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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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立刻有人站起來大聲呼喝:“雷小鬼你不要太囂張了!賣b哥的面子才給你個位子坐,你不要以為你可以上天了!敢對江先生這樣講話!信不信我剁你成九段!”江先生揮手製止了那個人的說話,平靜的面容上沒有一絲不悅,反而和藹地說:“雷炎,出來混最講的是道義兩個字,有人指你出賣兄弟,也有人說你是冤枉的,為了你的清白,為了我們幫的前途,都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能這麼糊里糊塗地算了,你沒有做,就不要動。”他幾句話使得雷炎的情緒竟然平靜了下來,不再那麼劍拔弩張,大廳裡也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出聲了。
“江先生。”沉默了一會,雷炎僵硬地開口“事情是我引起的,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慕秋近乎貪婪地看著雷炎高大的身影,拿掉石膏,穿著黑皮衣的他看來是那麼帥氣,好想撲上去緊緊地抱著他,一生一世,再也不鬆手…但是,你為什麼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呢?
“不相干的人?”江先生輕笑一聲“你回頭看看,不認識他嗎?”雷炎氣餒地回頭,和慕秋熱切的目光對上,心中一凜,硬邦邦地說:“他是醫院的醫生。”
“就這樣?”
“沒錯。”雷炎故意地大聲說“不然江先生你還以為他是我的什麼人?”雖然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是假的!是假的!雷炎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說的假話!但慕秋的心還是開始痛了,痛得象要被撕成一千遍,一萬遍…
“既然你這麼說,就算是吧,那麼,雷炎,阿鐵去找你的時候,這個人在不在?”
“他…在…”雷炎不怎麼情願地說,隨即又大聲補充“在是沒有錯!但是他是為了給鐵哥療傷才在的!當時…”
“好了,這些我知道。”江先生打斷了他的話“阿鐵負傷後去醫院找你,我們誰都不知道,他被抓了我們才得到信兒,憑阿鐵的機警,還有最近的形勢,他不可能馬腳,知道阿鐵在那裡的人只有你和這位醫生,不是他的話,總不會是你吧?”雖然面帶笑容,說話卻咄咄人,雷炎捏緊了拳頭,爭辯說:“那很難說!石亞灣老大那邊早就盯上我和阿鐵了!如果是他們的話…”
“如果是他們的話,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江先生說話很和氣,但是毫不動搖的樣子“他們沒必要那麼好心抓一個留一個,除非是你和他們之間有了什麼私下易。”雷炎倒一口涼氣,怒道:“江先生!我自從跟了b哥,也是一路殺過來的人了!難道你這麼不相信我?!”
“問的好!”江先生長身而起“想必阿鐵也在牢裡問自己是否該相信你呢!雷炎,講數要清清楚楚,你不能自圓其說的話,就不要開口了。”慕秋望著雷炎的肌在合體的皮衣下繃緊,他大概已到了憤怒的極限,忽然自己有一種衝動,想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就算下一秒會天崩地裂也不管!
已經有多久沒有抱他了啊…“是我…”聲音雖然小,廳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慕秋微微昂著頭,顫抖地,但是清晰地說“是我…”他的聲音陡然哽在了喉嚨裡,雷炎象一頭怒獅一樣撲過來抓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搖著,吼聲幾乎震聾了慕秋的耳朵:“你是白痴還是瘋了!這樣的事也敢拿來開玩笑!你以為這是過家家酒好玩的嗎?你他媽的再說一句我就擰斷你的脖子!給我住嘴!聽見沒有?!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慕秋被搖得頭暈眼花,雷炎放大的怒容就在眼前,他試著去觸摸雷炎,雙手卻沒有抬起的力氣,他知道雷炎是想保護他,他知道!可是如果自己不承認的話,那些人都會懷疑雷炎…他不能讓雷炎為自己的錯誤受罰…
“是我…”他再次哽咽著說,眼淚凝聚在眼眶裡,看不清雷炎的臉…看不見…雷炎氣急敗壞地回頭說:“江先生!請你不要聽信他的話,他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是被嚇傻了才亂說一氣的,你不要相信他!”
“阿雷,”江先生疊著雙手在桌子的那一邊說“我從不輕易相信一個人,也從不輕易不相信一個人,這位醫生…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阿鐵的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慕秋聽見雷炎倒一口涼氣,急急地說:“江先生!”
“好了!”江先生舉起一隻手“你我心裡都有數,是麼?阿鐵在牢裡也一定心裡有數,家有家法,幫有幫規,我也不想太令你難做。”雷炎的手指握緊了慕秋的肩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既然江先生這麼說,我就應下了這個罪名!阿鐵是我出賣給警方的!有什麼家法儘管朝我身上招呼好了!”大廳裡一片驚訝的嗡嗡聲,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經站了起來,雷炎兇狠地朝四下掃了一眼,頓時又歸於平靜。
“阿雷,不要意氣用事嘛。”江先生還是那麼和藹地笑著“你和阿鐵的情我知道,是斬頭過命的好兄弟,你就是殺了自己的老子也不會對阿鐵下手的,要是我相信你這麼編的瞎話,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這個大哥,也太對不起兄弟們了。”他用手托住下巴:“實際上,出賣阿鐵的是這位醫生吧?”舉座皆驚!雷炎在慕秋能開口說話之前,一把把他拉到懷中,胳膊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不讓他再說任何事。
“外人犯了事,處罰還在其次,重要的是,怎麼讓大家心服,阿雷,你和這位醫生情不錯,但人情不能大過家法,該做的還是要做,我也沒辦法。”江先生悠閒地點起一菸,笑著說“祖師爺留下的規矩,不能在我手上破了是不是?”雷炎低啞著聲音說:“江先生…你說句話吧!”
“很簡單,三刀六。”江先生輕鬆的語氣陡然讓雷炎渾身一顫,連慕秋都覺到了,他用力地去推雷炎的手臂,雷炎反倒更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不但不讓他開口,甚至連氣都有些困難了。
背緊貼著雷炎寬厚的口,可以覺得到他急促的呼和有力的心跳,慕秋有一剎那的失神: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了…我又見到了他…又在他的懷裡…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了…
“江先生!”雷炎語氣烈地又喊了一聲。
“沒辦法,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能為了你破了幫裡的規矩。”江先生不慌不忙地說“就是你當了幫主,這種情況下也該秉公處理,不然,你就坐不得這個位子,阿雷,我平時看你還不錯,別在這裡栽了跟頭。”雷炎無語,桌旁另外一個蓄著落腮鬍子的中年人也開口說:“阿雷!江先生說的你聽見了沒有?他已經給你留了面子了,混黑道最講的是忠義,這裡幾十個叔伯都在看你怎麼做了!”
“我知道,b哥。”雷炎沙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慕秋抬頭要看他,卻被他一把摔了出去。慕秋被突如其來地甩開,踉踉蹌蹌地跌了幾步,聽見雷炎暴喝一聲:“花皮!小馬!給我把他抓住!抓緊了。”
“是!雷哥!”立刻有兩條大漢一左一右地夾緊了慕秋,鐵鉗般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臂,讓他一點也動彈不得。
“雷炎…?”慕秋驚恐地望著幾乎變了一個人的雷炎,他就站在那裡,卻不再是他悉的那個雷炎了,那個痞痞的愛開下玩笑的雷炎變成了一個渾身散發出殺氣的煞神!
“雷炎…”慕秋絕望地叫著他的名字,看著他陰沉著臉向自己走來,不知會發生什麼事的恐懼湧上心頭。
“抓緊了。”雷炎叮嚀道“無論怎樣,不要鬆手。”
“知道了,雷哥。”兩個人把慕秋抓得更緊,慕秋一點掙扎的餘地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雷炎湊到面前,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低聲說:“對不起,小慕,我不想要你哭的…但是…原諒我這一次…”慕秋深深地望進他黑的眼眸中去,眼淚又湧了出來,在心裡瘋狂地喊著:我知道!我知道!我原諒你,原諒你!
只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他想開口,發出的只是嗚咽的聲音,雷炎嘆了口氣:“別哭了…”他緩緩地從皮靴中拔出一把匕首,發亮的刀身在紅燭光下閃著不吉的光芒,周圍的人都屏住了氣。慕秋嚇得連哭都忘了,聽見左邊的花皮低聲說:“那不是雷哥老爸傳給他的刀嗎?”
“是啊是啊,雷哥除了那一次從來沒用過…聽說是寶刀哩…”小馬嚥了口唾沫。大廳裡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雷炎甩開身上的皮衣,袒出強勁的雙臂,他用左手的手指在刀尖上試了試,彷彿很滿意的樣子。
接下來發生的事是慕秋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他睜大了淚眼,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眼睜睜地看著雷炎在電光火石之間舉起右手,又狠又準地往他自己的左臂上戳了下去!一刀!兩刀!三刀!每刀都貫通了肌,在另一邊出雪亮的刀尖,隨即帶著四處飛散的鮮血被雷炎拔了出來,眉都不皺地繼續戳下去,彷彿傷的不是他自己一樣…慕秋猛醒過來,撕裂著聲音狂喊出他的名字:“雷炎…”他拼命掙扎著,無奈身旁的兩個人就算也嚇得目瞪口呆,還是忠實地緊抓住他不放,他用盡力氣也不能脫身。
大廳裡一片混亂,落腮鬍子b哥急得竟站了起來:“阿雷!”雷炎筆直地站著,右手握著匕首,鮮血順著左臂下來,染紅了半邊身體,他凌厲的目光掃過整個大廳,低沉地說:“家法執行完畢,關二爺做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人們竟被他的氣勢驚得說不出話來,連江先生也遲疑了一下才說話:“阿雷,你這是何苦呢…”雷炎的目光落在淚滿面,哽咽不能成聲的慕秋身上,清楚大聲地說:“幫有幫規,家法不能廢,關二爺講的是忠義二字,本來沒說的,但是…這個人是我的人!我早就發過誓,無論他有什麼錯,我都為他擔了!只要我井雷炎還有一口氣,就不許有人傷他!”他轉向桌子那邊的江先生,目光變得兇狠:“江先生,家法我已經執行過了,這個代,您可滿意?”江先生又恢復了悠閒的神態:“滿意,當然滿意…既然阿雷已經有了代,今天的會到此結束,你趕快下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吧。”雷炎簡單地行了個禮,不理會周圍的議論,傲然說:“放開他,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