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徐念玉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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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的男人,那個剛剛從死人堆裡走出來,戰袍上滿是血腥味,身上幾十處傷口似乎還在著血的男子,重重的走到她跟前,未看她一眼,目光猶落在懷裡的嬰兒上。
他扔下了一句話:“從今往後,他,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你若願意認下他,這輩子,平王府只得你一個女子!”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的熱淚盈框。老天,從來都是眷顧她的。
她不假思索的接過了孩子,他是那樣的小,那樣的柔,她的心化作了一團水。
從此,她有了自己的兒子。
從此,她也徹底的失去了他。
那個男人,那個大燕國最英勇,最善戰的男子,已然死去。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那人的存在的?
或許很早,或許很遲?
有何分別?
…
“回王妃,宮裡傳來口訊,皇上宣世子進宮覲見!”思緒突然被打斷,施如眉微微蹙眉看著王府管事。
燕懷遠眼尖,忙起身道:“可有說是什麼事?”
“回世子,來人說,皇上久未見世子進宮,也不知最近世子書讀得如何,怕是要校考一二。”燕懷遠轉身,向施如眉愁眉嘆道:“兒子不能陪母親,妹妹回外公家了,求母親替兒子在外公和幾個舅舅跟前賠個不是。”施如眉極為滿意的淡淡一笑道:“我兒快去吧,那府裡也沒什麼大事。哪天都能去瞧。皇上那兒,好生應對,別丟了平王府的臉面!”
“母親放心!”
…
“姑母。今兒個,咱們還回不回去了?”施沐華沮喪的走到姑母跟前,小嘴微嘟。
施如眉瞧著這個從小就養在她身邊的女孩,安撫道:“不去了,咱們娘倆去,有什麼意思。回頭等你哥得空了,一道再去。”
“可是哥三天兩頭有事。不是宮裡的,就是蕭府的,不是蕭府的。就是徐府的,不是徐府的,就是杜府的,天天都不消停。”施如眉的臉迅速的沉了下去。聲音驟然一變道:“爺們家的。天天陪著咱們女人家的,算怎麼回事?沐華,不是姑母說你,有些話,可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你哥待你怎麼樣,你心裡要有數。”施沐華難得見姑母說重話,不由的紅了眼眶道:“姑母,我是擔心宮裡那幾個…上回咱們進宮。眼睛可都往哥身上瞄呢。”施沐華打量姑母臉,又道:“還有杜家的那個呢。沒事就往哥跟身前湊,偏還佔著同門師誼,趕都趕不走。”到底是年輕啊。
施如眉氣定神閒的喝了口溫茶,心中微微一嘆。
“你這孩子,這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只要記得一件事,你哥姓燕!我養了他十四年,視若親子。他的婚事,只有我這個嫡母才能作主,他也素來只聽我的話。你在姑母這兒住了這些年,難道你哥沒個體會?他啊,最是個聰明的,只怕心裡早就清楚了。”
“真的?”施沐華挑眉。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他會對你這般好?妹妹長,妹妹短的!但凡得點好東西,都眼巴巴的給你送來。”施沐華臉上浮出一朵紅雲,又羞又喜,一頭撲到施如眉的懷裡。
“姑母真壞!老欺負侄女!”施如眉看著她小女兒神態,嘆息道:“真真是個傻的。你哥在宮裡,蕭家,杜家有臉了,將來也是你得了臉。有這吃味的勁,還不如想著如何哄你哥開心。等你姑父回京了,我就讓他把你們兩個的親事定下來,也省得夜長夢多!”施沐華心頭喜出了一朵花,往姑母的懷裡鑽了鑽,只覺得臉上火辣辣。
她三歲便養在姑母身邊,自打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未來的良人,便是與她朝昔相處的表哥。她等這一天,已等了十一年了。
施如眉說到高興處,往侄女背上輕拍了兩下。
“走,陪姑母到院子裡走兩圈,吃罷飯,咱們再到蕭府的繡坊做幾身新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好讓你哥心裡樂呵樂呵!”施如眉徐徐說來,施沐華在她懷裡,只有頻頻點頭的份。
施如眉著侄女嬌軟的身子,角勾起一抹深笑。
不是親生的又如何?
待兩個孩子成了親,有了小孩,這平王府仍是他施家人的天下!
老天爺,從來沒有薄待過她。…燕懷遠匆匆出了平王府,習慣的朝百米外的大樹下瞧去,果不其然,那裡停著一輛黑的馬車。
燕懷遠朝長風,長雨打了個神,徑直上了自家的馬車。
長風,長雨接到主子的眼,一前一後爬上馬車頭,親自駕了車,慢慢的跟在黑馬車的後面。
兩輛一前一後的行了半天,走到一處綠蔭下停車歇息。
燕懷遠跳下馬車,一個貓身,便鑽進了前頭的車裡,還未坐穩,卻聽得一個悅耳的聲音輕輕響起。
“這麼遲才出府,怕又是被人絆住了腳吧!哼,害我們好等!”燕懷遠氣笑著從懷裡掏出一隻用紙包著的餞,笑道:“如今你這膽子越發的大了,居然還敢冒充宮裡的旨意,回頭讓那位知道了,仔細你的皮!”女孩梳著小垂髻,白褙子,淺藍百褶裙,頭上只戴一隻珍珠簪子,卻顯得極為靈動。
只見她並不接過那餞,只挑眉一笑道:“哥,咱們好心好意的救人於水火,這人不僅不領情,還裝著長輩的模樣,教訓起你家妹子來了。罷了,罷了,快把人趕下去罷。!”女孩身邊的少年肅著一張臉,半分神情也無道:“三兩,你把餞拿了,我再把人踢下去!”燕懷遠睨了肅臉少年一眼,咬咬牙道:“三兩,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遭。後但凡有什麼差遣,只管說話。”三兩暗笑不止,臉上卻一本正經道:“既如此,我便饒了你,下不為例!”
“是,是,是,下不為例!”燕懷遠陪笑著把手往前伸了伸,臉上已滲出密密的汗。
三兩方才接過餞,素手捻了一顆,也不往自個嘴裡送,只送到哥哥嘴邊。
六兩眼中波光閃過,不動聲的張了張嘴,一口含下,眉心微皺道:“味道不錯!”言畢,轉過臉道:“懷遠,這回你可真錯怪三兩了,剛剛確實是宮裡的旨意,連同我與三兩也一併接著了。”燕懷遠身子一頓,迅速道:“什麼事?”因素裡,這兄妹倆一有事找他,怕他脫不開身,便常打著宮裡的旗號,故燕懷遠才以為今宮裡來訊,也是兄妹倆搞的鬼。
六兩聳聳肩道:“不知道。”三兩含著一顆甜梅,囫圇道:“管他什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他作甚!”燕懷遠氣笑道:“你三兩自然是不怕,你這小磨,誰敢惹你?如今連皇上都召你問診,只怕過不了多久,那太醫院便是你三兩的天下了。”三兩冷笑道:“我要那太醫院作甚?有杜叔在,我還樂得逍遙幾天。”六兩定定的瞧了瞧妹子,朝燕懷遠打了眼,沉聲道:“我可聽說,杜叔這回又遞了辭呈。”
“他一年總要遞個幾回辭呈,可皇上從未批准過。”燕懷遠一臉平靜。
三兩凝視著這兩人,幽幽的嘆了口氣,頗為老成道:“這回又是什麼藉口?”六兩頓了片刻,忽然嘴角上揚道:“他說他想與杜嬸再生個孩子,在京裡待著,他生不出來!”燕懷遠驚得瞪大了眼睛,半天未說出一句話來。
太醫院院史杜天翔,由皇帝做媒,娶安樂公主為,隨之又納了兩房美妾。
許是老天見不得杜天翔前二十年的遊戲人生,故意稍作懲罰,一連四個孩子,都是女孩,硬是連個帶把的都沒有。
堂堂太醫院院史生不出兒子,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杜院史一氣之下,把研究醫術的力,都用在了研究生兒子的。
最近杜太醫研究半天,得出個神論,京城的風水與他生兒子相沖,故吵著鬧著要辭了官位,跑西北去生兒子去。
三兩把嘴裡的核殼吐出,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道:“真是被急了,居然連這樣的藉口都用上了。哎,如此看來,今宮裡找咱們三人,必是有要事啊!”燕懷遠對三兩的判斷素來信服,忙道:“你打算應下了?”三兩沒有作答,只苦著臉對上燕懷遠的目光,認命的點了點頭。
“她要再不應下,我爹就不打算認她這個女兒了。”
“這是為何?”燕懷遠奇道。
“我爹前幾來信說,娘在西北邊貪吃了幾塊羊,拉了幾回肚子,人瘦了一圈。”六兩氣定神閒道。
“如今怎樣?”
“要真怎樣,我爹早把人哄回來了,還至於寫信?”燕懷遠輕道:“你孃的身子一向不大好,還是讓杜叔去一趟比較保險。”六兩點頭道:“我妹子也是這麼說的,所以這回,她打算接手。”燕懷遠打量三兩的臉,小心擦探道:“要不,我寫封信給姐姐,姐夫,讓他們早些回京?”(未完待續…)ps:對不住各位,寫某人的番外,寫得太入,居然忘了還有上傳書一事。
看來,腦子果然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