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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此事從長計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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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蕭寒問孫景耀恨不恨生母曹氏。

孫景耀蔫蔫的垂下頭,道:“恨,怎會不恨,恨之入骨。只是父親深信她,不信我,又有何用?我倒罷了,一個不得寵的庶子,大不了被趕出孫府,欣愉出身大家…我總得顧忌著!”蕭寒臉上漸漸有了些暖意,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非無情無意之人。

他道:“你可願意帶著她隱名埋姓,一走了之?”孫景耀眼神一亮,漸漸又暗下去,許久才痛苦的垂下臉道:“我自幼讀四書五經,聞孔孟之道,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斷不敢拋家棄子,一走了之。”孫景耀眼中漸漸滲出淚水,臉上的焦灼讓人不忍直視。

他忽然跪下道:“只求蕭指揮使看在您內人的份上,把欣愉救出火坑,安頓下來,我願來世為牛為馬,報答您大恩大德!若我有朝一,功成名就,再無顧慮,必會想辦法納她進門;若我一生鬱郁不得志,不過耳耳,有您與夫人的庇護,她且自在過子吧!”蕭寒微微一凜,臉上浮出一絲失望,道:“她說,你的話如果算數,茶淡飯,繩瓦灶,為妾為奴,她甘之如飴;如果不算數,她亦無怨無悔,不過是以命相酬!”孫景耀聞言,頓時癱倒在地上,淚如雨下。蝕骨的寒意迅疾的蔓延到四肢。

以命相酬…以命相酬…她居然…

孫景輝眉心緊鎖,目光幽幽卻無比堅定道:“她不戀父母高堂,兄弟姊妹,不戀紅塵俗世,肚中血決絕而去,到底是我害了她,傷她太深。也罷,與其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活著,倒不如清清白白的去,你讓她且安心,待我替她報得這大仇。安頓好家人,再尋她去吧!”蕭寒未料到他一介書生,卻有此一說,不免高看這孫景耀幾分。

他居高臨下緩緩而道:“你這般說話,倒還有幾分血。待我把你的消息傳給她,聽聽她的意思再說。三後午時,你在此靜候!告辭!”孫景輝似被了氣的玩偶,愣愣的癱倒地上,沉浸在哀中。…回府後,蕭寒把孫景耀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欣瑤。

欣瑤支著下巴聽了半天。臉上籠上一層悲,她平了平心緒道:“這便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之處。這廂邊二姐姐深陷情中,不能自拔,連命也願意舍了去;那廂邊男人只一個納字,就把二姐姐的身份定在了妾這個位置上。真真讓人唏噓!”

“聽瑤瑤這話的意思…”蔣欣瑤眸如黑,淡淡一笑掩飾住心中的酸澀。

“不過這事,也怪不得他,他終是有有子在先。倘若他真的與二姐姐一走了之,對二姐姐來說,他是有情有義了,對結髮子。親生女兒就顯得無情無意了。”蕭寒笑著遞給欣瑤一塊甜瓜,道:“這孫景耀雖是個文弱書生,看似軟弱無能,內裡自有幾分骨氣,只是…”

“只是什麼?”欣瑤追問,“只是這兩人的身份。著實不容於世啊!且我看這孫景耀,動不動的就跪在人前,大男人淚淌得比婦人還多,這子上…”欣瑤接過甜瓜,咬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笑道:“怎麼辦呢?事已如此,也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了。我且書信一封,你今夜派人送到二姐姐手裡。”蕭寒低下頭,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曹氏這人,瑤瑤到時打算如何?”欣瑤吃完最後一口甜瓜,拿起帕子擦一擦手,對著男人展顏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寒眼睛一亮,伸出手指彈了彈欣瑤鼻尖:“瑤瑤此言甚合我心!”欣瑤吃痛的鼻子,一臉委屈的看著男人。

男人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個信紙,一臉討好的遞進欣瑤。

欣瑤一看,臉上有了喜:“這麼快,怎麼得來的?看來這曹氏的股很不乾淨啊!”

“二哥早幾年就在孫家布了個釘子,一直沒用上!你且先看看,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欣瑤心下已有了幾成的算計。

她笑道:“那是,一切都得等我那可憐的二姐有了打算,再行事也不遲!走吧,祖父怕是在等著我們了,如今我可不放心他一個人吃飯,萬一再沒個節制,老人家的身體可不起折騰!”蕭寒低聲道:“姨母已經知道了,被天翔苦苦攔住了才沒來府裡。”欣瑤起身失笑道:“哎,罪魁禍首就是我,回頭我給姨母請安時定要好好的檢討一番。對了,好久沒有天薇妹妹的消息了!”蕭寒整了整衣衫,拉過欣瑤的手往外頭走去:“有人去杜府提親,被姨母拘在府裡出不來。”欣瑤空閒的手提了提裙角,一臉的好奇:“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蕭寒臉微微一變,低聲道:“瑤瑤定想不到是誰?”

“是誰?”欣瑤忙追問道。

蕭寒冷笑一聲,低下頭,在欣瑤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蔣欣瑤臉大變:“福王?他不是有正妃了嗎,嫡子,庶女都生了幾個了,難不成,是想讓天薇妹妹做妾?”蕭寒忙安撫道:“這事十之*成不了,別說姨父,姨母不會同意,就是杜太傅也不會答應的,且讓他們折騰去!二哥雖然願意與福王好,只是犧牲天薇,他是不願意的!”欣瑤捏了捏蕭寒的手,輕道:“這個時候,韓王氣熖正盛,福王偏偏想娶天薇妹妹為側妃,只怕大有深意,這個福王不簡單。怪道這些年,他在太后,中宮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回頭給二哥提個醒,也不必眼睛都盯著天薇,杜府其它兩房中適齡的女子不少,庶出的嫁到福王府裡做個側妃,也算是高攀了。”蕭寒聽了這話眼皮一抬,笑道:“你與二哥想一塊去了,他也是這麼說的。得了,這事輪不到咱們心,杜太傅可是隻老狐狸了,誰能算計過他。明沐休,我陪瑤瑤回去看看,可好?”欣瑤大喜,臉上的笑滿滿的溢來:“當真?”蕭寒哈哈一笑:“爺說的話,豈會有假,我今已著人給岳父、岳母送過訊了。算起來,自回門那,我還沒有正經拜訪過二老,已是失禮之至。”欣瑤算了算子,成親四個多月,她也只回過一次孃家,心裡忽然對著母親,弟弟湧出濃濃的思念來。

她嗔道:“也不事先說一聲,害得我這頭什麼都沒準備,明難不成空著手回去?”蕭寒停了停腳步,轉過身目光灼灼笑道:“放心,我讓蕭總管早預備下了!”欣瑤朝男人眨了眨眼睛,笑道:“如今韓王得勢,靖王失勢,連帶著大爺都有了閒功夫陪我回孃家,可見風水輪轉的道理是一點都不錯的!”說罷,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甩開了男人的手,提起裙角一臉得意的進了老太爺的院子。

蕭寒皺了皺了眉頭,嘴角上揚,緊隨其後。

老太爺此時臉如平常無異,身子已大好。見夫兩個一前一後進來,臉一沉,轉過苫當沒看見。

欣瑤也不在意,上前親親熱熱的扶著老太爺去了堂屋,親自盛了一碗清粥送到老太爺跟前。

蕭亭不好意思再耷拉個臉,正擠出個笑臉,卻見孫媳婦輕拍兩下手掌,便有兩個青衣丫鬟一人捧了個食盒進來,從食盒裡捧出四碟小菜,六碟點心。

原來蕭亭打聽到晚膳仍是清粥小菜,只覺得嘴裡淡出個鳥味來,故意擺了個臉給兩人瞧。哪知欣瑤早有準備,特意叮囑了梅子做了些特的糕點。

果不其然,老爺子的臉上立馬有了笑意,誇獎了欣瑤幾句。夫兩個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戲謔!

香味撲鼻,祖孫三人食慾大動。欣瑤拘著祖父的飲食,每樣點心只讓他略嚐嚐。蕭亭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席間他聽說小兩口明回蔣府,仔細待了一番,又讓欣瑤從庫房裡挑些個好東西帶給親家母,欣瑤一一應下。

飯畢,夫倆又陪著祖父說了會閒話,才起身去了書房。…深夜丑時,孫府內宅某處院落,一黃衣女子倚窗而立,面哀傷,形容憔悴,左手撫上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行清淚緩緩劃落,許久,女子才嘆道:“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幕,門掩黃昏,無計留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秋風,幾更天了?”身後的綠衣女子忙回話道:“四更天了,小姐快歇著吧。有什麼事,明天再想也不遲。七爺也有七爺的難處。”黃衣女子幽幽一嘆:“他能這樣說,我這輩子已無他求,只求他平安順康。我在孫家這牢籠裡呆了快六年了,無愛無恨,本以為能呆一輩子,哪知曉…也罷,輕風,從明開始,跟小廚房的人說,每三餐,點心不樣,讓針線房的繡娘給我做幾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