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杜府一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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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翔知道母親一說話起來沒完沒了,忙輕咳嗽一聲道:“母親,別光顧著說話,讓表嫂認一認咱們府裡的人。”蕭靜嫻瞪了大兒子一眼,把府裡四個孩子喚到跟前,剛想一一介紹,不料杜天翔上前一步,作揖笑道:“表嫂,好久不見,今給我帶了什麼見面禮來?”欣瑤退後一步,輕輕一福,接過微雲遞來的一本古書,笑道:“表弟好,這是我祖父收藏的一本古醫書,今送給表弟,也算物有所用!”杜天翔趕緊接過醫書,道了聲謝,收了嬉笑,坐在一旁翻看起來。
蕭靜嫻喚過一雙兒女,正是那雙生子杜天飛,杜天薇兄妹,三人相互行了禮。
欣瑤見杜天飛溫文而雅,其顏肖父。杜天薇膚白臉圓,可愛動人,心下歡喜,送上了一對潤極好龍鳳玉籽玉佩。
最後見的是杜家庶出的女兒杜天瑩。
欣瑤見其弱骨纖形,容不顯,臉上雖含笑,卻帶著一骨子清傲之氣,便笑著把一支紅珊瑚鎏金點翠髮簪遞到杜天瑩手裡。
欣瑤送了一圈禮,又走至杜雲鵬,蕭靜嫻跟前,笑道:“姨夫,姨母,我嫁進蕭家頭一天,便聽大爺說他從小就在姨夫,姨母跟前長大,姨夫,姨母對他視如已出。外甥媳婦念姨夫,姨母對大爺的恩情,特意備了一點薄禮送給兩位長輩。”欣瑤親手從把兩個錦盒遞上,便退回坐位,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杜雲鵬夫婦狐疑的看了一眼,各自打開眼前的錦盒,兩人深一口冷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杜天薇好奇跑到父親跟前,“咦”了一聲,道:“父親,這是什麼?”杜雲鵬慨道:“這是草書名家孫過庭的《書譜》。為父找尋多年,一直未有所得,今才算得償所願。”蔣欣瑤很早就從弟弟處得知杜博士素喜草書,更有收集名貼的愛好。恰祖父舊年的藏書中便有一草書名貼。
欣瑤素來只臨隸書,於她倒也無甚用處。
欣瑤送給姨母的是一套老坑種祖母綠的翡翠飾品,這套飾品也是當年中秋之夜祖父所贈。
蕭靜嫻一把蓋上錦盒,忙推辭道:“你這孩子,做什麼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快收回去。”杜雲鵬一聽夫人這般說話,心下雖萬分促進不得,卻只得附聲和道:“就是,就是,太貴重了,太貴重了。”欣瑤見姨夫嘴上這般說。眼睛卻只盯著那本字貼,方笑道:“姨夫,姨母,再貴重的東西,送給二老也是應當。有道是黃金有價。情誼無價,比起您二老對大爺這點子恩情說來,這些個俗物又算得上什麼?外甥媳婦見識淺薄,卻也能度量出孰輕孰重,大爺視二老為父母,您二老便是欣瑤的公公,婆婆。媳婦孝敬公公。婆婆一點子心意,難不成您二老還不允,還非得分出個貴重輕賤來?”一席話,把蕭靜嫻說得雙目含淚,瑩瑩滴。
姐姐啊,你若還在。該有多好!你這個媳婦,長得又好,嘴又巧,還會做人,真是小寒的福氣啊。
蕭寒自打欣瑤送表禮。心裡就有震驚。怪道新婚頭一,她就令李媽媽帶著諸丫鬟連夜收拾嫁妝廂籠;怪道昨兒個午後,她不在房裡好生歇著,偏去書房理書,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今。
這個女子,從來都是緩緩的動人心絃,似細雨般潤物無聲,不動聲,深藏於內。
欣瑤此番作為令蕭寒著實窩心。
他心頭一熱,忙道:“姨夫,姨母,這是欣瑤一片心意,你們可不許推辭。”蕭靜嫻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嗔罵道:“你這孩子,也由著你媳婦胡來,得了,得了,你們爺們還在這裡做什麼?快快離了去,好讓我們娘倆說幾句體己話。”杜天翔把醫書往懷裡一,笑道:“父親,小寒,弟弟,咱們快些走吧,沒的讓人嫌棄。”蕭靜嫻啐罵道:“死小子,有本事,你也給我娶個像欣瑤這般的好媳婦進門,別在這兒說牙疼話。”杜天翔最怕母親嘮叨其婚事,頭一縮,溜得比哪個都快。
杜雲鵬與欣瑤打了個招呼,便興致的去了外院,手上的那本字貼撥得他心裡癢癢的。
蕭寒邊走邊盯著欣瑤,期望她轉過頭看他一眼,哪知看了半,她全無反應,只得跟著杜雲鵬走了出去。
男人們去了外院談家國大事,女人們則圍坐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聊天。
蕭靜嫻問了問蕭府裡的事,得知父親第一便把管家大權給了欣瑤,不動聲的看了眼端坐在一邊的杜天瑩。
杜天瑩頗有眼的起身告退,欣瑤剛想起身,卻被姨母眼止住。
欣瑤暗歎,看來像蔣家一樣嫡庶不分的還是少數,瞧瞧人家的做派,才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蕭靜嫻等人走後,方與欣瑤細細說起蕭府諸事。聽到欣瑤把秋家人打發了出去,眼中的喜抑都抑不住。,“好孩子,這樣做便對了。秋家人這幾年越發過了,連我都看不下去。就小寒院裡的那個秋霞,仗著孃老子在主子跟前有幾分得臉,穿金戴銀,飛揚跋扈,這哪像是個丫鬟,分明是個小姐。要我說,這樣的下人就該打了出去。偏你祖父心軟,瞧瞧,心軟出禍事來了吧,連庫房裡的藥材都敢偷,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一番話,使得欣瑤沒由來的對眼前這個女子充滿了好。恨不能大吼一聲“姨母萬歲”!
“後再遇到這樣居功自傲的下人,就不能心軟,當初她秋家對我姐姐忠心耿耿是一回事,如今奴大欺主又是一回事。”蕭靜嫻想著有幾次回孃家,那秋霞一家拿大的樣子,心裡便極為不舒服。
“有道是月盈則虧,水滿則溢,說話做人至多到七分,過了,便是壞事。後你們再遇著這樣的人,可不能手慈手軟,該如何便如何,省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拿捏著主子,做出不堪的事來。”欣瑤聽得頭頭是道,看來姨母不光脈診得好,做事也極有分寸。她稍一偏頭,卻見天薇表妹比她聽得還有滋有味,便覺稱奇。
蕭靜嫻笑道:“你這表妹,算起來,只比你小兩歲,跟你卻是相差甚遠。也怪我寵得過了些,過了年,才讓她學著理家,這會正在興頭上。讓她多聽聽這些,不是壞事。”欣瑤笑道:“表妹這般冰雪聰明,自然一點就會,姨母只需耐心教導,把這裡頭的門道與表妹分說清楚便可。”杜天薇走到欣瑤跟前,垂手而立,笑道:“聽母親說,表嫂最是能幹的,若得空,表嫂多指點指點我。”欣瑤見她眼睛清澈,笑容真誠,心下便覺歡喜,上前拉著她的手,朝姨母一嘟嘴,笑道:“天薇妹妹,放著現成的師傅不請,偏找我這個才當了一天家的人,真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啊也得跟姨母現學現用呢。妹妹若有空,不防到蕭府來玩,咱們姑嫂兩個,好好說說話。”杜天薇喜道:“好啊,好啊,我正好去看看外公。”蕭靜嫻忙道:“你這孩子,你表嫂既要理家,又要照顧你外公,表哥,哪來時間陪你。”欣瑤忙道:“姨母,後大爺去了衙門,祖父擺他的那些草啊藥啊,我一個人在府裡著實冷清,妹妹能來,我真是求之不得。等府裡都順當了,住幾天也無防。”蕭靜嫻見這兩人處得極好,笑著應下,三人復又說了些旁的話。
不知不覺便到了午時,前頭爺們已經開席。女眷們的午飯擺在暖閣裡。
欣瑤剛入座,就見杜天瑩踩著鐘點嫋嫋而來,規規矩矩向嫡母行過禮後,方才坐下。
杜府的菜以清淡為主,倒也清新口可。欣瑤被姨母拉著喝了兩杯酒,臉上隱隱有些發燙。一時酒足飯飽,略略坐了一會,喝了幾口茶,杜天薇姐妹就拉著欣瑤往園子裡去。
杜家的園子極大,奇珍異花很多,天氣尚寒,只幾株早梅含苞待放。行至不遠,卻見小丫鬟匆匆來回,說蕭府大爺正預備打道回府。
杜天薇氣得直跺腳,道:“表嫂,往裡表哥來府裡,跟父親,哥哥喝酒,聊天非要等頭西下了,才肯走,回今有了表嫂,便急成這樣。我想多留表嫂一會都不行。”其實這話著實冤枉了蕭寒,實在是那兩個一個心繫名貼,一個見了醫書就走不動路,哪有什麼心思喝酒說話?只盼著早早回了房才好。
欣瑤還未答話,卻聽沉默許久的杜天瑩出聲道:“妹妹,許是父親與哥哥都有要事也不一定。再說表哥如今已是娶了表嫂的人了,哪裡能像從前那般在咱們府裡一呆就是一天呢!”欣瑤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正是這個話,妹妹,來方長,回頭我讓你表哥來接你。”杜天薇這才展顏笑道:“表嫂,可別忘了,咱們一言為定。”欣瑤笑著點了點天薇的額頭,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杜天瑩則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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