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誰能絆住我的腳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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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口氣尚剛緩過來,又倒在淡姨娘的懷裡。
李宗貴眼角的餘光看向趙正信,冷笑道:“王爺,皇上說皇室尊嚴,不容他人玷汙,公主清譽,豈容他人誹謗,此事若查明真相,必嚴懲不待!仇家姑娘下毒一事,皇上也已令大理寺,刑部徹查。”仇明威趕忙上前,復跪在地,朝皇宮方向三拜而止,仰天長嘆道:“下官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宗貴朝蕭寒遞了個“你懂的”眼神,居高臨下對著地上之人道:“仇大人,皇上說若有冤屈,到順天府尹喊冤也是使得的。仇大人今大鬧侯府,委實不像話,當罰奉祿半年,仇大人可有異議?”仇明威老淚縱橫,演技十足道:“只要仇家的姑娘洗清了冤屈,皇上便是罰我一年的奉祿,我也心甘情願。”不錯,識大體,攀上那幾個小祖宗,後前途無量!
李宗貴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見蕭寒衝他微不可察的頷首,遂高聲道:“來人,把人給我拿下!”淡姨娘一聽官兵要拿自己的兒子,嚇得花容失,抱著李氏哭天搶地道:“侯爺啊,你快說句話啊,他們要拿了俊武去啊,這讓我怎麼活啊!”趙正信猶自發怔,聽得哭聲,回了心神,怒罵道:“無知婦人,還不快快給我閉嘴,看你生的好兒子,這是要累我趙家滿門啊!”嘴上雖如此說,人卻已近了蕭寒身側。哀哀絕道:“寒哥兒…”蕭寒面一冷道:“趙侯爺不必再說,此事,下官愛莫能助!”言語中的疏離驚得趙正信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正再求,卻聽一旁的杜太醫冷冷道:“我說趙侯爺,難不成剛剛我表哥那刀是白斷的。用得著的時候寒哥兒,寒哥兒的叫個不停,用不著的時候就喚野種,這侯府的人臉變得也忒快了些吧!”李宗貴聽得這頭的動靜,抬了抬眉。尖著嗓門道:“侯爺,皇上請您明早朝進宮面聖!”眾賓客見李公公這般嚴辭厲,心頭一顫。暗道待人走了,還是快快離了這侯府方好。
趙正信腳下一軟,不敢多言,諾諾應下!
李宗貴見諸事已了。朝平陽王行了禮。尖聲道:“帶走!”便扶著小太監的手,大搖大擺的從容離去。
那些個官兵聽得令聲,三下五除二,就把已癱倒在地的趙俊武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平王環視眾人一眼,獨獨走到趙正信跟前,玩味的看著他,沉默良久。
凌厲的氣勢暗襲過來,趙正信強撐不住。跪倒在地,心頭一片淒涼。
平王一言未發。揚長而去。
杜、蕭兩人緊隨其後!
仇明威冷笑兩聲,揮了揮手,帶著仇府眾人出了侯府。
眾賓客見狀,紛紛告辭而去。
一場熱熱鬧鬧的壽宴,就是這樣曲未終人盡散,嘎然而至的落下了帷幕。
這一夜,趙家各房各院裡燈火幽瀾,眾人談論著白裡的事情,也暗中有著各自的打算。
這一夜,酒量極好的蕭家大爺不知何故醉的不省人事,被人從車上抬著入了內院。
欣瑤披著衣裳坐在沿上,看著鼾聲微起的男人,心裡眼裡滿是心疼。她能想象出這一頓憋了十幾年的酒,男人喝起來是何等是酣暢淋漓。
她接過微雲遞來的溼巾,細心的替他擦試臉龐,男人角輕動,似在喃呢著什麼。
她湊近了,才聽出男人嘴裡喚的是“母親”二字。
蔣欣瑤心頭微微嘆息。…第二欣瑤醒來時,男人已不知去向,欣瑤呆呆的看著半邊冷了的,暗暗佩服。醉成那樣,還能爬得起來,這廝果然不是常人!
正胡思亂想著,連人帶被已被擁入懷裡。
蕭寒輕刮她的鼻尖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去哪了?”蕭寒蹭了蹭女人的額頭,笑道:“去給祖父請安,昨兒個喝多了,沒顧得上與他說話,老爺子正氣著呢!”欣瑤頓時明白過來,笑道:“這麼大的事情,祖父自然等不及,偏你喝成那樣回來,可不惹他生氣嗎?”
“瑤瑤怎麼不先說?”欣瑤笑道:“我昨看戲被吵得頭疼,早早歇下了,顧不上說!”蕭寒低頭笑問道:“那昨誰幫我脫的衣裳,誰替我擦的身子,誰趁著我醉了,往我懷裡拱了又拱,還擰了我兩下。我這間這會還疼著呢。”蔣欣瑤頓時石化,一張粉臉漲得通紅,恨恨道:“原來你沒醉啊!哄著我玩呢?”蕭寒忙跌軟道:“誰說我沒醉,習武之人,不過是比旁人更警覺銳些。到現在,我還頭暈暈呢”欣瑤嗔道:“活該,誰讓你喝那麼多。”蕭寒失笑道:“別說我,只怕那三個到現在連都起不來。”
“小叔叔也去了?”
“哪裡少得了他?硬被拖來的。比我醉得更快,也是被人抬回去的。”欣瑤氣笑道:“自個都那樣了,還顧著小叔叔是被抬回去的,還是被扛回去的,大爺高人,實在是高人啊!”欣瑤掙扎著從被窩裡伸出手,朝男人翹了翹大拇指,一眼的嬉笑。
蕭寒氣得一口咬住欣瑤的拇指,用牙齒輕輕磨了磨,正道:“回頭趙府有人來求,一律不見!”男人的氣息落在女人的臉上,指尖的酥麻陣陣襲來,欣瑤只覺得心裡突突亂跳。
暗道這廝如今越發的有心計了,一大清早的,連美男計都使上了。
她往外推了推男人:“躲還躲不過來呢。倒是你,可別被人絆住了腳。”欣瑤想起昨兒淡姨娘的話,意味深長道。
蕭寒伸過臉,仔細端詳女人臉,半晌厚著臉皮道:“這世上能絆住我腳的,除了眼前這個,也就那幾個。不過好在,那幾個都是大老爺們,便是絆住了也無礙!”欣瑤聽得心花怒放,伸手摟上了男人的脖子,對著男人的輕輕一吻,以作獎勵。
男人只覺意猶未盡,正回擊,卻聽外頭李媽媽道:“大爺,大,趙家老太太,侯爺夫人,淡姨娘求見大。”蕭寒被攪了興,當下冷了臉道:“跟她們說,大昨兒受了驚,身子不大舒服,不見!”欣瑤輕輕靠在男人懷裡,輕柔道:“今兒個早點回來,我讓下人置上些酒菜瓜果,咱們給母親道喜去。”蕭寒心頭聽得暖洋洋,嘴上翹道:“這才剛剛開始,後有她喜的!”
“後是後,今是今,有一喜的,咱們便要喜上一。這樣子過得方才有滋有味!”蕭寒點點頭道:“都依你!”男人又待了些旁的事情,方才去了衙門!
男人一走,李媽媽才進了房來,輕聲道:“大,那幾個死活不肯走,非要見你一面。”欣瑤坐在梳妝檯前,手裡拿了一枝翠玉簪子,遞給後頭的微雲,笑道:“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且冷著罷!老太爺呢?”李媽媽又道:“老太爺與大爺說了一早的話,這會帶著哥兒,姐兒往園子裡逛去了。”欣瑤皺眉道:“園子裡?怕是藥圃裡吧!”李媽媽訕訕一笑:“大就是聰明,正是往藥圃裡去了,說是帶兩個孩子見識見識!”蔣欣瑤哭笑不得。
老太爺為了兩個孩子以後能走上從醫的道路,真真是不遺餘力啊,才三四個月大的孩子,連人都認不得,別說是草藥了。
蔣欣瑤靜默半晌,才幽幽道了句:“天份這個東西很重要!”
…
正廳裡,趙家三個女人連茶也顧不上喝一口,焦急的等著蕭家大的身影。偏偏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來。
淡姨娘一臉愁道:“老太太,咱們這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李氏怒道:“不幹等著,你打算如何?”淡姨娘委屈的撇了撇嘴,再不敢多言語一聲。
李氏看著一邊臉不豫的媳婦蘇氏,虛笑道:“要不夫人再去催一催?”蘇如雨強嚥下心中的火氣,冷笑道:“老太太,我與蕭寒家大不過是一面之緣,如何能說得上話?上回媳婦送貼子過來,還是用熱臉去貼了她的冷股。今次又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如何再有臉去催?咱們啊,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罷,萬一她心軟,見了咱們也不一定。若她不肯見,媳婦也一籌莫展。”你讓蘇如雨如何不惱?如何不怒?原本打算把蕭寒夫婦哄了回來,入了趙府記在她名下。這樣,她既有了兒子、孫子傍身,兩個親生女兒也有了哥嫂作依靠,還能順水推舟的把侯府這個爛攤子出去,一石三鳥的好事就這樣生生被這兩個愚婦給攪黃了。
不過是轉瞬的事,兒子沒了,女兒的婚事黃了,這兩個愚婦還把蕭寒夫婦得罪的一乾二淨。別說是後路了,連條絕路都沒給她留下。真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蘇如雨愁得是一夜沒有閤眼。
李氏自知理虧,也不大好拿婆婆的派頭壓人,只得嘆了口氣乾巴巴的等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