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宿怨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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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輕泓微微一愣:“為什麼不能？”陌月身子一僵，其實她只是隨口一語。

她原本就知道這個人的思維模式異於常人，卻沒想到他與常人的差距竟如同生存在兩個世界。

她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耐著子向他解釋:“只有大多數人認可的，才叫適合，畢竟這世上眼光和喜愛都異於常人的人還是少數。”他沉思片刻，道:“有道理。”但隨即又道:“不過，若是有人從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心裡想的、在意的都只有一個人，那又如何呢？”陌月怔住，她從未想過會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這種話，她抬頭盯著夏輕泓的臉看了一會，才緩緩道:“如果對某個人而言，他（她）所在意的那個人就已經是他（她）的世界，那麼那個人說的話，自然便成了衡量一切的標準。不過…”她略一失神，輕聲道“這個人一定活得很悲哀。”夏輕泓眉尖動了動，似乎並不贊同。靠近了看，陌月才發現，他的睫竟比她長，皮膚也比她好，這才是整待在家裡什麼也不用做的人。她記得沈商的皮膚也保養得極佳，只是不如夏輕泓好看罷了。只是與臉蒼白毫無生機的衛相比，卻顯得令人不忍再做比較。

“為什麼不能是幸福呢？”他問道。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

陌月淡淡回答道:“因為幸福很短暫，幸福之後就只剩下悲哀…”夏輕泓全身一震，緊接著出恍然大悟之。

陌月不知道他想通了什麼，也不想知道，她一直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衛曾無意間洩。夏輕泓孤身一人出現在天錦城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找出當年致使夏家上一代的長輩們失蹤地幕後黑手。陌月當初選擇夏輕泓為合作者，除了因為信任他人品。更因為她覺得夏輕泓是唯一一個不可能對她另有目的的人。

照理說，二人合作。從另一個角度看其實也就是相互利用，即使夏輕泓向她隱瞞了真實地目的，她也應該可以接受才是，畢竟她也從沒向他公開過自己地真實目的。

可是她還是覺很憤怒。

他利用她，她無所謂；他隱瞞真實目的。她也沒興趣知道；但是他卻是在向她隱瞞他正在利用她這個事實！

她很憤怒。雖然她早明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夏輕泓會同意與她合作一定有原因。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他明明也從她那裡得到他想要的，卻還要擺出一副施惠者地面孔，令她有意無意間覺好像欠了他人情。

“對了。”此刻她的聲音無比清冷“你昨夜似乎說有話要對我說，我本來準備一會去你那坐坐，既然你來了，那就現在說罷。”等了半晌。沒等到他的回答。

陌月抬眸望去，見他正神異樣地看著自己，那覺。好像在一筐蘋果裡面驟然發現了一個菠蘿，淡淡的愉悅。又充滿了疑惑。

這甥舅二人當真是老天爺的奇蹟。一對令人捉摸不透的怪人，若說他們不是親戚還真沒人信。

待陌月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他才反應過來。

“小事罷了。”他尋了張椅子坐下，看似隨意地說道“厄山來人了，沒偷得幾閒，終於還是讓他們找到了。昨夜本座本想讓他們見你一面，提醒他們近見到你要稱小姐，若是一不小心穿了幫，只怕…”陌月突然打斷他道:“只怕你夏公子的計劃便前功盡棄，對不對？”說完，她用略帶一絲嘲諷地眼神看著他。

夏輕泓話說了一半，正如被懸在半空，猛然聞言，臉上一貫的平和驟然收斂，臉沉了下去。

“那小子跟你說了什麼！”他沉聲道。

陌月道:“他說什麼又有什麼打緊，你只告訴我有沒有這事吧！”夏輕泓怒意上湧，但臉上仍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你才認識他幾，就如此信任他。聽了他地話，就跑來質問本座！”陌月低頭把玩著衣帶上的結釦，暗自好笑道:“我記得我們兩也不過才剛認識幾而已。不過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難道我心裡不痛快，還不興我發洩一下。可倒好，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反而先衝我發起火來了。”見陌月的語氣有些緩和，夏輕泓也嘆了口氣。然後，以略帶命令地口吻對她道:“以後別再與他往來了，他不過是想利用你，報復我罷了。”陌月聞言沉默。

她想向以前一樣，很快地答應他，只要哄住他，她想不想與衛打道，還不是看她自己高興。而且，夏輕泓有時就像個孩子，很容易哄。

可是這次，她突然不想騙他。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只是投石問路而已，先看看他的反應，所以才用了“如果。”可是她沒想到，夏輕泓突然臉大變，以她從未見過地可怕眼神瞪著她。然後，他一掌掀翻屋內地八仙桌，杯盤、茶壺砸在地面，碎了一地，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他走後許久。

“啪！”伸出腳踢了踢地上唯一還算完整地半邊紫砂壺，紫砂壺的碎片晃了晃。陌月撿起碎片，覺碎片寒氣人，壺中殘留的茶水已經凝結成堅冰，久久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