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元航娶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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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剛過,蔣元航婚事將近,蔣府才真正的忙碌起來。
老太太尋了個理由,把蔣元航房裡幾個年妖嬈的通房丫頭趕出了府,餘下幾個老實本份的侍候。
蔣元航雖心中捨不得,卻也無可奈何,又因老太太承諾大婚後再給他房裡添幾個好的,煩悶了三五,便把這事拋之腦後。
九月初蘇州府大老爺一家走水路出發,一大一小兩艘船帶著各江南特產行了二十幾天後,才到了京城。
老太太早早的派人候在碼頭上,見蔣家的船來,機靈的小廝趕緊回府稟報。
一番手忙腳亂後,大老爺一家總算安置下來,好在京城蔣府寬敞,若不然,就大老爺帶來的六個小妾如何安置,便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晚上,蔣宏生在老太太院裡給大老爺一家接風洗塵。這回歸雲堂圓桌上,滿滿當當坐了一桌人。老太太見人多,自然心喜。
人一多,欣瑤偏沒了食慾,含笑打量久未見面的大伯父一家,看來,沒了老太太的管束,大房諸人子過得都不錯,只看二太太的白裡透紅的臉,便知一二。
飯後,老太太帶著兩個兒子及媳婦進了內室商議事情,小輩們則各自散去。
欣瑤剛剛走出歸雲堂,便被大沈氏輕輕喚住:“四妹妹,今兒個怎的沒見周姨娘?”欣瑤腳下一滯,只得回道:“嫂嫂,周姨娘聽說得了病,不大好見人。”沈英轉了幾個心思,笑道:“四妹妹出落的越發好了,有空到嫂嫂房裡坐坐,咱們姑嫂兩個快一年沒見面了,可不得好好說說話?”
“嫂嫂不要嫌我煩就行,孩子們累了。嫂嫂快去吧,橫豎有子呢。”沈英笑道:“真真是一刻都離不得人,兩個討債鬼啊。”欣瑤笑道:“嫂嫂說這話,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的。可見是心甘情願,再添兩個討債鬼,我們家,也不嫌多。”沈英笑著啐了一口,帶著孩子回了房。
自從蔣家推了沈家的婚事後,欣瑤與嫂嫂沈氏之間便有些微妙,全不似往相處那麼自在,多少帶著幾分小心與討好。好在沒多久,欣瑤隨著父親上了京。這次兩房團聚,沈氏主動好。欣瑤頗意外,隨即一想,也就欣然放下。
欣瑤行至拐彎處,只聽得背後有人陰聲道:“四妹妹,這討好人的功夫漸長啊。怪道沈家喜歡你,只可惜,我學不會啊。”欣瑤不用回頭,就知來人是誰,停了腳步,回首冷笑道:“三姐姐,你就是學會了。沈家也不會喜歡你。”蔣欣珊氣急敗壞道:“好一張利嘴,真該讓父親看清楚你兩面三刀的嘴臉。”反正臉都已經撕開了,蔣欣瑤私底也不再客氣,說出來的話像刀一樣鋒利。
“三姐姐,我的嘴臉是何模樣,不勞你心。反正你的嘴臉,蔣府的人都見識過,三姐姐慢走,妹妹我先行一步。”說罷,甩袖而去。
蔣欣珊嘲欣瑤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幽幽道:“四妹妹,很快,你們母女的嘴臉,所有的人都會看到。玲瓏,回房。”
…
九月底,怡園傳來消息,徐宏遠與蔣全回了京城,盼與欣瑤一見。聞訊,欣瑤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奈何母親辦婚事,實在走不開,只得按下心思等待時機。
十月初八,睛空萬里,秋宜人。
蔣家張燈節彩,鮮花鋪路。蔣元航紅袍喜冠,風得意,後面是八人抬的大紅花轎,緊接著是六十四臺的嫁妝隊伍,一路吹吹打打,進了蔣府。
今蔣府高朋滿座,盈盈賀客已將正堂擠得滿滿當當,案上燃著半人高的龍鳳喜燭。
老太太,蔣宏生分坐上首,顧氏立在二老爺身邊,笑意盈盈的看著一對新人行禮。三拜禮成後,新人送入房,酒宴開席。
安南侯府除了侯爺外,悉數到場,便是向來極少走動的尚書府孫家也派了人前來賀禮。
沈府大老爺沈俊赫然出現在來客之中,蔣宏建、蔣宏生兄弟倆不敢怠慢,引沈副御史上坐。
西北角的院落裡,周姨娘佇立在庭院中,聽得隱隱傳來的鼓樂之聲,淚如雨下。
相隔不遠的另一個院落裡,柳姨娘則坐在僕人送來的喜宴前,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飲,不多時,已醉倒在桌前。
與前院的喧鬧笑談,觥籌錯相比,更顯得西北角寒花繞砌,荒草成窠。
老太太今高興,多喝了幾盅,在錢嬤嬤的再三勸阻下,才進了內屋休息。
蔣家這鬧到亥時,客人才將將散去,欣瑤被灌了幾杯喜酒,早早歇下,一夜好眠。
三後新人回門,蔣元航醉得不醒人事,被人抬了回府。此後,熱鬧了幾天的蔣家才漸漸平靜下來。…新婦吳亦芳,今年十七,長得嬌小可人,嫡母早逝,從小在祖母跟前長大,行止有禮,進退有度。進門沒幾,便跟在顧氏身後立規矩,言行中對顧氏頗有敬意。欣瑤冷眼旁觀,覺得是個聰明的。
顧氏謹小慎微慣了,哪裡肯讓庶子媳婦侍候,當著老太太,二老爺的面稱讚了吳氏幾句,便免了新婦立規矩。
蔣欣珊見嫂嫂一進門,便把二太太當作正而八經的婆婆看待,把她這個嫡親的小姑倒拋置腦後,心下不喜,明裡暗裡的對吳氏沒個好臉。吳氏全不在意,依舊笑意滿滿的一口一個三妹妹,三妹妹的叫著。
蔣元航見吳氏溫柔賢惠,大方得體,自有大家閨秀的一番氣度,哪是那些輕浮丫頭可比的,兼著又是新婚,有幾分新鮮可嘗,一時收了旁的心思,與吳氏琴瑟和鳴起來。
院裡的丫頭,見大受寵。摸不清深淺,低眉順眼用心討好這位大來。
老太太看了一兩個月,越發覺得這個孫媳婦知書達禮,沉穩得體。兩個月後,便把周姨娘大半嫁妝及鋪子給吳氏打理。
吳氏拿了單子,回房想了半,當夜便稱身子不適,讓身邊一個模樣標緻的陪嫁丫頭去服侍二爺,喜得蔣元航在吳氏耳邊說了一堆好話,發狠的親了兩口,這才摟著丫頭進了房。
吳氏待人走後,冷笑連連,忍不住滴下幾滴淚來。嫡母說的沒錯。這世上的男子,哪有不愛偷吃的?不過是幾個賤妾而,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去。第二一早,回過老太太后,便把那丫頭抬了姨娘。
老太太自是歡喜。賞了些好東西,又當著一家人的面,稱讚了幾句。自此,府時上上下下都知道,新來的二,怕是個厲害的。
這邊吳氏正努力適應蔣府的生活,那邊陳氏與顧氏兩個妯娌商議往孫府走一趟。到底是養在身邊十幾年的女兒,心裡掂記著,再加上杜氏三天兩頭的抹眼淚,陳氏於心不忍。
顧氏遞了帖子,挑了個好子,妯娌兩個坐了馬車。到了孫府。
剛一入府,便有兩個婆子引著進了內宅,見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頭輕風在院門口翹首以盼。妯娌對視一眼,顧氏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婆子,兩個婆子拿了銀子。心滿意足的走了。
輕風見來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把兩位太太引到小姐房裡,蔣欣瑜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見到親人,一頭撲進陳氏的懷裡,母女倆個抱頭痛哭。顧氏在邊上陪著掉眼淚。
輕風指揮下人打了水進來,侍候兩位太太及小姐淨面,親自送了茶水,點心,才退了出去。
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二小姐,三年未見,看著富貴氣派了許多,剛剛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再看房裡擺設,妯娌兩個相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蔣欣瑜強自笑道:“母親,嬸嬸無須擔心,我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丫頭,婆子一大堆,沒什麼不順心的。”陳氏泣道:“你這個心狠的,三年了,也不給家裡捎個信來,你是要生生急死我們。”顧氏也泣道:“你這糊塗孩子,怎的連嬸孃也不見了呢,上回我到了孫府門口,他們只說你避暑去了,恁是沒見著。再怎麼說,蔣府也是你孃家,別說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掂記你,就是你二叔,嬸嬸我,心裡也總唸叨著。”蔣欣瑜撲通倒跪在地,泣道:“欣瑜不孝,累老太太,父親,母親,叔叔,嬸嬸掛念。”顧氏忙上前扶起她,道:“如今可算見著了,看你無礙,我們也就放心了。”
“母親,嬸嬸,不是我不想見你們,實在是這孫府如同牢籠一般,女兒就是那籠中鳥,進得,出不得。”陳氏罵道:“什麼進得,出不得?出了門子的姑娘回來看看孃家,怎麼就不行?那孫府還講理不講理?”顧氏攔住陳氏道:“孩子,孫家待你如何,孫景輝待你如何?”蔣欣瑜收了淚道:“母親,嬸嬸,孫家待我很好,呼奴喚婢,金窩銀碗,就是不讓我出門。景輝他…他也很少到我房裡來。”陳氏隨口就問道道:“他平歇在哪裡?”
“歇在書房,平裡讀書,寫字,不出門,不會客,只在園子裡走動。上回嬸嬸來,是我嫁與他後頭一回出門,天太熱,到莊子上避避暑氣,還是祖父勸了幾回,他才應下的。”顧氏道:“上回嬸嬸給你下帖子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婆婆事後才拿出來給我的。我氣得哭了一宿。”顧氏疑慮道:“不讓你出門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