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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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手掌般大小的小方盒,靛藍的盒身,鑲嵌著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金銀細線,她打開盒子,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藥香,讓人為之神一振。
在小盒子的上蓋內側,夾著一張紙條,她將紙條出,打開一看,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好好活著,才有將來。
她徵在那裡好半夭。雖然字跡很陌生,認不出是誰寫的,但是心頭立刻就跳出一個名字來…會是他嗎?
易微塵的病在兩後終於痊癒了,她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連太醫都為之稱奇。
岳雲霓這和她到御花園散步,忍不住說:“微塵,若不是親手摸到你的臉燙得像火爐一樣,我還真以為你是裝病呢。看你前幾病得像快要死掉,現在居然又可以活瑞亂跳了。”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轉而問道:“聽說,下午要請太子太傅教我們施南的文字?”
“是啊,本來你一個人去學就行了,但是父皇非要我陪著你,說我多學點也沒有壞處。而你一個人學也怪孤單的,所以我就陪你了。施南的文字其實和我們苧蘿沒有太大的差異,只是在書寫上以及某些用何上稍有不同。父皇特地要你學是怕你一旦用錯了,會讓人笑話的。”兩人正說著話,忽然都察覺有個人影閃過,便同時抬頭去看,看清了又都不徵住。
岳雲霓揮著手叫喚,“楚大哥!”那道人影正是楚潤先,他笑眯眯地看向她們,走過來行禮,“給兩位公主見禮了。公主殿下還是不要在宮裡這樣稱呼微臣,讓人聽到了,會以為微臣沒規矩。公主的哥哥是太子殿下。”她眨眨眼睛,古怪地笑道:“好啊,不叫你楚大哥,就直接叫你的名字,這樣反而顯得親切。”岳雲霓自情和楚瀾光已經很了,所以說起話來沒有任何避諱,但易微塵更清楚她心中的那些想法—不再叫他“大哥”而喊他的名字,兩人會更親暱些。在岳雲霓心中,恐怕是把他當情人,甚至是未來的夫婿看待的。
她不知道楚瀾光是否明白岳雲霓的心思,但是以他是那麼聰明的人…不應該不明白。那他時至今都默許公主與他的曖昧關係,到底是在心中琢磨什麼呢?難道,他真準備當這個駙馬嗎?
還有,那天晚上的奇怪藥盒,到底是不是他送的?
楚瀾光和她們道別,說還有事要面聖,便要走了。
他剛走出去一段路,易微塵瞧著他的背影,突生一股勇氣喊了聲—“楚大人。請稍等一下!”然後,她甩下岳雲霓,幾步奔到他跟前,眼睛清亮得像夜晚的明星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微笑以對,那笑容看上去是那麼親切,似乎和以往也沒什麼區別。
“公主有事?”她慢慢地從袖子裡拿出那個藥盒,偷偷遞過去,“楚大人,你掉了件東西。”楚瀾光低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接過,“是我丟的,多謝公主。”易微塵的臉上陡然明亮起來,心頭如釋重負。
岳雲霓習呱疑的走過來問:“你剛才拿什麼東西給他?”
“他掉了件東西,我只想著把東西還回去,沒看清楚是什麼。”她淡然笑道。
“你剛才檢東西了嗎?我怎麼沒看到?”還是很孤疑。
“公主殿下大概太專心說話了,所以沒看到。”她笑得燦爛,是為了他沒有惱她,還在關心自己。
可在岳雲霓的眼中看來,卻以為那是種戲蟾,於是嘟著嘴說:“你這死丫頭,如今當了主子,敢和我開玩笑了啊!我看,快快把你嫁到施南去吧!要不然,我可不敢再教你什麼了。”
“早晚要走的,公主殿下又何必著急呢。”易微塵說出這句話的對候,心又沉了下去。
那藥盒的事情他是承認了,可是他沒有給她解釋,什麼叫一好好活著,才有將來?他認為她的將來應該是什麼?是嫁到異國他鄉去做王妃嗎?如果是那樣的將來,他應該知道她並不希罕的。
她又悄悄替了一眼楚瀾光那遠去的背影。他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但那背影卻深深印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
楚瀾光走進裕隆齋的時候,裡面只有皇帝和太子兩人。所以,他在得到無許之後,一腳邁進,卻還是愣了一下,才再次舉步完全進入屋內。
嶽鬱庭神情凝重,抬眼看到他,點點頭,伸手一招,“你走近些說話。”他又走上幾步,低聲道:“傳旨的張公公說,陛下有要事找我商議。”
“是,就是關於這次的和親之事。”嶽鬱庭指了指旁邊已經拆開的一封信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和施南說得好好的,再過幾天就把孝公主送過去,但是施南突然提了新條件,說什麼因為微塵是宮女出身,便指責我們缺乏誠意,要我們再以兩座城池做為陪嫁。”楚瀾光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兩國朕姻是為了維護兩國客自的利益,而之前的戰役我們並非戰敗者,何必這樣卑躬屈膝?”岳雲飛也說:“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要真是割地出去,反而顯得我們理虧了似的,還不如不朕姻。”嶽鬱庭搖搖頭,“朕姻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對方的態度轉變得實在突然,朕拿不準對方在背後是否還會算計什麼。楚將軍之前和施南過手,不知道你對施南人的印象如何?依你之見,他們若是另有圖謀,有可能鴻了什麼?”他想了想,“微臣剛剛參與朝政,對政務所知不多。只能信口胡說幾句,說的不對,請陛下不要降罪。陛下是否可先告訴微臣,對方素要哪兩座城池嗎?”皇帝攤開一張苧蘿的地圖給他看,“就是新蘿和筑陽兩城。”楚瀾光低頭看了半晌,“我知道了,這兩城是苧蘿和施南最重要的貿易往來之地,施南要它們,顯然是另有深意。”嶽鬱庭盯著他追問:“你以為是什麼深意?”他沉片刻,“苧蘿的絲綢和施南的糧食,是兩國易的重要商品。據說,每年秋兩季,在這兩地進行易的生意人,光是一的花用就可以過萬兩白銀。而這兩地一直實行低稅政策,故而民生富庶,百姓和樂。如果這兩個地方成為施南的一部分,那麼一旦他們提高賦稅,每年國庫光是在這兩地就可以多收取超過近百萬兩銀子。”岳雲飛對此到不解,“哪有這麼簡單?賦稅提高,商人會走啊。”
“人總有惰,習慣一個地方,沒那麼容易撤遷。而且賦稅不用提高太多,只要多提一至兩成就好,對於那些動輒就是拿幾萬兩銀子在做買賣的大商人來說,這點稅銀他們還是得起,不至於走他們。再者,和其他城池相比,這兩處更靠近苧蘿的中心。如果歸了施南,就是給了施南人一個靠近苧蘿京城的機會。”楚瀾光的一番話,說得皇帝頻頻點頭,還不忘瞪了太子一眼。
“你好歹也在朕身旁學習好幾年了,怎麼到現在還是這麼不長進?競沒有人家楚將軍的一半見識。”他扮打圓場,“太子自幼受陛下調教,學識淵博,只是固為太子在陛下面前格外謹慎言語,不敢像微臣這樣胡言亂語罷了。”嶽鬱庭見太子滿臉通紅地垂手肅立,很是不自在的樣子,便揮手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和楚將軍說。”楚瀾光見到太子尷尬離開的樣子,小聲道:“陛下,太子畢競還年輕…”皇帝看他一眼,“你難道還要和朕講起為父之道嗎?”
“微臣不敢。”怕他動怒,急忙跪下請罪。
看著他的臉,嶽鬱庭出神地徵仲了下,輕嘆說:“在他之前,朕原本還有個兒子,可惜死得太早,未能成人。否則不知是否會比飛兒強一些。飛兒這孩子,他娘生他生得艱難,朕膝下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過於溺愛了,恐怕不好。”
“殿下為人寬厚,他必是明君。”楚瀾光適時寬道。
嶽鬱庭苦笑地搖搖頭,“這孩子說好聽是寬厚,說得直接點是生懦弱,文武皆不成材。人家施南皇帝子嗣昌盛,太子英武,二皇子也是個鬼才,都是他比不得的,哪裡還敢指望他呢?”楚瀾光的眼神一閃,提醒著,“陛下這話還好不是在施南人面前說出,否則就是長他人志氣了。明之事,自有明的定數,誰說得準?陛下現在眼前最為憂慮的,自然還是與施南和親的事吧?微臣倒有一個淺薄的想法。”
“說。”
“若我們直接把孝公主送過去,對方總不能不要吧?”他思忖著,“你是說強送過去?萬一對方不接…”
“若是不接人,就是硬生生地要駁了我們的面子。對方也要考慮,是否要為這一件小事和我們撕破臉?人收下,萬事還有得談,人不收,萬事就免談了。”嶽鬱庭再沉思了一會,忽然笑道:“楚將軍,你這一步可是一著險棋,膽小之人可不敢這麼想。你向來膽子就這麼大嗎?”他嘻嘻一笑,“微臣是臉皮厚,不敢說自己膽子大。”
“好,朕會考慮你的提議。但如果真的要送人去,那負責帶隊的人可要更為慎選,總要心思縝密,能說善道才能把此事力妥。”楚瀾光忽然問:“陛下覺得微臣適合接這個差事嗎?”
“你?”嶽鬱庭訝異地反問:“你有意走這一趟?可你剛和施南打了仗,那邊恨你的人應該不少。”
“就是恨我,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我吧?兩國戰,各為其主,這個道理他們難道不懂嗎?我知道陛下最近一直在憂心朕姻之事,而這其中還有很多細節是不便讓太多人知道的。既然陛下願意信賴微臣來商談此事,微臣自然願意為陛下分憂到底。”嶽鬱庭聽他這一番話,不極為動容,嘆道:“當今苧蘿朝廷上下,人人忙著推託。唯有你,還能在朕的面前說出一句‘分憂到底’,朕很欣。你也先回去吧,要怎樣安排,朕還要好好地想一想。”聽太子太傅講了一下午的施南語,兩位公主都聽得有些頭大,出學堂的時候,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岳雲霓咳聲嘆氣道:“做公主真是沒意思,一夭到晚要學的東西太多了,真不知道外邊的姑娘都是怎麼過子的,包要學這麼多嗎?”
“要學的東西也很多,要學針織女紅,要學裁衣做飯,要學知書達禮、相夫教子…總而言之,也忙的。”易微塵想著兒時對自己趴在鄰居家的窗口上,看著那個要出嫁的姑娘聽著母親諄諄教侮的樣子。
聞言,岳雲霓眼神輕飄,“聽著倒比我還忙似的,可我聽說,外面好玩的也有不少呢。什麼秦樓楚館,花街柳巷—”易微塵忙打斷她,“公主,那都不是好地方。”
“不是嗎?花街柳巷,難道不是樸花種柳的地方嗎?”她眨著一雙美目,問得理直氣壯。
苦笑著一再搖頭,“真的不是,那裡是…”她左右環顧,紅著臉情聲透,“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岳雲霓眼睛為之一亮,“峨,就是院?那裡是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她又不是男人,怎會知道。
“那…咱們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