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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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堡龍蟠虎踞聳立於險惡的太行山南端一處山巔上,倚山高的地勢可遠眺遼闊的黃淮平原,一望無際,進可攻、退可守,不愧為中原七堡之首。
倚仗三面高聳又陡峭的崖壁築著飛龍堡外圍石牆,除了南面是一面石塊砌成的城門…高六丈直入雲霄,其他三面從外表看來皆是被山脊包圍著,四周全是千仞峭壁絕崖,本無法看出城堡內部虛實。
在山壁中的城堡圍繞著白雲,只有一條萬階白石小道連接著石門,既神秘又莊嚴,遠遠望去頗有領袖群倫之勢,令人不寒而顫。
在雄偉壯闊的石門頂砌了一塊石扁額,上面寫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的行書…飛龍堡。
就是這兒了!丁小亞花了十天九夜跋山涉水的路途,好不容易在傍晚夕陽西下之前,終於走到飛龍堡盤踞的這座山的山腳下。
丁小亞仰首窺視雲霧中的山峰,忍不住在心中喟嘆:到底還要走多久呀?瞧這個石梯一階一階地延伸到雲端,彷彿沒有止境。
想到這,她無奈地重重嘆一口氣,可是一想起她爹遺言,疲憊的身體馬上又洶出一股力量,於是她不顧一切地,想一鼓作氣衝上雲端。
然而她還沒接近那萬階石梯,就被一個揚著彌勒佛式的笑臉,著大酒肚皮的老翁攔了下來。
丁小亞瞪視著擋在她面前,穿著錦緞長袍、富泰福相的老翁,冷冷地道:“讓開!”打從這個衣衫檻樓的陌生少年走進飛龍堡外村,老翁就已經接到二十封飛鴿傳書傳來線報,本以為只是路過此地的小乞丐,所以他並不怎麼理會,但還是暗中仔細、小心地監視看,直到他接近階梯…
“在下海無量,再來鎮上再來閣的掌櫃,不知公子到再來鎮有何貴幹?”海無量客氣地打躬作揖,臉上浮彌勒佛式的笑臉。
“關你事?”丁小亞冷冷地滿口話,本不甩眼前這位笑臉人的老人,此刻她一心只希望趕緊將事情了結,趕緊完成她爹臨終前的遺言,然後她就自由了,就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走入江湖遊玩。
海無量不以為意地依然保持臉上一團和氣“是不關我的事,只是瞧公子從外鎮一個人走來,一路上長途奔波一定很累了,不如上再來閣小想一會兒?”
“海掌櫃,抱歉得很!我不是到再來鎮玩的,我從南嶺走路來這兒,是要到飛龍堡辦事。”丁小亞邊說邊指著在陡峭階梯延伸的雲霧中的飛龍堡。
海無量聞言一怔,臉上仍保持笑容,好言相勸著:“公子爺!你要去飛龍堡幹什麼?飛龍堡那地方很危險,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去的,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什麼?”海無量的話聲才剛落下,丁小亞就睜大眼珠子,一臉不可思議地大叫“你叫我回去?我走了那麼多天的路,連仇人的面都還沒見著,你就叫我回去?”仇人!這兩個字間人海無量的腦海中,使得他眼神馬上充滿警戒的凌厲,但臉上仍是掛著笑意道:“仇?是什麼仇?飛龍堡和公子有仇?”丁小亞偏著頭想了一下,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是我爹叫我來,所以我就來了。”海無量神保持高度警戒,嘴上笑問道:“你爹叫什麼名字?”
“丁劍秋。”一間寬闊敞大、地上鋪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議事廳,廳堂左右兩旁各一排雕成龍形的金琉璃燈架,正吐著燦燦光芒,正前方有六階、寬十尺的樓梯上平臺。階梯正中央雕繪生動的飛龍騰舞圖斜傾連接著地面與平臺;平臺上放了紫檀木的方椅,椅後的牆壁上是一幅雙龍吐珠的石雕。
大廳由巨大蟠龍石柱頂天立地般支撐著,兩排十二張檜木椅分置廳堂左右兩側,中間夾有小茶几,其上放著幾盆蘭花,蕊開芳香四溢,只可惜人聲汗味遮掩住它的香味。
廳上坐滿各路英雄好漢,似乎在討論什麼大事。而坐在平臺上方椅中的崔皓龍,沉穩內斂,面無表情地盯著大廳內的眾人。
“好了!到此為止。”崔皓龍不怒而威的氣魄由深沉渾厚的嗓音中懾人“我父親的大壽不必太奢華,他雲遊四海慣了,不喜歡鋪張、熱鬧,也不願飛龍堡上上下下為他一個人忙裡忙外。”
“少堡主,禮不可廢!”一位身著青衫儒服,氣韻仙風道骨,宛若諸葛孔明般手持羽扇,只差沒戴綸巾的年輕人開口說。
他淡淡的一番話引來崔皓龍的挑眉問:“石雲,那你說該如何?”
“是啊!大哥大軍師!在我們三人之中你年紀最長,老謀深算的你有何主意就快說。”坐在儒生旁邊的一個濃眉大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忍不住好奇地問。
“石風,別心急!”石雲依然從容不迫地搖著羽扇,優閒地道“我認為奢華不必,熱鬧、鋪張也可免去,倒不如邀幾位老堡主的故友前來敘敘舊,讓老堡主高興一下,給他一個驚喜。”石雲話未說完,就有人開始附和,最後大夥一致叫好,統統附議這位飛龍堡智謀的主意。
“好,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崔皓龍銳利的眼神趨於緩和,微微頷首,頗為讚許地朝石雲點點頭,然後大手一揮,嚴肅道:“此事就暫且商議到此,大夥可以下去了,石雲、石風,你們留下。”命令一下達,眾人先後離去,直到人都走光了,崔皓龍才緩緩步下階梯。
這時,外面的侍衛突然跑進來,單膝跪地恭敬地報告:“少堡主,飛龍堡外城總管大人海總管有事求見。”
“海大叔!快請。”崔皓龍直到站起身的石雲、石風身旁,望著自門外緩步走進來的彌勒佛一海無量。
海無量一踏進門檻,瞧見出類拔萃的三人,便笑呵呵地道:“真難得!飛龍三傑一塊出現,石雲、石風你們兩兄弟什麼時候回來的?海大叔怎麼都不知道?”石雲還沒機會張嘴,就被石風搶先道:“我跟大哥去京城辦事,秘密地由後山地道出去,再秘密地從地道回來,在前村再來鎮上的海大叔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一趟任務下來,真把我給累壞了。”石風說完,便捶肩、偏頭,一副很累很疲倦的模樣。
石雲聞言搖頭嘆氣:“海大叔!我這小弟的個就是這樣大而化之,他尚血氣方剛,說話直來直往,若有不得體之處,你可千萬別見怪。”海無量笑容滿面道:“我怎麼會見怪?都已經習慣了。”說完,隨即哈哈大笑,而石風也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無所謂地笑了笑,石雲則和崔皓龍相視一眼,也搖搖頭呼了口氣。
直到笑夠了,海無量才又道:“皓龍,海大叔有個消息要送給你。”
“什麼消息?”石風依然改不了狗吃屎的習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