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姐是見過世面的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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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眼神微收，臉上似有痛。

“有一回，十六帶著我們兩人偷跑進了皇宮，在御花園裡衝撞了皇后，皇后便告到了太后那裡。私闖皇宮，衝撞當朝皇后，罪名可大可小。二哥為了救我們，自願鞭撻了四十鞭。我們三人眼睜睜的看著二哥血染衣衫。”

“你們那時多大？”蕭寒冷笑道:“十六他五歲，我四歲，天翔只三歲。二哥那年十四歲，整整在上躺了三個月，才能起身。從此以後，二哥讓我們往東，我們決不往西。”蔣欣瑤倒一口冷氣，半晌才道:“賢妃娘娘呢？”蕭寒一時沉默無言，許久才道:“十六兩歲時，賢妃娘娘就病逝了。十六若沒有二哥在暗中照拂，只怕有十條命，也不夠那些人暗中殘害的，所以十六對二哥，生死相隨。”欣瑤心下嘆了口氣，臉上卻笑道:“四十鞭換來你們三人的生死相隨，這買賣做得划算，再者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共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歷風雨怎見得彩虹，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蕭寒，我餓了！”男人深深的看著女子，笑意漸起。這個女子總有辦法捂暖他這顆曾經冰涼的心。

他笑道:“我們慢慢踱回去，應該正正好開飯。”欣瑤小嘴一撇，不屑道:“那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燒出盤象樣的菜來。”蕭寒學著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正道:“這四人要是讓大不滿意，統統扣一個月的月銀。”欣瑤笑道:“大爺，好主意，這樣咱們府裡能省下不少銀子…”男人朗的笑聲，響徹竹林，驚得林中的飛鳥紛紛擇枝而棲。…食材都是從府裡帶來的。小廚房雖簡陋，卻五臟俱全。

微雲四人手忙腳亂，一番折騰，卻也做出了六菜一湯。

這兩人如平常夫一樣。在屋門口支了張桌子，兩張小凳，碗筷茶杯也只簡單的瓷器。光透過竹林，照在兩人身上，一個吃飯，一個喝湯，說不出的和諧與安逸。

欣瑤舒服的喝下一碗蘑菇鴿子湯，便停了筷。略走了幾步，就覺得眼皮有些沉。

蕭寒見狀，從屋裡拿出兩張搖椅。其中一張鋪著整張的虎皮，朝女子招了招手，見女子朝他看來，又拍了拍搖椅，示意她過來。

蔣欣瑤坐在搖椅上。晃晃悠悠，將將與男子說了幾句話，便頭一歪睡了過去。

蕭寒拿起手邊的毯子，輕輕蓋在女子的身上，輕喚來微雲，待了幾句，帶著貴明去了林子深處。

一個時辰後。欣瑤悠悠轉醒，喝過一盞茶後，見男人還沒回來，起身去了屋裡。

屋裡的擺設十分簡單，卻又幹乾淨淨，堂屋正中擺著一張條几及八仙桌。兩邊各擺放著一張太師椅，兩邊的隔扇門掛著上好的水晶珠簾。

掀起珠簾進了左屋，屋裡一張斑竹萬字，掛了項月白輕柔的帳子，兩眼花絲細的單被。梳妝桌子上擺放著一枚銅鏡。牆角一個焚香的銅鼎。升著白煙。

緊隨其後的微雲忙道:“大爺讓我們醺的，是大用慣了的沉香。右屋奴婢看過了，是個淨房，很是乾淨。”欣瑤沒有回話，目光漸漸移至牆角的一把古琴上。她對琴向來是一竅不通，也分不出琴好琴壞。她上前坐在琴前，輕輕拂了拂琴面，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白淨的手指，久久不語。

微雲掀了簾子退了出去。屋前淡月正給大熬藥，貴生則掄著斧頭劈柴火，時不時朝淡月看去兩眼。

微雲剛說話，卻見林子裡大老爺與貴明提著東西回來了，忙轉進屋子喚大出來。

待欣瑤出來，淡月，貴生已了上去，接過二人手裡的獵物。

欣瑤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真正的獵物，好奇的圍著獵物直打轉。

蕭寒咧著嘴笑道:“不過是幾隻野雞，野兔，就把你高興成這樣。回頭等十六回來，咱們跑遠點，到深山裡去打獵，那才盡興。”欣瑤嗔笑道:“大爺不稀奇，我可稀奇。”邊上的貴明傻笑道:“今大爺差點逮著一隻野豬，沒帶箭，傢伙不趁手，眼睜睜的看它跑了。”欣瑤這才把目光移向男子。她上前掏出帕子，細心的幫他把臉上的汗擦去，嬌笑道:“大爺不是會輕功嗎，嗖的一下，不就追上去了。豬能跑多快？”貴明忙道:“大，那野豬你看著笨拙，跑起來快著呢，一眨眼就不見了影子。”微雲愁道:“大，這些個東西，要怎麼吃才好啊，奴婢可不會做。”蔣欣瑤無可奈何道:“你家大我，江南生，江南長，只見過家養的雞，家養的鴨，何時見過這些，這個要怎麼做，我還真不知道。”貴生機靈道:“大，這些野物得烤了吃好，撒點鹽巴，香得很。大爺烤這個，最最拿手。”蕭寒虛抬起一腳，朝貴生踢去。

貴生靈巧的躲閃開來，一臉討好的看著他。

欣瑤期待的看著蕭寒，微微莞爾。

蕭寒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微雲，晚上做個素湯，炒兩個素菜，這些個野物，讓這兩個小子剝了皮乾淨，醃一醃，回頭我來烤。”蔣欣瑤嚥了咽口水，朝男人彎了彎眼角，喜道:“大爺英明！”一縷陽光透過林子的縫隙正灑在欣瑤的身上，那彎彎的眼睛在光影下顯得特別俏皮可愛。

蕭寒心神一動，拉起她拐進了房屋左側的小路。

欣瑤頓了頓腳:“這是要去哪裡？”

“帶你去個好地方，幾步路就到。”欣瑤嬉笑道:“大爺不會是想把我送到林子裡喂老虎吧？”蕭寒無語望望青天，道:“我家娘子長得這般好看，老虎捨不得吃的！別說話，留心腳下！”

…

兩人沿著小路走了幾分鐘，穿過一道密密的草叢，一個十幾米長寬的小池出現在欣瑤眼前。

池水四面環樹。池面水光瀲灩，依稀能見幾尾小魚在池裡搖頭擺尾，很是逍遙。

男人放下欣瑤的手，自顧自的脫衣裳。沒幾下便脫得只剩下褻褲。

饒是兩上赤身*相對過很多回，見男人這副令人噴血的身材，欣瑤仍是紅著臉，微微側過臉去，只覺得心跳加速。

蕭寒轉身看向她，眼中含笑，道:“這是我與十六兩個挖的，從前面山澗引來的溪水，以前練功夫一身臭汗，不能示人。就在這裡洗乾淨了再回去。那邊有塊大石，你把我的衣服墊結實了再坐。”說罷躍入水中。

情這廝把她拉到這裡，是為了看他洗澡，順便幫他看衣服，蔣欣瑤摸著怦怦直跳的小心臟腹誹了幾句。

一定是到這個世界太久了。要不然怎麼看男人光了上身的樣子就覺得紅臉心跳，想當初，游泳池裡哪個男人不是穿著薄薄的一層布就下水，t臺的男模們哪個沒過點。

蔣欣瑤甩了甩頭，心道，姐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豈能讓一小小的美男計失了心神。

男人遊了幾個回合。才停了下來，見女子臉有些古怪，忙道:“哪裡不舒服？”欣瑤生生扯出個笑臉，掩飾道:“我在替你冷呢，這才四月的天！”男人嘴角上揚，道:“寒冬臘月天。我與十六也常下水，不礙事。”蔣欣瑤支著腦袋，看著水裡的男人，心生羨慕。這個時代對女人的錮太多，別說是嬉水。就是個小腳，也會被人說成不守婦德。

男子又道:“瑤瑤，十六在西山後頭有個莊子，莊子上有處溫泉，等哪天得空了，我帶你去！”蔣欣瑤笑道:“回頭我也要買塊有泉眼的地，蓋幾處漂亮的房子，房子裡鋪上地龍，冬天可以光著腳在地上走。然後再徹幾方溫泉池子，鋪上大理石，沒事就在池子時泡著，再有些新鮮的時令水果吃著，就更好。等泡完了，睡上一覺，起來吃梅子做的羊鍋子，羊要七分瘦，三分肥，再喝點桂花釀。最好還要有個琴師撫琴彈唱，雅俗共賞，人間美事！”男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笑著沒有說話。他突然揚起右手，稍一使勁，一捧池水朝欣瑤撲面而來。

蔣欣瑤尚沉浸在美好的臆想中，冷不丁被水淋了個滿頭滿臉，頓時急得跳腳。

男人哈哈大笑，一頭猛子把頭埋進了水裡。

蔣欣瑤抹了一把臉，雙手，正呵斥，又覺姿勢不雅，只得訕訕放下。片刻，她嘿嘿一笑，拿起石頭上的衣服，鞋子，朝池子裡輕輕呸了一聲，揚長而去。

蕭寒從水裡一躍而起，甩了甩頭，見大石上倩影不再，連衣服，鞋子也都消失的乾乾淨淨。男子打了個口哨，復又鑽進水裡，隱住了滿臉的笑意。

微雲，淡月見大抱著大爺的衣賞，臉有忿的走來，忙扔下手裡的活了上去。走近了，才發現大頭髮，衣裳都溼了，忙不迭的掏出帕子幫忙擦。

淡月急道:“大這是怎麼了，一頭一臉的水，山風一吹，得了病可如何是好？”欣瑤剛想開口，冷不丁打了幾個噴嚏。

微雲見狀，忙叮囑淡月去燒水。一盞茶後，蔣欣瑤已泡在熱熱的木桶裡，由著微雲幫她洗頭。

微雲埋怨道:“大爺玩笑也沒個輕重，大的身子哪經得住？好在這西屋裡還有個大木桶，要不然非得病不可。一會淡月熬了薑湯，大趁熱喝一碗，去了寒氣才好！”欣瑤知道這兩個丫頭自從她墜馬後，對她的身體猶如驚弓之鳥，任由著微雲在邊上嘀咕，半晌覺得身後的人沒了動靜，忙轉過身卻見蕭寒渾身溼漉漉的站在身後正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