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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項伯這一趟而來並沒有白忙活,他只能是好人做到底了。臨走前,項伯這樣教劉邦道:“明天早上務必帶著誠意到鴻門向項羽謝罪,否則後果自負。”劉邦連忙許諾說,一定一定。
項伯連夜趕回軍中,立即對項羽遊說道“如果不是沛公先攻入關中,你項羽能這麼快打進關中嗎?沛公這麼一個有大功勞的人,你如果殺了他天下都覺得你不義了,不如就此善待他一起和氣生財,那不是好的一件事嗎?”既然此事純屬誤會,叔叔也把話說到這份上,我項羽也賺足了面子,那就算了吧。項羽當場對項伯許諾明天不戰。
第二天,當范增聽說項羽不戰劉邦,當即暴跳如雷。范增頭上的兩隻眼睛就像兩面照妖鏡,天下那些牛鬼蛇神只有被他一掃而過,無不原形畢。他早就看出,像劉三這種無賴出身之人,遲早是項羽稱霸天下的對手,如果不早除之必留後患。
儘管項羽放棄作戰計劃,然而東方不亮西方亮,范增聽說劉邦要來鴻門謝罪,立即給項羽策劃一個陰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鴻門宴之機當機立斷伏殺劉邦。
但項羽猶豫了。你知道世界上最柔軟是什麼嗎?是項羽那顆柔軟的心呀。這種柔軟,范增稱之為婦人之仁。
范增對項羽嚎叫著:一山不能容二虎,一天不能出二。你今天不殺他,明天他就來要殺你。將軍你就果敢地下手吧。
項羽:項伯都說了,此事純屬誤會,既然是誤會就算了吧?
范增:誤會?天下有什麼事是能瞞得過我范增的,這不是誤會,這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項羽:人家就要來謝罪,並且我們進咸陽了,還怎麼說這是騙局?
他們這是故意裝孫子!只要他們翅膀長硬了,就會打你個措手不及。將軍不要說太多了,鴻門宴上您就看我的暗示,只我要一放暗號,你就立即剁了他。
戰場如球場,有時候球員在場上突變風格,不聽教練指揮,教練也是隻能幹跺腳沒辦法的事。范增研究了幾十年的人學,他卻不瞭解項羽的為人,項羽才二十七歲,年輕氣盛,英雄氣重,他只幹不服輸的,不殺服軟的。章邯和王離不就是一個明證嗎?王離跟他幹到底,他就把王離連二十餘萬人幹掉,章邯裝孫子,他不但給你吃飽喝足,還封他為王。況且項伯都說了,劉邦沒有動咸陽一個銅板,還全封好等著我去拿。
所以,范增你不要再吵了,排練已經來不及了,演出開始了。
清晨的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寒冷的殺氣,劉邦帶著一百多人,果真打老早地來到了鴻門陪項羽喝早茶。
無獨有偶,香港很多黑社會題材電影,大佬們談事很多都是早茶時間進行。或許早上空氣好,心情愉悅,容易把事情談妥,所以大佬們都選早茶進行談判。還好路程不是很遠,二十公里的路程,騎著快馬當摩托車趕路也是很快就到的。劉邦趕到鴻門後,項羽的早餐都擺好了,但他們只安排張良陪劉邦入席喝酒,劉邦其他將兵只能在帳外喝空氣。
劉邦一入宴席,像變龍一樣一個勁地裝孫子,他對項羽陪罪道:“誤會呀誤會,當初我們都是同肩作戰地參加革命,你打北方,我打南方,沒想到我無意中先入關中,然而沒想到的是,不知哪個龜兒子挑撥離間造謠,說我獨咸陽珠寶美女,這哪有這回事呀!”劉叔叔一大把年紀,還得屈尊跪膝地向項羽賠禮認罪,還真是不容易了。項羽軟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都是你部下左司馬曹無傷乾的好事,要不然我怎麼能放出話來要打你呢?”項羽這話如果被二十公里外的曹無傷聽後,他立即拔劍自殺還嫌慢了,真是瞎了眼了,早知道項羽是這麼一種人,就是把情報丟到水裡當泡泡看都值呀,沒想到好心一場,竟然連命都搭上了。
其實曹無傷只怪你看人走眼了,換成你是項羽的人向劉邦賣情報,你結果都不會淪落至此,只可惜你偏找錯買主了。人家項羽是大英雄,向來只喜歡陽的不喜歡陰的,你一條情報就想換他一個王,做夢去吧你。
劉邦這才知道被賣,立即持酒向項羽賠罪,酒宴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范增已經受不了了,他連連對項羽使眼,並且把手裡一塊玉佩舉起來向項羽示意動手。有必要代一下,范增手裡這塊玉是半圓形的,意思是讓項羽像這塊玉一樣,當即決斷對劉邦實施斬首。
項羽假裝不見范增動作,繼續與劉邦談笑風生地飲酒作樂。范增只有憤然離席,既然隊長不聽教練指揮,那教練只有找替補去了,范增要找的那個替補殺手,正是項羽的弟弟,項莊。
范增召來項莊說道:“你大哥總是心太弱,你進去假裝祝酒給他們舞劍助興,趁機把沛公給殺了。你給我記住,如果殺不掉他,以後我們這些人都要成為他的俘虜了!”范增並非氣話,項莊領命佩劍走進了宴席。項莊祝酒,酒畢,他拔出長劍說道:“軍中沒有什麼是可娛樂的,不如我給大家獻一段舞劍為樂。”項羽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對項莊說道,好,我允許你給沛公一手。
項莊這一手好劍法是地獄,而不是天堂,如果那時候有卡拉ok多好,項莊想舞劍都沒門,最多讓他演唱一首《打靶歸來》外送一首《這個冬天不太冷》,然後一切都是奢想了,危險再次降臨劉邦身上。
項莊剛跳起劍舞,項伯也拔劍起舞。小子,你一個人不好玩,叔叔陪你跳幾曲。
與其說項伯叔侄倆是在表演劍舞,不如說他們是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只見項莊就像一隻老鷹,時而向劉邦府衝而來,時又繞身出擊。而項伯就像一隻老母雞,項莊劍來,他不是接招,就是故意以身體保護劉邦,得項莊累了半天就是沒法下手。
張良在一旁已看得心驚膽跳,天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看來今天不搞出一件人命案是不罷休了。
張良馬上離席奔到軍門外搬救兵,樊噲在軍門外看張良慌張失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樣呀,是不是出事了?”張良:“項莊在裡面舞劍助興,沒想到全是衝著沛公而來的。”樊噲:“趕快帶我進去,讓我與他拼命得了。”樊噲帶著劍及劍盾,跟著張良直向軍門內衝去。軍門口的守衛看樊噲這幅殺氣騰騰像要殺狗的樣子,連忙把他攔住。殺狗的你也敢攔,樊噲用劍盾用力一撞,把這些衛士全撲倒在地,他毫不遲疑地衝進了宴席中。
項羽一座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戲,只見樊噲怒髮衝冠,眼眸圓睜若裂地衝進來,他不由摸著劍直起來叫道:“你是誰?!”這時張良連忙對項羽介紹道:“這是沛公保鏢樊噲先生!”項羽又是挑戰又是賞識地說道:“果然是一條好漢,來人,給他一罈酒。”殺狗的你也敢嚇,不要說一罈酒,就是一缸酒照喝不誤。樊噲舉起酒罈放到嘴邊叭啦叭啦地灌進了肚皮。
真是英雄好漢,項羽又吩咐道:“來人,給他一個豬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