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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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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如此無禮?”岳雲霓氣得大聲喊道,一時忘了自己喬裝成普通人,還是擺出公主的架式。

那群人裡頭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聞書勒住了馬頭,低頭看了她一眼,從手邊拿出一卷畫,又看了一眼岳雲霓,用手一指,“就是她!”易微塵看傻了眼,只見幾名侍從模樣的入一擁而上,將公主團團圍住,然後將公主扯上了一匹馬,不管怎麼呼喊求救,都無人理睬,而這群人又像一陣旋風似的離開了。

她在路邊出了好一會的神,愣愣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那劇烈的疼痛讓她醒悟過來,剛才的混亂絕不是一場夢。

她轉過身,急忙奔回鳳求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去找楚瀾光,告訴他公主出事的消息!

楚瀾光氣定神閒地坐在大廳中央,微閱著眼,彷彿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直到鴇兒引領著一名六十多歲的老人走進大廳時,他方睜開眼,在出微笑的一瞬間,緩緩起身。

那老人一身裘袍,看起來富貴人,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威而不怒,深藏不,看得出是個很厲害的角

但是此人看到他的一瞬間,卻赫然呆住,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你…”

“好像是…死人復生?”楚瀾光的笑容中有著少見的優難,“我這是第二次看到別人出這種表情。但顯然的,記得那張和我相似面孔的人已越來越少了。”

“我真不敢相信。”老人揮揮手,鴇兒知趣地趕快離開。接著,他又抬頭看了看四周,“這裡不方便說話吧?”

“是。所以我為您在旁邊準備了一個房間,靠近後門,如果有人來,從那裡很快地就能離開。”楚瀾光伸手一指,引領著那老人走向他剛才和易微塵曾經進入的房間裡。

“你現在的身分,到底是什麼?”老人進了房間之後沒有立刻坐定,而是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楚瀾光頑皮地眨眨眼,“我從戰場上回來後,陛下賞了我一個‘平疆將軍’的封號,這就算是我對外的身分吧。”

“平疆將軍?”老人皺著眉念這幾個字,“陛下沒懷疑過你的真實身分?”

“他只是和您一樣,看到我時愣了一下,但畢竟是那麼久的事情了,而且當年和那件事有牽連的人…在陛下心中都已經死絕了,沒什麼可懷疑的。”他說著那件十多年前的慘事結局,語氣如此輕描淡寫、漫不經心,讓那老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老人一低頭,看到他上懸掛的寶劍,又一次愣住,“這劍…該不會是當年陛下用的那一把吧?”楚瀾光摘下劍,遞到老人面前,“我想應該是吧?因為這劍鞘上的缺口,與我聽說的故事倒是一模一樣。”老人的手指輕顫著,撫摸著劍鞘上的缺口處。在那一瞬間,楚瀾光清楚看到他眼中閃著一層薄薄的水光。

“將近二十年了…”老人嘆道。

“是十八年。”他微笑著更正。

“到上個月的+五,正好是十八年。”

“十八年…”老人再度抬頭看著他,“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

“您是想問,我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吧?”楚瀾光的聲音忽然透出一種冰涼的犀利,“就在他決定下手之前,我的扔娘奉我母親的命令,用一個同樣無辜的嬰兒替代了我,將我偷運出宮,我就是這樣苟全命活下來的。然後,就是顛沛離的逃亡,逃了七年,直到我被人收養,才算安頓下來。”老人原本穩健的步子在此時顯得遲緩瞞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仔細地、細懷地看著他的面容,接著伸出一雙手臂,緩慢而顫抖地將他一下子緊緊樓抱在懷裡,顫聲道:“孩子,你該叫我一聲“外公”才對。”楚瀾光的身子頓對僵直,他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肌不要因為動而抖動,咬緊牙關說:“不,我現在還不能這樣叫您。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才不會因為我在某一可能發生的失敗連累到您。”

“我既然敢來,難道還怕你連累嗎?”老人然大怒,“我康種雖然已經老邁了,但不代表我的膽子也變小了!你今要是不叫,我掉頭就走,你以後也別指望我能幫你任何忙!”他嘴哮一笑,應有的少年純真笑容又浮現臉上,有些尷尬又欣喜地低聲叫道:“外公。”康種點點頭,手動得顫抖,緊握著他的手,將他拉著一起坐下。

“好吧,你剛才說,你七歲對被人收養?是被誰收養了?我後一定要重金酬謝。”

“不必了,估計您的重金他們也不會放在眼裡。”楚瀾光笑得詭異。

“哦?難道是哪個大戶人家?對方一定不知道你的身分吧?否則,怎麼敢收留你?”

“是‘大戶人家’,因為知道我的身分,所以更要收留,這也算是…有利可圖吧。”康獅聽得有些物塗,“到底是什麼人?”楚瀾光將桌上的一杯茶倒出來一點,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出兩個字—施南。

“施…”他止住將要衝出口的那個名字,瞪大眼睛問:“你怎麼會是被他們收養?”

“當年扔娘把我偷送出宮對,將我給了她的兒子裘全保護,他帶著我一路逃跑,為了防止被人找到,一直逃到忻州才暫對停止腳步。在析州我們冒充獵戶,隱姓埋名地生活了兩年,直到在山上無意中救下了正被狼群圍困的施南小皇子,經他引薦,我們認識了施南的皇帝。”

“施南皇帝十分謹慎,暗中調查了我的身分後起了疑心,又因為一位曾經出使苧蘿的使臣說我長得與我娘十分相像,使他更加懷疑。當時苧蘿宮中的那場‘圓月之亂’的消息雖被全面封鎖,卻還是有不少風雷風語傳到了施南人的耳中。我不知道施南皇帝是怎麼問裘叔,他最終還是把我的真實身分說出來了。”

“施南人竟然沒有為難你?”

“我不過是個落難的無助孤兒,要我死已無意義。施南皇帝就公開說我是他的義子,將我帶到皇宮,如一般皇子般撫育成長,一晃眼就過了十一年。”康種長呼了口氣,“當年我聽到消息說,你娘和你都被反賊殺害,十分孤疑,但皇宮畢竟不是我能調查的地方,嶽鬱庭又表現得十分衰痛,就勉強信了。直到七年前,我收到一封神秘的來信,說明了當初宮內發生之事。我簡直不敢相信,但是幾經調查,確認信中所言無誤。我真不懂,為何他為了坐穩皇位,竟然能如此泯天人,違揹人倫?連自己的結髮之和親生骨都能痛下殺手。”說到動之處,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此時楚瀾光霍地站起,兩步奔到門口,猛地將房門一拉—門口站著的是呆若木雞的易微塵。

“有人偷聽?”康種變了臉,將那柄劍一下出,劍光霍霍,沉聲道:“絕不能留下她!”說罷,劍尖已經刺向她口。

易微塵仍為自己無意中聽到的事心驚,又被閃著冷光的劍嚇得徵徵地完全沒有反應,楚瀾光如閃電般將她一把接入懷中,急喊,“這是我的人:”康種的劍停在半空,“你的人?”他又看了眼驚魂未定的門外人,以他老辣的目光,一眼就看出這是個易權而算的女孩子。

“但顯然她是剛剛才出現在這裡的。你我所說之事關係重大,她若是靠不住…”

“她當然靠得住。”楚瀾光緊緊摸住易微塵的手,將自己的向外會的劍尖,“今我們所說的已經夠多了,您先請回吧,我們再約定下回見面之。”康種將劍慢慢收回劍鞘。

“好吧,你記得,有事情就到這鳳求凰來找我,這裡的鴇兒是我的心腹。”他緊緊盯著易微塵,從她臉上看到的震驚和惶恐讓他疑心重重。

“這女孩子真的可靠?”他頗不情願地將劍放回桌上再次問道。

“你記住我的話,成大事者絕對不能威情用事。你有一個心狠手辣的爹,若是你也想成大事,就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楚瀾光卻神情莊重地回答,“但我也有一個溫柔善良的娘。”他不想跟那男人一樣。

康種一震,低下頭疾步走了。

“嚇到你了吧?”他綻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望著易微塵。

“怎麼去而復返?”她望著他,眼神中的驚恐未退,有幹言萬語要問,但她的嘴貪張了好一陣,只說出一句,“公主被人抓走了。”易微塵向楚瀾光講道了岳雲霓被人抓走的過程,他皺著眉頭聽了半晌後,問:“領頭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長得…三十歲左右…臉方方的,看上去有點兇,有點冷摸,穿著一身黑衣服…”她努力回憶著,“他手下還有不少人,看起來都氣勢洶洶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光天化之下當街抓人不說,竟然還拿著一幅圖,看了一眼,就出手抓人。”

“抓人還有圖?”楚瀾光覺得事有蹊蹺,想了一陣子,拉起她說:“走,先回宮去看看。”

“我不敢回去。”易微塵嚇得忙搖頭,“萬一公主真的丟了,我怎麼對皇上皇后代?”他安她,“你放心,就算公主真丟了,也怪不到你頭上。”易微塵咬著,“怎麼可能不怪罪?我畢竟不是正牌的公主,但公主可是貨真價實的金枝玉葉啊!她出了事…我是第一個逃不掉的。”

“你現在可關係著兩國的外局勢,皇上既然已經把你許給了施南,你就算是一半的施南人了,不會那麼容易就動你的。更何況,現在也不能確定公主是真的丟了,你不要擺出一副好像天就要塌了的樣子。這樣吧,我們先悄悄回去看看,如果他們真的為此要罰你…我就把你偷走,如何?”

“偷走我?”她聽不懂。她又不是一件東西,怎麼可能會被偷走?

“你不是不想嫁到施南去?如果公主丟了,你又怕被問罪,我就偷走你,這樣反而一了百了,多好。”楚瀾光輕描淡寫的口氣,依舊有種天大的憂愁都能化解的信心,但易微塵這一次笑不出來。

她望著他,良久,才垂下眼,用輕如微風般的聲音問:“你是要造反嗎?”他眯起眼,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一下,“微塵,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嗎?”

“所以,我怕你背上這個罪名。”她依舊垂著眼。

他盯了她好一陣子,問:“你剛才聽到多少?”

“斷斷續續,其實也聽不大真切…但是,我聽到你們說到什麼圓月之亂,說到施南,說到陛下對自己的結髮子和貌生骨下毒手…”她的嘴倏然被他捂住,只見他無聲地笑了笑,“行了,你聽到的已經夠多了,也許我的確應該殺了你。”易微塵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他,裡頭沒有恐懼,只有深深的衰愁,彷彿在說—“殺了我也無所謂,只要你別傷到自己。”這眼神讓楚瀾光憂若回到小時候。

他和一直照顧著自己的裘全來到忻州的一座小山上,裘全抓到一隻小鹿,要他死。但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拉開弓靜,他說:“這小鹿不會傷害我,我為什麼要讓它死?”裘全卻說:“你永遠不知道能置你於死地的是什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學會狠心,對一切的人或動物,都要下得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