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皇帝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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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燭光搖曳。

眾人商議妥當，欣瑤起身，讓下人擺飯，只覺得一陣眩暈，身子軟了下去。

徐宏遠臉突變，驚呼一聲，卻見人已被蕭寒摟住，緊接著又一道身影從他眼前掠過，再看時，杜天翔的手已穩穩的搭了上去。

半晌，杜天翔皺著眉頭回過身對著一臉焦急的兩個男人道:“孩子長得太快，母體供血不足，這些子思慮過重，情緒波動起伏，再加上沒吃晚飯，才有了眩暈之症。不礙事，吃幾盞安神藥，靜養幾就好了。”像是為了驗證杜太醫的問診之術出神入化，某人的肚子適時的叫了幾聲，蔣欣瑤只恨不得找個地鑽下去，長長的睫顫了顫，紅著臉對蕭寒報羞道:“孩子的娘餓了，想吃飯。”女人的玩笑話使得三個男人的心頭均被石頭壓住般難受。

這些子的壓力，算計與煎熬便是他們三個大男人都頂不住，各自消瘦許多，更何況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

徐宏遠看了看時辰，嘆息一聲，遂轉身推門而出，待了幾句，又折了回來，佯怒道:“你這孩子，餓了也不吱聲，你得住，肚子裡的孩子可不住。”話音剛落，四個大丫鬟拎著食盒相繼而入，香噴噴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眾人才覺得飢腸轆轆。

兩碗熱熱的當歸紅棗烏雞湯下肚，欣瑤的臉上，才有了絲紅，她舒服的嘆了口氣，打趣道:“這個孩子以後落了地，二哥可得送份重重的禮，在孃胎裡，受了多少驚嚇，虧得我身強志堅，若不然…”蔣欣瑤輕瞄淡寫的看了杜天翔一眼。

杜天翔夾了一筷子魚，送到徐宏遠碗裡，朝蕭寒翻了個白眼，道:“這魚不錯，阿遠，你多吃些！”蕭寒夾菜的手頓了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欣瑤佈菜，輕聲細語的哄著她多吃些。

蔣欣瑤極為受用，心道我這會餓得連頭牛都吃得下，哪需你哄。不多時滿滿一桌菜被四人一掃而空。

蕭寒怕欣瑤勞累，不敢讓她再留下，親自扶著去了內院，陪著說了一會子話，被欣瑤催了幾回，才狠狠的把女人摟在懷裡吻了幾下，掀了簾子出去。

欣瑤等男人走後，深疲倦，丫鬟們侍候著簡單漱洗了下，倒就睡。…蕭寒入了書房，那兩人各自捧著一杯香茗等著他。

杜天翔見他來，擱下茶盞，似隨意的問一句:“外公這幾天在忙什麼？一會我瞧瞧他去！”蕭寒皺眉道:“這幾天他說要研製些新的藥方，我也不知道他在搗鼓些什麼。對了，你剛才對我翻白眼是個什麼意思？”杜天翔當即又翻了個白眼，痞痞道:“翻個白眼還有什麼意思，小爺我想翻就翻。這一，小爺我受的驚嚇太多，醫書上說，翻白眼有助於緩解神壓力。快，咱們再把事情再商議商議，看看還有哪裡不妥的地方。”三人復又坐定，低聲細語商議起來。…深夜，西院老太爺房裡，杜天翔坐在前的小圓凳上，嘆了口氣道:“外公，表嫂她…”老太爺倚在頭幽幽道:“你知道了？我也正在想辦法。趙家素來有懷雙生子的家族史。”

“若是換了旁人懷雙生子，除了生產的時候比常人更艱難一些外，旁的倒也罷了，只是表嫂她自孃胎裡就帶著弱症，又受過極重的內傷，如今孩子長勢飛快，母體明顯供血不足，月份一大，就會壓迫五臟六腑，眩暈，暈厥是常有的事。再到後面，就舉步維艱了，能不能撐到足月都很難說啊！”杜天翔嘆息一聲，愁眉道:“女子生產，本來就是極為艱險的事，表嫂的身子已是強拏之末，這萬一…外公，這事不太妥當啊。”老太爺沉道:“以你之見該當如何？”杜天翔頓了頓，彷彿極難開口。

“外公，你也無須問我，我的這點本事，你都清楚。咱們爺孫倆聯手，也只有兩成把握能使母子俱安。”老太爺臉凝肅道:“你說得沒錯，我也正頭痛這個事。”

“外公，最穩當的一個辦法，就是把這胎打了，調養好身子再懷。”老太爺面大變，抄起枕邊的醫書朝杜天翔砸了過去，怒斥道:“你個混帳東西，我盼了多少年，才盼來老蕭家的兩條，你居然要把他們打掉，除非我死，想都別想。”杜天翔被砸了個正著，氣急敗壞道:“外公，不好，這可是一屍三命的事。”

“滾，滾，滾，你個孽杵，不還有兩成把握嗎，你嘴上就不能說些好，你這是要存心氣死我。”杜天翔猛的站起來，口上下起伏不停，半晌才咬牙道:“兩成，就相當於送死。外公，即便表嫂母子俱安，身子也虧損的厲害，只怕後斷不了藥。我就不信你沒診出來。”老太爺瞬間息了怒氣，頹然倒在靠墊上，一聲不吭，一瞬間像是老了許多。

杜天翔一股坐了下去，也是垂頭不語。

這兩人心裡非常清楚，一把修繕過的弓箭只能出一支箭，如果非要兩隻箭同時出，最後的結果也許就是——絃斷箭落。…時間一點點逝。

許久，爺孫倆突然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動的神。

杜天翔猛的從圓凳上跳起來，坐上沿，面驚喜道:“外公，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試。”老太爺頓覺眼前一亮，從上坐起來，接著便道:“你有幾成把握？”杜天翔伸出四指頭在老太爺跟前晃了晃:“四成。”老太爺沉思片刻，一把掀了被子，邊披了衣裳，邊道:“跟我去書房。你表哥那頭，瞞著些。”杜天翔苦悶的扯了扯老太爺的衣裳，輕道:“外公，這事早晚得出來，表哥那個脾氣，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