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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10-12-2618:44:49四、後發制人開會了。

先點名,漢朝三公,來了;各部長,也都來了。很好,沒人缺席,可以說話了。主持會議的是鄧騭,議題只有一個,涼州該不該放棄。

鄧騭先談個人主張,他說:“羌**亂,涼州破敗;南匈奴造反,北方岌岌可危。這兩個地方,同志們都看到了,就好像兩件美麗的衣服,全被他們搞爛了。我的意思是這樣,與其坐等兩件衣服爛掉,不如放棄一件,去補另外一個,這樣至少還有一件是完好的。”這話大家都聽明白了,放棄涼州,攻打南匈奴,至少還有把握,如果被兩邊都搞得手忙腳亂,啥都沒得。

鄧騭說完,就開始表態,沒有人持反對意見。相反,大家調子一致,全票通過。坐議開得如此成功,鄧騭心裡有說不出的興奮,搞得他心裡都不由的洋洋得意起來。

沒意見,就散會了。然而,誰也沒想到,會議才散完幾天,有一個猶如神靈附體,猛然跳起來吼道:我反悔了,堅決不同意放棄涼州,涼州這事,必須重新開會討論。

就像一個深水炸彈,炸得皇宮都搖搖聳墜,連鄧騭都暈頭暈腦的。你以為這是兒戲嗎,大家都舉手通過了,憑什麼還要反對?喊反對是小事,問題是要我鄧騭下不上臺,卻是大事中的大事。

心急火燎的鄧騭派人去查,到底是誰反對。一打聽,他就傻眼了。反對他作戰方案的,竟然是太尉張禹。

張禹,字子文,西漢河內軹(今河南濟源東)人。前面講過,劉肇在世時,曾提拔過兩個聽話的太傅。一個是鄧彪,一個就是眼前的張禹。鄧彪聽的是竇皇后的話,被滿朝文武認為是廢物,白混了。張禹聽的是鄧太后的話,當太傅的時候,地位高過漢朝三公,顯赫至極。

讓鄧騭暈乎的是,張禹跟鄧家關係不錯,忠實可靠,這次怎麼在他背後點火要燒他的呢?

鄧騭想不通,但張禹心裡明白得很。當初竇憲碰上鄧彪,那是他的幸運,今天鄧騭碰上他張禹,只能說是鄧騭的不幸。

很簡單,鄧彪想做廢物,並且做成了,但張禹除了要做好人外,還想做一個國之棟樑。

張禹不是喊著玩玩的,很快的,他就召集中央四府來開會。跟上次一樣,會議開得相當成功,調子高度統一。統一什麼調子呢,就是徹底推翻上次會議決定,跟鄧騭唱對臺戲。

眼前此景,看似很不正常。我則認為,這一切都很正常。

漢朝三公和諸部公卿,這些天下讀書人的高級代表,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讀書做官,不是為了當皇家牆上的裝飾品,而是爭取做一個有尊嚴的高官。但是,當皇權要剝奪他們的話語權時,心裡都是忍著氣。已經忍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爆發,那是因為沒有人牽頭,現在張禹要當這個頭,他們當然是熱烈響應的。

高層會議開完後,大家彷彿出了一口氣,心裡都樂開了。開心留給自己,鬱悶則丟給了鄧騭,他們派人通知姓鄧的,我們決定不放棄涼州了。

到目前為止,這是鄧騭政治生涯中,最沉重的打擊。抑鬱啊,他戴個大將軍帽子,只想找個臺階下,竟然被眾卿忽悠了,要把他往火坑裡推。

眾卿可是瀟灑了,可面對著諸多兵災,他還要繼續頭大。鄧騭真想罵娘了。但是一想,罵娘有個用,還是來點實用的,抓幾個典型來報復。以洩心頭之恨。

但是,當鄧騭派人去調查張禹等人為什麼突然反悔,高調反對他的軍事計劃時,竟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這秘密就是,在整個事件中,張禹是主角,但不是始作俑者。而始作俑者,卻是一個還沒進化成大人物的小人物,他就躲在太尉府中。他的名字,就叫虞詡。

虞詡?什麼來歷,貨正不?看著這個陌生的名字,鄧騭一陣的發呆。

期:2010-12-2622:01:40接上虞詡,字升卿,陳國武平(今河南省淮陽縣)人。十二歲通《尚書》,可謂天資聰明,然而命很苦,父母早死,與祖母相依為命。祖母死後,出去闖蕩江湖,一下子就闖進了太尉府,被拜為郎中。

其實鄧騭也別怪人家後發制人,給他難看。虞詡只是個郎中,本沒有機會參加第一次會議。他是待人家開會後,才知道鄧騭要放棄涼州,於是馬上就去找了太尉張禹。

虞詡這樣告訴張禹,鄧騭的話你千萬別聽,如果依了他,誰都沒得得利,國家反而可能被推得萬劫不復的深淵。理由有三條:當初,隗囂據涼州時,先帝劉秀傾全國之力,好不容易搞定他,將涼州納入版圖,現在為了節省錢財物力而放棄它,明顯是敗家行為。這是其一。

如果捨棄涼州,移民長安三輔一帶,那麼涼州就成了外,而長安三輔一帶就成了邊郡。這樣的話,漢朝沒有軍事的緩衝區,不要說皇帝墳墓沒有保障,天下之勢,難以續久。這是其二。

古人常言,關西出將,關東出相。涼州一帶,自西漢起,就是出武將之地,如果放棄,等於是把一塊製造武才之地拱手相讓,那就太可惜了。還有,放棄它,涼州人就會成為棄兒。強制他們安土重遷,必生異志,假如這地方,再冒出一個隗囂式的人物,後果就嚴重了。這是其三。

綜上所述:涼州之病,就好像人皮膚上的惡瘡,如不及時治療,必然殃及全身。所以,鄧騭將涼州當破衣服處理,簡直就是胡扯。

張禹聽得一愣一愣的,冷氣從背後冒起,一陣又一陣。真是不幸哪,這麼嚴重的問題,漢朝上下竟然沒一個高官看出。幸虧虞詡來得及時,不然就完了。

就這樣,張禹聽了虞詡的話後,立即召集開會,把他的話給大家轉述,才由了以上張禹反悔的一幕。然而,鄧騭恨張禹,更恨虞詡。這個仇,是必須要報的。

至於怎麼收拾,鄧騭心裡已經有主意了。

修理政敵有很多種,比如陷害,暗殺,這是慣用伎倆。但是,這也是低級技術,如果用這招來對付虞詡,容易引人懷疑,被人抓住把柄而得不償失。最高明的辦法,應該是設計一個陷阱,然後把他推進去,讓他生不如死。

說到陷阱,鄧騭馬上想到了一塊好地。這地方,就是朝歌(河南省淇縣)。只要是有土的地方,都有土特產。朝歌這地方,盛產一樣東西,非但不受歡,還特讓人頭痛。這玩藝,就是強盜。

因為強盜多,漢朝催生了很多打黑高手。西漢時,就曾出過趙廣漢,張敞等人,可東漢立國以來,只知有強盜,不知有打黑高手。正因為如此,朝歌之地,正壓不住,結果是氣越來越重,簡直成了犯罪者的天堂。

鄧騭認為,朝歌一連數年混亂不止,州政府和郡地府都沒法搞定。把虞詡丟進朝歌,等於把他扔進魔窟,他不被那些無法無天的強盜搞死,也要被累得半死。

借用他人之手,除掉心頭之患,不可謂不高啊。想到這裡,鄧騭都情不自的得意了。一種報復的快,由心裡騰騰起飛,洗刷他那焦灼不已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