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蔣欣瑜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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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京城已經是盛夏時節,天氣噪熱,暑氣燻蒸。
蔣欣瑤著一件白如意雲紋翠煙衫,頭上了羊脂雕花的簪子,手持團扇,歪在馬車裡。馬車很是寬敞,矮几,燻爐架,暗閣一應俱全。
微雲倒了杯溫茶給大,臉上有些慍道:“大,二小姐怎麼回事。上個月咱們起個大早,眼巴巴的去了鍾靈寺,傻傻的等了一天,也沒見著人。這麼熱的天,大何苦再走這一趟,萬一今天再遇不著,豈不又是白跑了。”淡月也道:“上個月鍾靈寺好歹還做了場法事,京城的太太,小姐們都在十五這天來禮佛,二小姐想從孫府出來,還有個藉口。今兒天氣這麼熱,誰會出門?再說了,咱們往孫府打聽人,可沒聽說孫府這兩個月出了什麼大事。”欣瑤滿臉戲謔的看著這兩人,笑道:“早知如此,今我就讓大爺把那兩人借給我使使,省得你們從上車到現在一路恬噪,一刻沒個清靜。”淡月杏眉微挑,嗔道:“大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們兩個不過是心疼大這麼熱的天出遠門,萬了中了暑氣,回頭大爺又得編排我們倆的不是。大的身子雖說比著去年已大好,到底是虧損了的,冷不得,熱不得,更得當心。”微雲笑道:“淡月這話說得好,前些子,大貪涼夜裡多吹了會冷風,第二就發起熱來。大爺那幾,可沒少拿眼睛剜我們。除了對著大臉上有些笑意外,對著我們幾個,那臉可是板得青青的,連李媽媽都不敢去瞧。”微雲想著大爺那張生人勿近的臉,嚇得抖了個機靈。
蔣欣瑤五月底的時候因貪涼,生了場病,躺在上哼哼嘰嘰了三天。人才有了點神。
微雲幾個從小跟在她身邊伺候,對欣瑤生病,吃藥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十分緊要。只比平常更添了幾分心思伺候。
偏蕭寒那廝像誰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一樣,對著一屋子人沒個好臉不說,連帶對她也是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忒可惡。
欣瑤想到這些,心口鬱悶的道:“我不過說了一句話,偏招得你們倆個這麼多口舌。也罷,今再遇不著,這事,我也不管了!”四月中旬收到了二姐的信。偏不巧已過了十五,欣瑤只得讓府中的小廝去鍾靈寺打聽。
小廝打聽到鍾靈寺五月十五有場法事,欣瑤那起了個大早,帶著兩個丫鬟坐了一個半時辰的車,才趕到了鍾靈寺。
不曾想。在寺裡轉悠了一整天,沒見到二姐姐的人,無可奈何之下,主僕三人只得打道回府。
這個月的十五,主僕三人又一次上鍾靈寺,因著天氣實在是炎熱,蕭寒臨出門前與兩個丫鬟待再三。派了府裡的四個護衛,四個婆子跟著,又讓蕭管總一路陪著,才勉強同意欣瑤出門。…鍾靈寺四面環山,比著外頭驕陽似火的天氣,寺裡綠樹成蔭。自有一股子清涼。
蕭府一行十二人頗有氣勢的進了寺裡,眼尖的小僧彌見來人氣度不凡,不敢怠慢。
蕭總管見大既不燒香也不拜佛,趕緊掏了銀票到僧彌手裡,一陣耳語。僧彌立馬恭身引著一行人進寺後的一個蔭涼。幽靜的小院落。
眾人剛坐下喝茶歇腳,已有殷勤的小僧彌端了齋飯來。欣瑤因心中有事,略嚐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催促兩個丫鬟吃完飯再到寺裡到處瞧瞧去。
微雲兩人草草用完飯,待了蕭總管幾句,便往前頭去。
蕭重恭敬的垂手立在少身後,打量了一圈四周,突然跪地道:“蕭重替犬子多謝大大恩!”欣瑤笑眯眯的看了眼地上的人,道:“蕭總管,快快請起,何須如此客氣。蕭清很是聰明,手腳又是個勤快的,是個得用的。”上回欣瑤把蕭清找來,一來是讓他去打聽燕紅玉為人,二來也是想看看這人的本事。
十天後,蕭清求見大,行了禮後,把打聽到的事細細說了一遍,末了跪地磕頭,只說沒辦好大的差事,請大責罰。
蔣欣瑤自然明白慶王府的事情不是那麼好打聽的,靖王動了暗衛,也不過摸了個皮。這蕭清能打聽到這個份上,顯然是用了一番心思。
自此後,欣瑤常把蕭清派出去辦差,一兩個月下來,府裡上上下下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大怕是要重要蕭清。
蕭重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身笑道:“這小子能入大的眼,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份。若他哪裡做得不好,大只管捶打。”欣瑤眼裡溢出一絲笑意來,她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蕭重,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蕭重弓著身,擦了擦汗,正說話,卻看院門外突然冒出個秀氣女子,慌慌張張的朝裡頭看。
蕭重正呵斥,卻見大突然起身站了起來,輕道:“別吱聲,去把她領過來,讓人看著院門,派人把微雲,淡月兩個找回來。”蕭重趕緊把人請了進來。女子一見到欣瑤,眼淚就落了下來,欣瑤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女子低頭緊隨其後,進了屋,掩上門,跪倒在地。
蔣欣瑤眼神清亮的盯著她,微微愣了愣神道:“說吧,你家小姐出了什麼事?”來人正是蔣府二小姐蔣欣瑜身邊的貼身大丫鬟輕風,五年前跟著主子一道去了孫家。
孫家的掌家人孫凱,官至二品,執掌戶部多年。孫景輝乃是其嫡出的長房長孫。因為身有殘疾,不得已娶了蘇州府蔣家庶出的二小姐蔣欣瑜,有名無實的做了五年的夫。
輕風捂著嘴,似不敢置信一般呆了兩秒,才泣道:“四小姐,我家小姐她…她…她有身孕了!”
“有了身孕…”欣瑤連連後退兩步,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眼中一片靜寂。許久她道:“誰的孩子?”輕風羞愧的咬咬牙,幽幽的從嘴裡吐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四小姐,這孩子…不是…姑爺的!”饒是蔣欣瑤心裡設想過很多回,也沒料到二姐姐在孫家居然懷孕了,而且懷的還不是孫景輝的孩子。這麼說來…蔣欣瑤不敢往下深想半分。
她一股跌坐在竹椅上,臉慘白如紙。…事情還得從一年前說起。
有一,孫景輝的嫡母曹氏到書房探望久未面的兒子,聽見書房裡有息之聲,從門縫裡往裡一瞧,只見兒子被人騎在身下,正與年輕的小廝做那苟且之事。
曹氏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落荒而逃。
曹氏稱病在上躺了三天。三天後,曹氏往兒子的書房,媳婦的院子加派了人手,想把這事給捂下來。
只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百密還終有一疏。常年獨居的蔣欣瑜無意中聽到了些風聲,尋了個機會到孫景輝書房那麼一瞧,如被雷擊,恨不得當場撞牆而死。丈夫不能人道也就算了,堂堂孫家的大爺,被一個奴才壓在身下,這讓她這個大如何在孫家直了膛做人?
蔣欣瑜一聲不吭的回了院子,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的人生不過是個笑話。生無可戀,死又何防,與其這樣縮在龜殼裡自欺欺人,被人暗地裡戳脊樑、看笑話,倒不如清清白白的一死了之。於是她找了個機會,遣了下人,一條白綾結果了自己。
輕風早幾天就覺得小姐不對勁,自打從大爺書房回來,小姐眼睛都是直的,暗地裡則留了個心眼,偷偷的去而復返。
蔣欣瑜命不該絕,被貼身丫鬟救下,這一翻折騰,驚動了孫尚書。
孫尚書私下派人一調查,怒急攻心。
他把大兒子,大媳婦叫到跟前,一雙鷹眼直直的盯著曹氏,半晌才幽幽道出他想在宗族裡過繼個幼童到大孫子名下,給蔣氏撫養。大孫子明起送到莊子上養病,無事不許回府,並代萬事不可虧待了蔣氏。
曹氏自打媳婦尋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又被公公這麼一敲打,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趕忙磕頭應下。
曹氏回去這麼一琢磨,很快就悟出了公公的用心良苦。
蔣家如今今非昔比,雖然安南侯府沒了,但蔣家嫡出的四小姐,嫁給了與杜家緊密相連的蕭家,聽說還很得寵。
杜家是誰,那是二皇子,六皇子的舅家。現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正鬥得不可開,這個節骨眼上,萬一媳婦出了點事,那蔣家豈會善罷甘休。在宗族裡過繼個孩子到蔣氏名下,既穩住了蔣氏,兒子又後繼有人,真真是一舉兩得。
夫兩個夜裡頭挨著頭一商量,第二,曹氏就顛顛的到族裡各房竄門去了。
只是計是好計,實施起來卻頗有難度。若不是窮得吃不起飯,穿不起衣,哪個父母願意賣兒賣女?孫家鐘鳴鼎食之家,就算是旁枝,也大都衣食無憂。
再加上府裡孫景輝的那些個言蜚語,做父母的都要掂量掂量孩子以後跟著這樣的父親,會有什麼好的前程。更何況過繼這種事情,只有從兩三歲尚不懂事的嬰幼兒當中找,年紀一大,這事就不好辦了!
就這樣一連找了三個月,仍無半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