水潭,向外游去。離開瀑布不遠,他忽然
到水溫起了變化,似乎比剛才的暗河溫暖了少許,又探了探河的寬度,大約相當於那條暗河的兩倍,
倒是相差不大。王祺心中一動,在河裡來回走了幾步,忽然來了條魚,在他兩腿間游來游去。王祺喜道:“來的正好。”便伸手掏了幾下,這魚毫無危機意識,竟然毫不費力被他抓在手中,也不掙扎。王祺仔細摸摸魚的眼珠,現其眼睛並沒有退化,似乎與地表的魚類沒有什麼不同,很可能就來自地面。
王祺得出結論,魚兒重新入水,它也不跑,只在王祺邊上游來游去。覺著那條魚的遊動,王祺想到自己終於見到了出口的曙光,心中
動難耐,不由得哈哈大笑。好半天,他平復了興奮,大踏步朝著河
的上游走去。那裡,可能就有預想中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