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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但願能好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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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臘月27,深夜,喝酒喝得有點兒醉醺醺的殺豬佬徐一刀,冒著漫天的大雪,藉著雪夜白雪發出的微弱的亮光,騎著自家的驢子,慢慢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雖然已近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天氣十分的寒冷,滴水成冰,呵氣成霧。

但是,徐一刀只要一想到能回到家裡,坐在火熱的炭盆邊,老婆遞上熱乎乎的酒菜,聽到小小兒子依依呀呀的叫聲,摟住老婆桂貞那軟和、、嬌的花身,徐一刀就快活地呵了呵手,抖了抖牽著的驢的繩子。

那頭即將到家的驢子,看見悉的環境,也不住仰頭“嗚啊嗚啊”地興奮叫了一氣,打了打響鼻,甩了甩頭殼,小驢高興的叫聲在白雪皚皚的山地裡傳的很遠很遠。

“這頭臭驢,你有什麼美的,竟高興成這樣!”徐一刀笑罵著,不覺把手中的韁繩給抖了抖。說著,徐一刀從小驢的鞍上拿起酒葫蘆,滿意地“吱兒”一聲,響響地喝了口酒,吧嗒了一下嘴巴。

然後走腔走調地哼起了山歌:遠看情妹撐傘來,不高不矮好人才,走路好比龍擺尾,說話好像石榴開!

哼著唱著,徐一刀的眼前,不由得想起了黃牛塘寨子裡的美麗妹子桑妹,以及桑妹那大大的眼睛,高高的,纖細的肢,以及她那柔情如水的愛戀。

在和桂貞成親生孩子以前,徐一刀和桑妹,可是多次在被窩裡滾的。徐一刀從小就死了父母,是個到處的孤兒。徐一刀的名叫栓子,四歲那年到福川鎮,被這兒的孤老頭子徐大民撿回家去收養,做了他的養子。

徐大民曾先後討過三房老婆,但不是偷人養漢隨野漢子跑了,就是因病、因餓去世,最後丟下了徐大民為鰥過活。

福川鎮有名的瞎子算命先生劉鐵嘴曾經給徐大民算過一卦,說徐大民是白虎星投胎,受不得女人的疼愛,別說是討三房老婆,就是討十房八房,也一定是鰥寡一生。

劉鐵嘴說,徐大民雖然留不住老婆,但卻有兒子命,將來身後一定有兒子。聽了劉鐵嘴的卦言,徐大民到十分奇怪:留不住老婆哪兒來的兒子?徐大民問劉鐵嘴,劉鐵嘴抹了抹眼窩裡的眼屎,搖頭晃腦一陣嘀咕:“天機不可洩!”見劉鐵嘴如此神秘,想到自己三房老婆或隨野老公跑了,或因病活活喪命,徐大民想:既然我命中無,何必還要再去求媒人?

因此就從街角拾了孤苦伶仃、四處的四歲孩童栓子,不再強求娶,按照徐姓的排行給娃栓子取名叫徐一刀,從此就與徐一刀相依為命,苦苦地熬起過苦子來。

好在後來起名為徐一刀的栓子,因為到處,人聰明有悟,很得徐大民的喜歡。徐大民是將徐一刀當親生兒子來養的,為了能使徐一刀長大後能在福川鎮立足紮,徐大民還鄭重其事地請來了徐姓房族的族長尊老,殺雞鴨,砍豬,斟米酒,鄭重地向族人宣佈:從今往後栓子就是他徐大民的兒子,他徐大民從此後就後繼有人,不再是無牽無掛的絕戶頭了。

在這酒熱飯香的酒桌兒上,徐大民還當眾宣佈,栓子的大名叫做徐一刀!因為徐一刀是到福川鎮,被徐大民收為養子的孤兒,因此鎮上的孩子們都欺生。

小小娃兒在一起玩,大家都罵他是雜種,是沒尾巴的野貨。徐一刀的子野,脾氣倔,街坊孩子們欺負他,喊他野種,徐一刀就生氣,就打人,徐一刀不管人家高大胖瘦,力大力小,徐一刀都敢和人家打鬥。

而且是拼命的打鬥,街坊上的那些孩子,不管大小胖瘦,全都是欺軟怕硬的貨,他們哪兒敢和徐一刀拼命?

因此全被他嚇倒,惹下事兒來不是被徐一刀打得滿地找牙,就是一身傷疤地向徐一刀服輸請和。因此,雖然徐一刀外出玩耍,不是一身是傷,就是一身是土。

但是臉上卻滿是愜意和快活。徐大民問起來,徐一刀都不說,只是心裡暗暗地得意。久而久之,鎮裡街坊上的孩子們全都不敢惹他,躲著他,暗地裡叫他叫做“戇子”徐大民雖然是鰥夫。

但卻是鎮子裡難得的屠夫,鎮子或附近村寨有人殺豬宰羊,都要請他來當主刀手,久而久之,在福川鎮,徐大民殺豬宰羊就出了名。

作為他的養子,從小就被徐大民這個老屠夫帶在身邊,耳聞目睹,時不時徐一刀還打打下手,翻個豬腸洗個羊胃的。

到徐一刀十八歲成年,徐大民就將主刀殺羊殺豬的差事給了他,近十年如一,殺來宰去,徐一刀殺豬殺羊,就成了福川鎮不可或缺的主刀手。

其時,福川鎮的年輕人都時尚習武,徐一刀也不例外。於是徵得徐大民的同意,徐一刀就拜鎮上有名的武師章鐵腿為師,拳拳腿腿,刀刀槍槍的學了近十年,就在章鐵腿鶴命歸西的時候,徐一刀的拳腿、刀槍,都已經是方圓百十里之內罕有敵手的大行家了。

就在徐一刀十一歲那年,福川鎮外出宦遊的老先生黃有德,告老還鄉當起了寓公。這個黃有德,曾經當過平樂知府的師爺,很有學問也很有水平,帶著老婆孩子和幾個僕人還鄉的黃有德黃大人難耐寂寞,在徵得鎮長大人的同意之後,就在自家的老宅子裡辦起了私塾,徵收少量的學雜費,由他本人親自授課,編印課本教材。

在黃有德的私塾裡報名讀書,徐一刀因此識得了不少字,除了會唱即興山歌,還會寫書信。他雖然子野,但在老師的面前,還是循規蹈矩,十分聽話的,然而,徐一刀在黃有德的私塾裡讀書,讀到了十二三歲之後,就再也不願意讀了。

徐大民問他為什麼不願讀,他說,整天悶坐在私塾裡讀子曰詩云,還不如跟隨著爹爹殺豬宰羊痛快。徐一刀嘴上這樣說,但其真正的目的,是覺得自己整天和那些氣的孩子泡在一起沒意思,還不如跟在養父的身邊殺牛宰羊痛快。

開始徐大民還強迫徐一刀去過一兩天的私塾,但這樣久了自己也覺得沒勁兒,徐大民拗不過徐一刀,最後只得作罷,放開手腳讓徐一刀學屠宰,教他殺豬宰牛更加用心上勁。

俗話說,男兒用心,鐵成針。經過徐大民的用心教,給機會,徐一刀的認真學,賣力幹,隨著年齡的增長,徐一刀的個頭兒長高,年齡增大,氣力的添足,除了幫助養父殺豬宰羊,什麼田頭地角的活計,挑水做飯的事兒,徐一刀都能舞得準,真正的成了徐大民裡裡外外的好幫手。

徐一刀年滿二十,可他的養父徐大民卻嚥氣歸西,命赴黃泉,留下了才剛長大的徐一刀。自此之後,徐一刀便繼承了徐大民的裡外活計,在外,抄刀殺豬宰羊,補貼家用,奔忙在福川鎮方圓百十里的城鄉之間的屠宰場上。在內,種秋收,打麥割禾,為生計奔忙,倒也過得消遙自在,舒心快活。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福川鎮殺豬宰羊的活計中,徐一刀就可以稱得上是屠夫裡的“狀元”而福川鎮的四里八鄉,鄉親們都認準了徐一刀手中的這把屠刀,有豬牛羊要宰殺,不管多遠,必定都來請徐一刀抄刀。

而徐一刀呢,也與別的屠夫不同,他既不強求吃喝,也不多收人工錢,規規矩矩,公公道道,因此,徐一刀在福川一帶的鄉場上,屠宰獲得了好名聲。

徐一刀殺豬宰羊出了名,在屠夫之中,不服氣,想與他一爭高低的人大有人在。福川鎮所轄的黃牛塘村,就有一個名叫羅紹全的五十來歲的屠夫,專門與徐一刀過不去。

有一回,人家原先是決定請徐一刀的,但走到半路上卻被羅紹全攔了下來。羅紹全不但工錢少要了三分之一,而且主家酬謝的豬也少要了一半。主家認識羅紹全,見他要的酬勞少,自然是請他。

誰知羅紹全運氣不佳,本想殺好豬,不料因為多喝了幾杯酒,臉紅眼花,殺豬時一刀下去,不但沒能殺死豬,反倒讓那頭受傷帶著血的刀逃竄的豬,從羅紹全的褲襠下標過,殺豬刀飛出,不但劃破了羅紹全的褲襠。

而且將他屙的那個家俬也給割了下來,活生生的將羅紹全劁了,使他成了個沒了雞巴的“閹人”從此不但在屠夫間留下了笑柄,此後也無法娶自然也就沒有了後代,成了個名符其實的絕戶頭。

至於那些在殺豬宰羊之中,讓牛兒撞倒拖走,羊兒頂翻活活受罪的比比皆是,暫且不提。徐一刀被主家叫去殺豬宰羊,十分好講,從來不拿架子,也不擺譜,總是隨叫隨到,活兒也做得乾淨利落,從來不留“尾巴”殺豬前,徐一刀總要掏出從家裡帶來的一把豬食,放在豬食槽裡讓豬食用,此時,他一邊看著待宰的豬有滋有味地吃著,一邊喃喃地念叨:“老豬老豬莫見怪,今天殺你來做菜,但願你能好投胎,來生再不要做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