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萬劫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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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紅得令人心醉的晨夕,緩緩升上地平線沈平幽幽轉醒,渾濁的眼睛慢慢看向邊圍著的人,眼睛漸漸黯淡下來,閉上半晌,復又睜開,臉上悲凝重道:“來人,替我更衣!”沈俊撲通跪下,愁滿面道:“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好的衛軍怎麼會圍住咱們沈家?”沈平不答反問在道:“外頭如何?”沈俊忙道:“衛軍圍得密不透風,任誰也出不去,一絲消息也打探不出來。”
“峰兒何在?”沈峰忙上前,拉著祖父的手道:“祖父,峰兒在此。”
“好孩子,外頭的官兵中有沒有你悉的人。”沈峰略思片刻道:“孫兒看過了,其中有個副將與孫兒有幾分情。”沈平不慌不忙道:“很好,你拿著銀子,去求他。就說,我快不行了,需得送到蕭家老太醫那頭醫治。請他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通融一二。他若不放心,只管派人跟著。”沈峰心中大痛,雖不明就裡,卻抹了一把眼淚道:“祖父,我去去便來,你等我的好消息!”一盞茶後,沈峰去而復返,面有喜道:“祖父,千求萬求總算是鬆了口,只是…”
“只是,他們須得派人跟著,片刻都不能離了視線。”沈峰垂著頭道。
沈平忙道:“只管讓他們跟著,快。快,替我更衣!峰兒跟著,大老爺安守在府中。”沈俊哪裡放得下老父。忙道:“父親,我陪你去!”沈平緩緩看向他,目光陰鬱而尖利。沈俊忙改口道:“父親,我替你穿衣!”
…
卯時二刻,一輛馬車從沈府後門而出,駕車之人輕喝一聲,馬車便飛奔起來。馬車四周。八個身穿盔甲的持刀士兵騎馬緊緊跟隨。
半個時辰後,蕭家大門被敲得砰砰直響,只還未敲幾下。門便開了一條縫。
“來者何人?”
“京城沈家,求老太醫為我家祖父看病。”門吱呀一聲大開,蔣重看了看來人,想著大的待。忙道:“快跟我來。”沈峰背伏起老太爺。隨即入了蔣府,八個兵衛整齊劃一,不離那祖孫倆左右。
蔣重也不吭聲,吩咐小廝把門關上,一路引著眾人往裡去。轉眼已入蕭府一處偏僻的院子。…寂靜的院子裡,一女子身著白披風,風骨凜然,楚楚背身而立於海棠樹下。
聽得聲音。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一行人均站立不動,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女子。
沈平抬起頭仔細一瞧。眼中老淚縱橫。
欣瑤上前,把玉扳指朝那八個士兵一出示,八人臉上一片驚。
“你們在此等候!”領頭的官兵收了神,恭敬抱拳道:“是!”
“大總管,替他們備上些茶水,點心。”未等蔣重回答,欣瑤迅速轉過臉,對著一臉茫然的沈峰道:“你,跟我進屋。”沈峰見眼前的女人雖一臉憔悴,雙目浮腫,然氣勢十足,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
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剛剛女子所示的玉扳指是新帝號令御林軍,衛軍的信物,不由心下疑惑。再看女子的目光,便有些不同。
沈平顫威威的扶著孫兒的手直立在廳裡,目光緊緊的盯著蔣欣瑤。
他突然急行兩步,腿雙一彎跪下,驚得一旁的沈峰冷汗涔涔,大叫一聲:“祖父!”便一把扶住了。
欣瑤微微蹙眉,開口淡淡道:“沈公子,快扶你祖父坐下!”不等沈平開口說話,又道:“老太爺,欣瑤既然能給您送信,讓您入了這個門,便不會置之不理。老太爺不必跪我,說正事要緊!”此言一出,沈平爺孫倆臉俱變。
那沈平仰天長嘆一聲道:“丫頭啊,咱們又見面了!這一回,勞你受累了!”微雲麻利的沏了茶,送到各人手邊,低眉垂目立在欣瑤身後。
欣瑤眼神溫和的看著眼前的老者,輕輕一笑道:“老太爺風采依舊,只是言語稍欠妥當,一個‘勞’字,若換成‘要’字,便是大好!咱們坐下說話。”沈平幾縱淚,卻生生忍住。
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見過的人,見過的事不計其數,如何不知道人情的淡薄。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當年被他拒之沈府門外的人。
而如今,能救沈家的人,唯有她。
欣瑤見其坐下,直言不晦道:“老太爺,丫頭素來不喜歡拐彎抹腳,有話便直說了。程大反了,老太爺對此人有救命提攜之恩,當初平王之所以敢大膽用他,也是因著老太爺的緣故。未曾料到…”沈峰雖料到今夜之事非同小可,卻仍是被欣瑤的話驚住了心魂。
欣瑤不等沈平回答,又道:“老太爺,程大此人到底是何來歷,年歲多大,婚娶可否,家中父母兄弟何在,您是如何救的他,可否一一為欣瑤解惑!”沈平心頭大痛,慢慢回憶道:“本以為是隻報恩的羊,哪裡知道卻是養了一頭兒狼。那年冬,先帝剛剛登基一年,我當時任禮部尚書。那年冬至祭祖,慶王爺不知何故沒有出現。太后大怒,事後派人打聽,原是那慶王爺帶著十來個妙齡女子在別院嬉玩。故先帝派我前去勸說。”
“祭祀已過,為何又要派你前去勸說?”
“冬至後三,便是天順帝去世整整一年。慶王爺身為天順帝唯一的嫡親弟弟,如此重要場合。怎可不出現?”
“而後呢?”
“行至半路,下人發現雪中埋著一人。我見他尚有呼,這才把人救起。此人當時只不過六七歲上下。”
“六七歲上下?”蔣欣瑤反覆低語。
沈平頓了頓道:“這個孩子醒後哭訴說父母俱亡。已餓了五天,才昏倒在半路。我見他聰明伶俐,長相甚是清秀,心下一軟,便帶入府裡養著。閒時也讓下人教他些手腳功夫。”
“此人可是程大?”蔣欣瑤追問。
“正是他。”沈平咳嗽兩聲道:“程大在我府裡呆了五年後,便不辭而別。”
“為何不辭而別!”
“當時我也不知。四年後他託人稍來書信說已參了軍。我雖惱他不辭而別,卻想他堪堪十多歲的年紀。就有如此志氣,不免高看了幾分,遂託了舊時的軍中故友暗中照拂一二。後來又聽好友說這孩子在軍中吃苦耐勞。用功異常,便起了惜才之心。也是這人自個要強,年數雖小,卻屢建功勳。在軍中跌爬滾打了十多年時間後。已是趙虎手下的一員猛將。”蔣欣瑤垂了眼簾,略思片刻,突然道:“沈老太爺如此幫膚此人,除了上面所說的,只怕還有…”
“沒錯!”沈平眼中帶著一絲懊悔,又道:“丫頭,我之所以幫扶這人,除了這人本身是個將才之外。也是存了私心,想必你也深知一二。老夫自認為看人沒有十分準。也有八分,哪知道原本是一顆隱下的好棋,卻變成了能至沈家死地的暗劍。老夫真是自作自受,悔不當初。”怪道當初沈力能輕而易舉的去了軍中,蔣欣瑤驟然明瞭。
沈老太爺作為沈家掌舵之人,為人八面玲瓏,其官場上的支脈多不勝數。當初救人不過是舉手之勞,未曾想卻救出員猛將。
於是老太爺惜才愛才的同時,一路利用他的人脈暗中幫襯,替沈家埋下一顆好棋。他不管是韓王,還是靖王坐得大位,老太爺憑著與程大的情,沈家必能安然無恙。
只是未曾料到…
欣瑤沉思道:“如此說來,這程大應是無父無母,三十出頭的年紀。”沈平點頭道:“正是如此。”
“可有婚配?”沈平想了想道:“應該是在軍中成了婚的。”欣瑤皺眉道:“老太爺把人帶到府上之前,可曾派人細細打探過這人的底細?”沈平眼含贊道:“老夫豈是這般不管不顧之人。自是細細打探過這人底細。這人生在京郊程家村,家中父母長輩,兄弟姊妹均染了瘟疫而逝。這人命大,逃過一劫,卻被村上之人視為瘟神,趕出村子,家舍也被村人一把火燒盡。這才餓昏在半路上,為我所救!”蔣欣瑤一針見血道:“大冬天的,何來瘟疫?老太爺可有深思?”沈平用力想了想,目一緊,心中後悔無比。
他嘆道:“這程大一家相繼有人離世,村民無知,便說是瘟疫,老夫派出去打探之人也就依言回話。老夫想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如何說得了謊,便沒深究。哪裡知道…哪裡知道…老夫的錯,竟是老夫的錯啊!”沈平言至最後,已捶頓足,老淚縱橫。
蔣欣瑤不忍再看,出聲安道:“人心之險,豈能預料?老太爺不必自責。如今沈家之險,不在於您對程大的救命之恩,也不在於您對他的幫扶之恩,而在於新帝是否相信此次程大謀反,與沈家毫無干係。”沈峰聽得心驚跳,只覺得身子似墜落冰窟,再無半分溫度。
天下諸多罪名,只謀逆一罪最為嚴重,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九族,誅三族。沈家只要沾得一點點邊,便是萬劫不覆。(未完待續…)ps:謝獨酌歌月,gracebaobao,maestroxu三位書友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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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發書以來子最難熬的一天,以致於半分碼字的心情也沒有。哎!一聲嘆息!
對於舊書,包子想說,後文會越來越彩,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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