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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肅清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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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楚玉芝喝道:“且慢。”假楚福聽到喝聲,立即住足。

金嬤嬤忙道:“七姑娘,這兩人…”假楚玉芝一擺手道:“擒回去再說。”一手理理鬢髮,朝假楚福吩咐道:“把他們帶走。”說完,舉步往廳外行去。假楚福答應一聲,就指揮莊丁把兩人抬起。

金嬤嬤跟著假楚玉芝身後,暗暗扯了她一下衣袖,低聲說道:“七姑娘,咱們從地道走。”假楚玉芝道:“怎麼,外面還有什麼人?”金嬤嬤道:“這院落中,是由綵帶門的武士守護,外面還有楚府莊丁巡邏。”假楚玉芝道:“咱們還怕區區一二十名綵帶門的武士?”金嬤嬤陪笑道:“天快亮了,咱們多一番手腳,總是少一事的好,而且從地道退出去,也快得多。”假楚玉芝只挑了挑柳眉,沒有再作聲。

金碗碗朝身後揮揮手,四名莊丁抬著沈紫貴、丁捷侯先行從壁間一道暗門中走了過去。

接著由金嬤嬤手擎火援子照路,巴巴結結的走在前面替假楚玉芝引路。

其餘的人,即悄無聲息的跟隨假楚玉芝身後,魚貫走下地道。

二里長的地道.不消片刻,便已通過,金驚晚手執火把子領先。打開了壁間門戶、讓假楚玉芝走在前面。

一行人拾級而登。現在大家已置身在一間寬敞的客室之中。

假楚玉芝毫不客氣的在上首一張椅上坐了下來。

驚陪笑道:“七姑娘,天快亮了,咱們…”假楚玉芝沒待她說完,截著道:“我知道。”金嬤嬤望望她,又道:“姑娘,申令主…”假楚玉芝冷冷一哼道:“申令主怎麼樣?””這話語氣不太好。

金嬤嬤聽的一怔,這位七姑娘的口氣,她自然聽得出來,似是和申令主不睦,這就諂笑道:“沒什麼,老婆子來的時候,申令主待,救出姑娘,囑咱們早些趕回去。”假楚玉芝眼睛一橫.冷冷問道:“這裡由我負責,還是申令主負責?”金嬤嬤忙道:“自然是七姑娘負責。”假楚玉芝道:“由我負責,我就要在這裡問幾件事。”說到這裡,霜刃般目光,一下子投注到假丁捷侯身上,沉聲道:“王四柱”假丁捷侯慌忙躬身道:“屬下在。”假楚玉芝道:“你隨申令主多少年?”假丁捷侯勝目道:“屬下原是麻衣教門下,從未跟隨過申令主。”假楚玉芝冷冷一哼道:“在我面前,還敢狡辯?”假丁捷侯打了個哆嗦,連連躬身道:“香主明鑑,屬下確是從未跟隨過申令主。”金嬤嬤道:“七姑娘,王四柱說的一點不假,他確是麻衣教的人,是由韓大奎(假楚福)引進來的。”假楚玉芝冷笑道:“你也被他瞞蔽了,他是申惜嬌派到我這裡來臥底的,你知不知道?”金嬤嬤呆得一呆,道:“這…”假楚玉芝怒聲道:“申借嬌究竟是何居心?她居然派人到我這裡來做細?”假丁捷侯急得撲的跪了下去,連連叩頭道:“香主,這是沒有的事,屬下有天大的膽子…”

“住口。”假楚玉芝柳眉一挑,喝道:“王四柱,你是韓大奎引進來的,對不?”假了捷侯連聲應道:“是…是…屬下和韓大奎都是昔年麻衣教同事。”假楚玉芝道:“你知道是誰向我告密的麼?”假丁捷侯道:“屬下不知道,這是冤枉的。”假楚玉芝冷哂道:“告訴你,這告密的人,就是韓大亞,他怕連累了自己,才不得不問我報告。”假了捷侯朝假楚福道:“韓兄,你怎好…”假楚玉芝道:“韓大奎,你說!”假楚福已經撲的跪了下去,說道:“屬下說的句句屬實,那是前天晚上,王四柱說:他是申令主派來的,主要是調查香主言行…”假丁捷侯雙目通紅,怒喝道:“韓大奎,你怎好血口噴人?”假楚玉芝沉喝道:“王四柱,你好大膽子,在我面前,還敢咆哮?”說到這裡,冷冷一哼道:“申惜嬌又能把我怎樣?”話聲突轉嚴厲,一抬手道:“你們把他拿下。”假丁捷侯道:“香主,屬下冤枉…”假金和尚突然跨上一步,一把抓住假丁捷侯肩井,沉笑道:“這有什麼冤枉的?”手起指落,朝他死上點去。

假丁捷喉頭“閣”的一聲,雙腳一軟,往地上癱瘓下去。

假楚玉芝轉過臉來.問道:“金嬤嬤,你覺得如何?”金嬤嬤道:“申令主這種作法,也難怪七姑娘生氣,只是尚三省一下把他殺死,老婆子卻不敢苟同,留著他活口,正好去問問申令主,這是誰的主意?”假楚玉芝哼道:“總不會是我師父的主意吧?”假金和尚抱抱拳,嘿然笑道:“金嬤嬤原諒,這是香主的意思,可怪不得尚某?這種細,還留他作甚?”金嬤嬤臉微變,道:“你殺死王四柱,和老婆子何干?”假金和尚聳聳肩,尖笑道:“金嬤嬤不怪在下就好,但據尚某所知,王四柱還是你老的乾兒子…”金嬤嬤臉倏沉,厲聲道:“尚三省你胡說些什麼?”假和尚嘿嘿笑道:“金嬤嬤何須發這樣大的脾氣呢?你老收主四柱做乾兒子,盡人皆知,難道尚某說錯了?”金妹媛簡直氣瘋了,就指假金和尚,厲聲道:“你說.還有誰知道?”假金和尚指指假嶽小龍、假楚嵩生、假楚福,嘻的笑道:“你老問問他們,是不是大家都知道此事?”金嬤嬤三角眼一轉,問道:“你們說,尚三省說的是真是假?”假楚嵩生陪笑道:“金嬤嬤息怒,尚老哥這話倒是不假,這是王四柱親口告訴我們的。”

“該死!”金嬤嬤怒容滿臉,咒罵道:“這小子真該死。”假楚玉芝目光一抬,冷聲道:“金嬤嬤,申惜嬌答應了你什麼好處,你連我也出賣了?”口氣冷得出奇!

金嬤嬤悚然一驚,微現不悅道:“七姑娘,你這話從何說起?”假楚玉芝目中寒芒閃動,沉聲道:“我對出賣我的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金嬤嬤臉一變,氣道:“七姑娘居然聽信人言,要對付老婆子?”假楚玉芝道:“不錯,我自然要先下手為強。”金嬤嬤身軀一陣顫動,臉獰厲,大聲道:“玉芝,你莫要忘了是老婆子的把你喂大,也是老婆子把你引到教主門下,你才有今,你現在羽豐了…”她這聲“玉芝”聽得眾人齊齊一驚,假楚玉芝,原來並非賊黨假冒,她竟然真會是楚嵩生的妹子假楚玉芝!

假楚玉芝忽然笑了笑,低婉的道:“你錯了,我並不是楚玉芝。”伸出一隻纖纖玉手、緩緩從臉上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來。

金嬤嬤身軀陡震,一雙三角眼睜得滾圓,盯著假楚玉芝,駭異的道:“你…”假楚玉芝這一瞬間,已經變成了武林盟主嶽夫人凌杏仙,朝金嬤嬤嫣然一笑道:“金嬤嬤,你想不到吧?”就在這一瞬間,座上諸人,紛紛揭下面具。

原來假嶽小龍是唐繩武所扮,假金和尚是蕭不二,假楚嵩生是杜景康,假楚福是綵帶門的一個頭目,梁秀芬是綵帶四婢中的

被點了道的沈紫貴、丁捷侯兩人,也在此時,一躍而起。

當然,還有八個莊丁,也是綵帶門武士改扮的了。

金嬤嬤眼看廳中全是對方的人,心知上當.目中厲芒連閃,身軀暴退,右手迅快的往懷中掏去。

蕭不二緩緩覆上面具,聳著肩笑道:“金嬤嬤,你別掏了,有小老兒在這裡,你身上的東西,那裡還會在你身上?”說話之時,已從左手袖中,摸出一管九孔黃蜂針筒在手上揚了揚道:“這東西歹毒不過,只能用來對付無名島的賊黨,嬤嬤如果不需要,那就留在小老兒這裡吧!”金嬤嬤眼看自己手無寸鐵,被眾人圍在中間,逃走已是無望,臉獰厲說道:“你們要待怎樣?”凌杏仙抬手指了指面前一把椅子,溫和的說道:“你且坐下來,我有話問你。”金嬤嬤也不客氣,就在她對面一把椅子上坐下,問道:“你要問什麼?”凌杏仙道:“你是無名島派來的?”金驚媛道:“這還用問?”杜景康喝道:“老婆子,夫人問你,可要好好回答,若有半句虛言,我姓杜的道爺可不好說話。”金嬤嬤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凌杏仙又道:“楚玉芝是你把她引介到銅沙島主門下去的?”金嬤嬤道:“不錯,她在教主十個女弟子中,排行第七。”凌杏仙道:“她哥哥呢?是不是無名島的人?”金嬤嬤道:“不是。”蕭不二道:“慢點,老虔婆你少撒謊,她本不是楚玉芝。”金嬤嬤道:“不是楚玉芝是誰?”蕭不二道:“大家都叫她邊老,她應該姓邊才對。”杜景康哼道:“這老虔婆不給她吃些苦頭,她是不會說實話的。”凌杏仙和聲道:“金嬤嬤,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好。”金嬤嬤無可奈何的了眾人一眼,才道:“她叫邊玉瑛。”凌杏仙道:“楚玉芝呢?”金嬤嬤道:“三年前死了。”凌杏仙道:“是你把她害死的?”金嬤嬤點點頭。

沈紫貴憬然道:“如此說來,十字刀楚鶴皋也是你們害死的了?”金嬤嬤道:“正是。”凌杏仙問道:“邊玉媒在這裡的任務是什麼?”金嬤嬤道:“七姑娘是負責監視河南地區,各門各派的行動。”凌杏仙道:“你呢?”金嬤嬤道:“老婆子只是奉命協助七姑娘…”話聲未落,坐著的人突然一躍而起,雙手箕張,十指如鉤,朝凌杏仙當抓來。雙方相距極近,她這一突起發難,早就看好四周形勢,出手奇快。

這主意沒打錯,擒賊擒王,只要擒住了凌杏仙,你們人數雖多,也得乖乖的恭送老婆子出去。

凌杏仙敢情因她有問必答,疏於防範,因此金嬤嬤對她這一突起襲擊,竟然也措手不及!

姣出手如電,鳥爪般的十指,觸到凌杏仙的衣衫,凌杏仙還是端坐不動,沒有絲毫抵抗。

金嬤嬤暗暗冷哼:“這婆娘還是盟主夫人,真是徒有虛名!”十指如鉤.這一抓,何等凌厲?但等她十指抓落,已經發覺不對,人家年紀雖輕,當上盟主夫人,可不是徒具虛名!

原來她十指抓落,凌杏仙明明一動沒動,抓動之處,明明是凌杏仙的前.但十指一攏,竟如摸在雲堆裡,抓了個空,心頭暗暗一驚,再定睛瞧去.凌杏仙明明就在自己眼前!

怪的是自己雙手,僅僅觸及對方衣衫,還沒夠到部位,就抓了下去,無怪要抓了個空。

就在此時,凌杏仙纖手抬處,已經點了金嬤嬤三處大,砰然一聲,跌坐下去。

凌杏仙舉手掠抗鬢髮,笑道:“好啦,我們可以走啦!”沈紫貴看了蕭不二一眼,說道:“蕭老哥這將計就計,只使了一半,依兄弟之見,咱們明仗殺奔邙山,倒不如仍然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凌杏仙眨著一雙清澈大眼,說道:“沈大俠是說我們仍然假扮他們的人,混進鬼窠去?”沈紫貴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凌杏仙望望跌坐地上的金嬤嬤,道:“我們沒有人扮老婆子呢!”沈紫貴看看蕭不二,笑道:“蕭老哥身材和這老虔婆差不多,而且據兄弟看,這老虔婆名義上雖是配屬邊玉瑛手下,但實際上卻是無名島派來監督邊玉瑛的人,份量不輕,也非蕭老哥不能勝任。”蕭不二道:“好啊.你要小老兒扮老太婆,你為什麼不自告奮勇去扮老虔婆呢?”沈紫貴大袖一揮,笑道:“兄弟身材要是和她差不多,兄弟早就自告奮勇了,還用你說?”凌杏仙看看蕭不二,抿抿嘴笑道:“說真的,蕭護法身材和金嬤嬤確實有幾分相似。”蕭不二聳聳肩,忽然尖沙著喉嚨,呷呷笑道:“我老婆子的聲音,也只有姓蕭的老偷兒學得像。”他這幾句話,果然說得和金嬤嬤的聲音一般無二,尤其那聲呷呷尖笑.簡直就是從金嬤嬤嘴裡笑出來的。

凌杏仙驚喜的道:“蕭護法,你學得真像!”蕭不二拱拱手笑道:“夫人誇獎。”沈紫貴道:“這是他的本行,當偷兒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學雞鳴狗盜,何況蕭老哥還是賊祖宗。”凌杏仙催道:“不用說啦,時光不早,咱們可得走了,蕭護法那就快些改扮吧!”蕭不二聳聳肩道:“小老兒活了幾十年,扮老虔婆還是第一遭,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沈紫貴笑道:“扮老婆子.總比學雞叫狗跳的好。”蕭不二道:“好.好.幾時找個機會,小老兒非要你沈老大也學雞叫狗跳不可。”說到這裡.朝拱拱手道:“這件事要麻煩姑娘,把老婆子一身衣衫剝下來。”答應一聲,立即動手從金嬤嬤身上剝了藍布衫褲。

蕭不二從懷中取出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依照著金嬤嬤的臉形,用易容‮物藥‬.仔細描摹了一陣.覆到臉上。然後又從金嬤嬤頭上,解下包頭,縛到自己額上,又把她簪發的金鐵、金簪等物.一齊拔下,到自己頭上。

沈紫貴大笑道:“看,蕭老哥.這些金飾,少得也值個幾十兩銀子,你沒白扮吧?”蕭不二瞪瞪豆眼,道:“你沈老大眼紅,就送你好了,可惜這些東西,都是包金的。”說話之時,已從身上脫下一件半長不短的長衫,換上從金嬤嬤身下脫下來的藍布衫褲。

蕭不二已經不折不扣,變成了金嬤嬤了,只是一雙腳稍嫌大了些。他兩手拉拉衣袖,扭扭捏捏的走了幾步,朝凌杏仙福了福.尖沙著嗓子,說道:“老婆子給夫人領路。”這一舉動.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凌杏仙又朝沈紫貴、丁捷侯兩人說道:“還得委屈沈大俠、丁大俠二位。”蕭不二道:“不錯,戲假真做,須得點了他們道才是。”凌杏仙道:“那倒不用,只要裝作道受制就好。”蕭不二嘿然道:“沈老大,這回便宜了你,不是夫人說了,小老兒就得點你痠麻,讓你又酸又麻,待上一兩個時辰,也出出我的氣。”沈紫貴笑道:“蕭老哥這話不對,兄弟應該改扮金和尚,丁老哥改扮王四柱,才是道理。”蕭不二道:“這話不錯。”凌杏仙已經站起身來,說道:“要他們把金嬤嬤送到地底石室去,咱們走吧!”這時天已經大亮,一行人由凌杏仙為首,出了大宅,一路朝北邙而來。

邙山也叫做芒山,為涯水所出,因洛陽在其北,故大家都把它叫做北邙。

邙山多古代帝后陵墓,也是洛陽近郊最好的墓地,王建詩有:“北邙山頭少閒土,盡是洛陽人舊墓”之句。

邙山幽冥教主朱友泉的老巢,是在後山九幽谷,地勢幽僻,常人不到。自從幽冥教在這裡開山,更沒人敢來。

一行人由蕭不二假扮的金嬤嬤領路,接著是凌杏仙假扮的楚玉芝,(邊玉瑛)沈紫貴假扮的金和尚(尚三省),丁捷侯不用假扮,仍然是丁捷侯(王四柱),杜景康假扮的楚嵩生,(不知賊黨叫什麼名字),唐繩武假扮的嶽小龍,(不知賊黨姓名)綵帶門武士頭目假扮的楚福,(韓大奎)假扮的梁秀芬,(不知賊黨姓名)和八名由綵帶門武士假扮的喊黨,一路疾行。

片刻工夫,已經趕到冰山山麓。蕭不二腳下一停,正待朝四下打量,突聽“嘶”的一聲,一顆石子從左側大樹上下。

蕭不二一下抄到手裡,低頭一瞧,石子外面還包著一張紙條,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方才曾擒住一名賊黨,由山下趕來,不及訊問,已服毒自找,也許我方行動已洩,該賊黨繫上山報訊而來,此行不可大意,島主師徒,已在九幽谷外,依計行事。”這張紙條,不用說是谷靈子寫的了,他隱身樹上,是在監視對方行動,因此不好面。

蕭不二微微一笑.把字條朝凌杏仙遞去。

凌杏仙看得一怔.道:“咱們行動已經洩漏?”蕭不二道:“這也極有可能,楚府之中,除了八名莊丁,自然還有其他賊黨潛伏。”凌杏仙道:“有谷護法隱身樹上監視,報訊的人未必能把消息傳到九幽谷去。”蕭不二道:“賊黨趕來報訊,自然不怕他逃過谷老哥眼底,但若用飛鴿傳訊,那就非谷老哥所能截得住了。”凌杏仙柳眉微皺,問道:“賊黨萬一已經得到消息,咱們該怎麼辦呢?”蕭不二道:“咱們只好到時再說.見機行事,他們不知道更好,知道了,就給他來個硬攻,反正有黑石島的人,在谷外埋伏,不怕他們落網。”凌杏仙點點頭道:“蕭護法說的是…”說到這裡,她忽然幽幽一嘆道:“盟主一晚未回,我耽心他只怕是中了賦人詭計。”蕭不二早就想到這一著,但卻沒敢說出來,一面寬道:“盟主一身所學,江湖上已極少對手,何況他既不怕毒,又不怕,夫人還有什麼好耽心的?”凌杏仙搖搖頭道:“他年紀輕,閱歷總究不夠,江湖上牛鬼蛇神,人心叵測,有許多事,並不是光靠武功就可以通行無阻。”蕭不二點頭道:“夫人說的也是…”話聲一落,忽然低聲道:“夫人聲,前面有人。”原來他們說話之時,腳下並未稍停.這一陣工夫,已經翻過一重小嶺,這一帶地勢朝北,到處都是參天古木,不見天。雖然在大白天裡,使人身上有些陰颼颼的覺!

蕭不二忽然尖著嗓子,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還不給老婆子出來?”只聽三四丈外“吱”

“吱”兩聲鬼叫,貼地低飛。這聲音難聽刺耳.大家明知是人.也不骨悚然。

蕭不二學著金嬤嬤的聲音,呷呷尖笑道:“朱友泉只會教門下弟子玩這些鬼把戲,七姑娘在此,你們這些鬼子鬼孫.還不給我老婆子滾出來?”這句話果然有力量。但見前面不遠,晃悠悠閃出兩個黑衣人,朝凌杏仙躬身道:“邙山門下,參見七香主。”蕭不二揮手道:“前面領路。”兩個黑衣人躬身領命,果然恭恭敬敬走在前面,替眾人領路。又越過幾重山嶺,兩個黑衣人忽然朝漆黑如墨的一道黝黑深谷中走去。

這道狹谷愈下愈黑,十分險惡,若是沒有兩個鬼徒領路,當真寸步難行。

這樣足足走了盞茶光景,才落到谷底,凌杏仙暗暗估計,這一陣工夫,自己一行少說也下落了三四十丈之深。

到得谷底,但見兩邊石壁夾峙之中,已出現了一條寬約四尺的窄徑,地下倒是十分平整,顯然是經過人工開闢而成。只見峭壁上濃林如墨,遮斷了一線天光.因而縱使是值午時,谷底也依然一片幽暗,鬼氣森森.連吹來的風,都陰寒刺骨,使人汗直豎。

一行人縱然都有一身武功,但到了這等幽冥絕地,也不免到惴惴不安。

行約半里,地勢忽然開朗,但見當前是一塊圓形空地,中間矗立著一座青石牌樓,上面有三個字。閃爍著慘綠微光.那是“幽冥界”三字,看去有如鬼火!——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