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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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無邊。
黑雲低低的壓著京城,城中一片蕭瑟。
御書房裡,燈火通明。
暗衛無蹤一襲黑衣,跪倒在地,從懷裡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紙,雙手高舉過頭頂。
李宗貴把信承上。
燕浣元展信一看,眼底一寒,大驚失。
李宗貴偷偷打量皇帝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心中暗暗著急。
許久,才聽皇帝冷冷道:“無蹤,把蕭寒,十六給朕找來。李宗貴,速傳張大人,施尚書來見朕!”
…
時間似乎凝止了一般。
屋裡四人相對而坐,目光均落在一人身上。
窗外響起一聲輕嘯,蕭寒臉面微變,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忙道:“十六,二哥找我們。”燕十六身子未動分毫,悽慘一笑道:“你去跟二哥說,我要守著他。”
“十六?”杜天翔輕聲喚道:“二哥此時要見你們,必是有要事發生…”
“表弟!”欣瑤朝他輕搖了搖頭:“此時他去,一字半句都不會聽進去的。”蕭寒輕嘆一嘆,與欣瑤換了個眼神,終是一言未發,轉身離去。…燕浣元坐在御案前,見只來了一人,神不明的道:“阿遠他現在如何?”
“回皇上,情況不妙,怕是…”
“叫二哥!”
“是二哥!”
“半過去了,此事的來朧去脈可還查清了?”蕭寒頓了頓。穩了穩心神,緩緩道:“今巳時,我身邊的貴明來報。說徐府有人尋到蕭府莊子,給徐大人送衣裳和吃食。二哥,昨夜間西山下了場大雨,我估摸著必是那徐夫人擔憂阿遠衣衫單薄,特派人送了來,便沒有多想。讓貴明把來人查明,先把人打發走了。再把東西送到阿遠手裡。”燕浣元明白蕭寒此舉的用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來人正是徐府的管事張阿福,貴明把人打發走後。親自送到了十六的莊子上。侍衛見是他來,只問了幾句,又見是給徐大人送東西,便沒有細查。”
“張阿福一共送來兩包衣裳和四樣吃食。分別是糖蒸酥籮酪。綠豆糕,玫瑰酥和碧梗粥,都是平裡阿遠愛吃的。十六嫌是徐夫人送來的,心下不快,就把東西都賞了下人。只是…”燕淙元深一口氣道:“碧梗粥裡有毒?”蕭寒目微涼道:“沒錯,十六最喜吃碧梗粥,昨夜眾人高興,都多飲了幾杯。十六巳時剛起。阿遠怕他酒多傷身,說吃點粥才能暖胃。便令下人熱開了再送來。
“為什麼沒有驗毒。”
“二哥,那三樣點心外頭守著的侍衛們當場就吃了,並無任何異樣,想著又是徐夫人送來的,所以…”
“後來如何?”蕭寒嚥了口口水,艱難道:“後來,粥熱了被端上來,阿遠說替十六嚐嚐溫度。”
“十六最怕吃燙的東西!”
“這只是其一。其二,上回十六中毒,阿遠存了心,凡入口的東西,只要他在,便會替他先試一試。”燕浣元眸一暗,心下微嘆。
“阿遠嚐了兩口,沒有嚐出異常來,這才把粥送到十六手裡。”燕淙元聽得驚心處,手不由的握成了拳。
“十六剛往嘴裡送,阿遠臉大變,瘋一樣的撲了上去,一把掌打掉勺子,不過一瞬的時間,就噴出兩口血來。好在我與天翔住得近,得了消息趕過來,這才救回了一條命。只是此毒非比尋常,雖然天翔及時的封住了經脈,還是入五臟六腑。”
“查出來是何人所為?”蕭寒微一嘆氣,道:“二哥,張阿福及同伴在回程的路上已經被殺。徐家…”蕭寒徒然升起怒氣:“留著,我還沒有動。”
“十六如何?”
“悲傷絕。”漫長的沉默,諾大的宮殿裡,連一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燕浣元靜默的看著蕭寒許久,幽深的眼睛看不出悲喜。
他半晌才道:“東西經了幾手,徐府一手,張阿福一手,貴明一手,十六兩個侍衛一手。手手均有可能,依你之見,會不會是燕紅玉?”蕭寒堅定的搖搖頭道:“絕無可能。二哥你想,徐夫人與阿遠乃結髮夫,對阿遠用情頗深,又懷了九個月的身子,怎會下此毒手?”燕浣元點了點頭,道:“十六的兩個侍衛也不可能,兩人一同去熱粥,四隻眼睛,想要背過人動手,也難。”蕭寒深以為然道:“二哥說得對,這兩人跟在十六身邊不下十年,要動手,機會多的是,不會等到現在。再說,十六身邊的人,我信得過。”燕浣元一言不發的凝視手中的玉板指,身子往後仰了仰道:“這樣一算,動手的人就在那幾個當中。”蕭寒目光真誠的看向燕浣元,堅定道:“沒錯,二哥!頭一個便是徐府經手吃食的人,其次是這個張阿福,最後…”蕭寒深一口氣道:“也有可能是貴明!”燕浣元閉目半,食指輕點御案,默然不語。
蕭寒垂下頭,蹙眉沉思,不敢多言。
許久,燕浣元突然睜眼,眼深沉。
他語調微轉道:“韓王出事了!”
“什麼?”
“一劍斃命,半個時辰前的事。”蕭寒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劍殺韓王,毒殺平王,此事會不會有所牽連…
燕浣元見他沉默不語,沉道:“韓王被朕拘在昔靖王府。所知者,也只我們幾人。四周劍衛森森,又隱著數十位暗衛高手。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他們是怎麼得手的?”蕭寒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盯著新帝,心涼了半截。
李宗貴心頭一緊,摒息凝神,一動不敢動。蕭指揮使手掌京城所有暗衛,若真有事。頭一個值得懷疑的人,便是他。
蕭寒長出一口氣,跪地肅道:“小寒從小到大跟著二哥。二哥深知小寒為人,此事絕非小寒所為。我之所以不替貴明說話,是因為事情沒有真憑實據前,一切傷害到十六。阿遠的人。都是我的敵人。貴明雖跟了我十多年,也是因為我的吩咐才去了十六的莊子,然畢竟有五分鐘路程,我不敢賭,不能賭。”燕浣元眼光微暖,下意識的撫了撫玉扳指,離了御座,走到蕭寒跟前。伸手扶起了蕭寒。
“朕連你都不信,還能信誰?你與天翔。從小跟在朕身邊,與親兄弟也不差什麼。”蕭寒直起身子,目光坦誠的看向新帝。
燕淙元略一思索,接著道:“朕說起此事,是覺著這兩件事情一前一後,絕非偶然,必有關連。當朕從湖廣回來,他們也是隱在蘇家的死士中混水摸魚,今未必不能隱在暗衛當中,侍機而動。”
“二哥的意思是…”蔣浣元輕拍蕭寒肩膀,嘆道:“小寒,朕一想到身邊隱著這樣一群置朕死地的人,只覺得四周鬼魅叢生,危機四伏。”蕭寒心口一鬆,眼中有微動的光芒。
“二哥,暗衛這些兄弟,都跟了咱們近十年了,一向是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二哥!更何況韓王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整飲酒昏睡,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殺韓王用意何在?”燕浣元眼中的銳利不減分毫:“這也是朕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如今靖王府朕已派重兵看守,韓王妃等人朕已讓張大人出面安撫,刑部,兵部的兩位尚書剛剛趕過去。”蕭寒正道:“二哥,事情尚未水落石出,需得外鬆內緊,衛軍,御林軍得先預備下,萬一…”蕭寒沒有再往下說。
燕淙元卻聽得分明。當韓王宮變一幕劃過眼前,身子微微一顫,臉上剎那間褪盡了血。…“父親,兵馬寺圍住了戶部徐大人的府邸,御林軍,衛軍把昔靖王府的府邸圍了個水洩不通。”沈俊惴惴不安道:“剛剛新帝急召內閣張大人,兵部施尚書,刑部,大理寺等幾位大人進宮。”沈亭提筆的手,微微一頓,目光看向牆上的大鐘,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這個時候進宮,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沈俊忙道:“一絲消息都打聽不出來。”沈亭扔下筆,越過書桌,走到窗前,突然推開窗戶,細雨夾雜著冷風撲面而來。
沈亭沉思良久,道:“兵馬寺是蕭寒的天下,蕭寒和徐思振既有兄弟情誼,又有親戚情份,怎麼可能刀刃相見。再說徐思振剛剛升任戶部尚書…奇怪,奇怪!”沈俊凝視老父親微瘦的背影,又道:“父親,兒子還打聽到張大人,施尚書他們入宮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都往靖王府去了。”
“噢,靖王府不是空了嗎?”沈亭撫須思道:“莫非…”
“莫非什麼?”沈亭沉默片刻,突然話峰一轉:“阿力那頭這幾有沒有信來?”沈俊微怔道:“有兩個月沒有書信來了!”沈亭轉過身道:“你弟弟的奏章呈上去了?”
“剛剛呈上去,新帝還沒批下來,估摸著還有些時。”沈亭撫須思道:“徐尚書人在何處?”沈俊忙道:“今早朝未見人影?”沈亭目光幽幽,拍了拍沈俊的肩膀,嘆息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行事,狠辣無比,為父是越發的看不明白了。”
“父親,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