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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09-01-2010:11:05九、牛人汲黯第二個準備發言的,是牛人汲黯。

汲黯,字長孺,濮陽(今河南省濮陽市西南)人。汲黯祖上因受寵,世代為職業官僚,到汲黯一代,總共有十世都是卿大夫級別的高官。

孝景帝時,汲黯老爹就替他謀到一個好差事,陪太子讀書(太子洗馬)。太子就是劉徹。劉徹好儒,汲黯好黃老之道。一個好讀道家逍遙哲學的人,去教一個好儒喜文的學生,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幅情景呢?

如果換到今天,師徒倆人可能要天天抬扛。然而,劉徹卻和汲黯相安無事,也沒見他惹出什麼禍。事實上,不是劉徹不想惹禍,而是他碰上了一個牛老師。汲黯教書待人,以嚴厲聞名天下。這麼一個火藥級人物,他不惹你都行了,你還要去捅馬蜂窩?

孝景崩後,劉徹接位,汲黯也由太子侍從官升為皇家禮賓官(謁者)。那段時間,汲黯做為皇帝的特使,被劉徹派出過兩次。那時候沒有飛機和火車,也沒有大奔。特使要跑一趟長途,如果身體素質不過關,只要一個回來,足你將你折騰成不成樣。恰恰是,汲黯心理素質相當高,身體素質卻差得一塌糊塗。他長期生病,而且一病就是三月不朝,生病養病,簡直成了他另外一個偉大的職業。或許是汲黯身體有關,劉徹兩次被派外出,兩次都沒有完成任務。他回來,都是找藉口敷衍了事。

第一次以特使出差,是因為東越相攻。汲黯只是晃悠著來到吳縣,然後又晃悠著折身而回。劉徹問他情況如何,他只是淡淡地說道:越人之間打群架,那是他們的風俗習慣,怎麼能勞駕天子的使者呢?

那一次,劉徹忍了。因為東越路途遙遠,他理解汲黯為什麼要偷懶。第二次,河內(今河南省武陟縣)失火,燒千餘家,劉徹再次汲黯前往瞭解情況。這次,汲黯去了,人也回來了。但是,他告訴劉徹,他沒有到火災現場瞭解情況。

劉徹幾乎要抓狂了。老師,這次你又準備以什麼藉口敷衍我?如果你身體不好,你為什麼還要領命?

但是,汲黯卻告訴劉徹:藉口當然還是有的。民宅相連,火燒連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我在路上卻完成了一件你料想不到的任務。我在河內郡內發現旱情嚴重,波及萬餘人家,甚至達到了父子相食地步。所以,我持節命令河內郡守開倉濟民。現在我人回來了,符節還陛下。至下陛下怎麼處罰,請便吧。

那時,劉徹為難了。處罰當然是不對的,因為他替皇帝做了一件善事。給他發獎金更是不對的,因為他從來沒當皇帝的差事是差事。最後,劉徹恕汲黯無罪,對汲黯採取敬而遠之之法,將他踢出長安城,貶為滎陽縣令。

汲黯被貶官,當然不高興了。汲家祖宗九代,從來都是高官,什麼時候當過小縣令。現在,劉徹將他打發到滎陽來,這不是羞辱我汲家祖宗嗎?於是,汲黯接到調令,馬上稱病不往,辭職歸家歇涼去了。

劉徹接到汲黯報告後,搖頭嘆息。他想想,又將汲黯召回長安,遷為中大夫。

然而,沒多久,汲黯又在長安呆不住了。

這次,汲黯不是消極怠工,而是得罪了某些人。汲黯之所以得罪人,主要還是格問題。他脾氣倨傲,口直心快,不容人之處。於是,因為工作上的嗑嗑碰碰,大家都集全到劉徹那裡告狀。劉徹只好又將汲黯打發出長安,遷為東海郡(今山東省郯城縣)太守。

太守一職,秩兩千石,這是一個和九卿相當的高官。於是,那次離京,汲黯沒有說自己身體不好,而是勇往赴職。

汲黯是個懶人。但是,懶人自有懶人的絕招。想當初,曹參治國,奇懶無比。但是結果怎麼樣,齊國不一樣政治清明。後來調回中央,整天喝酒不治事,搞得很多人都替他著急。結果最後大家發現,沒有曹參這個懶人,漢朝還不知道早被折騰得怎麼樣了。

現在,汲黯就想做曹參第二。他選了幾個得力幹部,然後吩咐他們該做什麼事,然後就回住所療他的病去了。

一年過去了,汲黯幾乎都是臥在上渡過的。結果,東海郡非但沒出現亂政,反而奇蹟守再現當年曹參治理濟國的清明政治。這就是黃老治世之術的魅力,只能肯用,總能事半功倍。

汲黯治世之績傳到了長安,劉徹心中大悅。他一掃過去對汲黯種種偏見,將他這個硬骨頭老師調回長安,擔任諸侯接待總監(主爵都尉)。

離京許久,汲黯仍然是那個硬脾氣。合得來的則合,合不來的,連招呼都懶得跟你打一個,路遇如見陌生人。那時,田蚡股已坐上丞相位。很多人見到矮子田蚡,海拔總要矮他三尺,行拜謁之禮。人人對田蚡都尊重,不等於汲黯都要學著他們。每次,汲黯見到田蚡,兩個傲慢的人,也沒什麼客氣話,汲黯稍稍拱手作揖,算是給田蚡行禮了。

你傲,我更傲。你牛,我更牛。身體有病,可是靈魂強健,誰都惹不起。這就是真實的汲黯。

當然,田蚡不是不敢惹他,而是犯不著。一個常在地上走的人,跟一個常在上躺的人鬥氣,何必呢。既然他不當我是領導,那就隨他去吧。我走我的陽光道,他躺他的病人。如果鬥氣,看誰活得更長。

事實上,田蚡鬥氣還鬥不過汲黯這個老病號。他自己都沒料到,自己會在汲黯前面伸腿蹬天。

就在汲黯參加竇嬰和田蚡的辨論會前,汲黯曾經在一次開會上當眾損傷劉徹,搞得劉徹大發脾氣,拂袖而去。事後,劉徹大罵汲黯病不死,很想一刀剁了他算了。然而靜心想想,汲黯損他,不過是格太直,好道理本來可以漂亮說出來的,他總是帶著刺挑出來不可。

劉徹想想,就算了。既然都惹了他n次了,也就不在乎那一次了。然而,沒想到的是,自從汲黯傷過劉徹自尊後,他就臥不起。先是請了三個月,三個月身體還是粘在病上,只好讓同事向劉徹請假。劉徹心裡有氣,但是也是關心老師的健康的,沒有一次不批汲黯的病假。

此次,汲黯著病子上朝聽取竇嬰和田蚡辨論,那不是隻帶著耳朵來的。他是難得開一次會的,每次開會,他不給眾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當然是捨不得走的。恰好今天王太后和劉徹都在,眾官多豎起耳朵閉上嘴,該是汲黯表現的時候了。

當田蚡一看到汲黯站出來,他就想,壞事了。

果然汲黯是壞他的事來的。他一上來,首先就叭啦叭啦的說一通。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確支持竇其嬰。他認為竇嬰有理,田蚡可恥,灌夫不可誅。

沒有人不被汲黯的勇氣折服。王太后的臉黑了,田蚡的臉黑了,竇嬰的臉笑了,唯獨劉徹沒有表情。

沒什麼奇怪的,如果汲黯不今天發飈,劉徹都會鄙視他三分。

汲黯說完,劉徹沒有表態。他繼續等著第三個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