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是好閨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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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赤身體的男人叫嚷著要來‘抓’自己,便哭著鬧著跑回去和大人們告了密。從那以後,隔壁樓裡經常傳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哀嚎,不分白天黑夜,響徹整個糧食局的宿舍區。白襯衣的領導們出面,不管用。
綠衣裳的警察上門,也不管用。因為在那個年代,李姐的丈夫有了萬試不的理由。有一天晚上回家,小秀華看到李姐哭嚎著衝下樓,身上只捂著一件破衣裳,完全遮不住漆黑的下體和亂抖的房,的皮膚上血痕遍佈。
看著就很駭人。李姐的丈夫手裡拿一條皮帶,只穿一條短褲追在後面叫罵,幸虧是父親將他擋住,奪下皮帶,狠狠甩在地上。面對父親的呵斥。
那個惡毒的男人往往會表現得很順從,總會委屈地哭訴他遭到多大的不公,可回頭對子就是另一副霸道的面孔,父親也拿他沒有辦法。秀華長大後聽說,其實在出軌前,李姐就一直有被家暴。
甚至肚裡的孩子都差點掉。事發之後,她的丈夫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每天堂而皇之地折磨她、凌辱她。
直到大半年過去,神病院的護士車開到了廠區裡將她接走。一些牙尖的女眷常常笑說,李姐就是個不知羞恥的瘋女人,每天在屎裡打滾,還在上班時間跑到車間裡去對著男人們自,真是天生的賤種…
事隔多年,再次與李姐相見時,秀華才知道,李姐當時並沒有真瘋,是被折磨得受不了,只能靠裝瘋賣傻來逃避無盡的毒打和侮辱。整件事最噁心的地方。
就是那個家暴的男人很快娶了新的老婆,然後等過了幾年他第二個孩子出生,每到傍晚,夫倆就會抱著孩子在宿舍樓下散步。鄰居們會和這一家三口熱情地打招呼,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秀華自己也會叫那個男人‘張叔叔’,為此,她時常到臉紅…而槐花姐姐的女兒,叫張婉熙,就是她無話不談的好友。
再次和‘槐花姐姐’相見,是一個偶然。五年前,本來負責在家照顧小馬的婆婆生了急病,秀華便拾起了家務。因為馬天城常年不著家。
她要一面照顧兒子,一面還要去醫院照應,很是受累,於是去家政網上尋找新的煮飯阿姨,赫然發現多年未見的李姐。
秀華當即發去消息約定見面,見到真人,秀華才驚訝於她比起照片上看起來還要滄桑不少,儘管照片上的樣子,已經和年輕時嬌美的模樣判若兩人,那天,秀華和她聊了很久。
終於當面道了歉,並且將憋了許多年的話吐了出來,惡狠狠地罵了那個禽獸般的男人。李莉倒看得很開,說她當年也很喜歡你這個整天都纏著自己,不叫阿姨,嘴巴很甜,一直姐姐姐姐叫的漂亮小妹妹。李莉還說,她是自作自受,從來沒有怨恨過誰,這些年和家人斷絕了關係,一直一個人生活,過得好。
她很想要這份家政的工作,擔心受到神問題的影響,認真和秀華解釋她沒有瘋病,秀華只能用苦笑來掩蓋內心的愧疚。也有些話,秀華沒能說出口。這些年,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李姐的孃家人像死絕了一樣。
從頭到尾都沒漏過面?還有李姐這人為什麼要那麼懦弱?第一次捱打就應該選擇反擊或者離婚。
而不是像做賊一樣出軌那個同樣可惡的‘姦夫’…是男人,又算不上男人,事後就做了縮頭烏龜,一點擔當都沒有。最近這幾年,‘槐花姐姐’就變成了秀華口中的‘李姐’,盡職盡責,將家政的工作做得很好。
除了給去極高的薪水,秀華也在明裡暗裡在幫忖她,並試圖拉近她和女兒的關係,儘管結果不甚理想…婉熙從小受欺負,只有秀華願意和她當朋友。童年的遭遇,難免讓婉熙對自己的生母抱有很強的怨念,母女兩個隔閡太深,秀華也無能為力。
越去過去的事,秀華就越發對李姐到愧疚。踟躕了好一陣,眼看時間已經不能再拖延,她解開圍裙,離開廚房,悄悄出了門。
那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這次會面,即將徹底改變她人生的走向。今年氣候反常,臨近十一月,菁嶺北面大部分地區已然寒肆。
而菁嶺以南的廣袤大地上依舊時常出現如炎夏般溼熱的天氣,今亦是一輪驕陽當空,無情地炙考著昶南城的大地。秀華穿過家門的馬路,踏入路旁不遠處一片銀杏林。熱辣的陽光透過繁盛的枝葉。
在冒著熱氣的草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杏林再往下是一條小河,週六炙熱的午後,大路之上車輛寥寥,河邊步道也沒有行人。靠岸位置垂立著一排年長的楊柳,幾隻躲避烈的白鷺藏在茂密的枝頭小憩。
秀華透過樹影遠遠望去,在約好的石橋下的涵裡,看到那個滄桑的身影。李莉穿著一件花布衣,佝僂著身體,動作顯得很焦慮,她不過五十出頭,兩鬢卻已經斑白,像一位年逾花甲、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老人。
她也看到了秀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掙扎,渾身上下都透著卑微的氣息。秀華能理解,婉熙對她成見很深,時至今,照面都不會打招呼。可能是害怕老無所依,她想趁著還能勞動,多攢點養老的積蓄吧,總之,她是可憐又可悲的女人。秀華快步走向橋,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常。
她打算拿出說辭,好好安撫眼前這個被命運捉的可憐大姐…未曾想,她剛剛站進陰涼的橋下,李姐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你打死我…我都認!”
“李姐,你這是…”秀華趕緊彎下去攙扶。
她哀嘆一聲,固執地垂著頭。河道水勢凌厲,白的花沖刷堤岸,泛起清涼的水霧。秀華面凝重,蹙眉沉聲,繼續好言相勸:“起來吧,不管什麼事,起來再說。你再這樣…我也只好給你跪下。”
“別、別!我起來!”看到秀華要跪,李姐慌亂間趕忙站起來,秀華對她投去安心的微笑,捧起她那雙如枯樹皮般有著厚厚一層老繭的手,儘量用舒緩的語調去安她:“嗯…我們站著說話。”而李莉看秀華的眼神,則很像一位關心女兒的老母親“秀秀,要不你去和天城談談,現在還來得及,吶?”
“我和他談幹什麼?”秀華嗅到了隱情的味道,凝視著李莉“李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是熙熙她,她…”李姐有些結巴,似乎很難開口“都是我不好…你千萬別怪熙熙,都是我不好!”
“…熙熙?”秀華放低聲音,緩緩開口:“李姐,請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訴我。你大可放心,不管是什麼事,我都不怪你和熙熙。”
“秀秀,我真的很你一直幫我…”李莉糾結一陣,終於肯說出緣由。
“你知道,熙熙一直不肯認我,所以那時候她找到我,我、我…我真的很開心…”清澈的河水淌出嘩嘩聲響,橋下的氛圍涼怡然,水草的氣味格外清新。
秀華靜靜聽著李姐說道事情的緣由,不知不覺間抱起了雙臂,側頭盯著河道內拍打著橋墩的青,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丈夫確實出軌了,不過不是和那個所謂的前女友劉謹玲,而是她的好閨,李姐的女兒…張婉熙。事情要從一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