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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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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屋子裡,西門淺恨悠然而坐,微風拂過,吹起一角輕紗,嬌媚臉龐半現,似怒非怒。綠顏仍舊低眉垂目,也不去擦臉上汙漬,任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直到乾透,在她臉上留下一片陰影,猶如原本長在上面的胎記般,顯得猙獰。彥琉真和韻諾呆站一旁,看看此時情景,都不敢開口。

良久,西門淺恨冷笑道:“你跟隨我這兩年,難道還不明白,我這輩子最恨別人背叛我,”轉眼掠至綠顏身前,伸手一掌甩去,沒有汙漬的半邊臉龐五指猩紅指印深深烙於其上,頃刻間腫起一片。綠顏半跪在地,低垂的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言語。西門淺恨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與那賊子秘密往來,否則他能這麼輕易逃出我們的掌控?”彥琉真與韻諾聽的心頭一震,難道教主所說的就是沈晨澈?難道教內真的出了細,再抬頭看綠顏,怎麼可能是她?教主一向信任她,什麼事情都與她去辦理,怎麼可能是她。正暗自懷疑不定,卻聽綠顏終於開口道:“屬下責請教主懲罰。”又是一震,她居然就承認了,沒有任何辯白與說辭,就這麼默認了自己就是叛教之人。她必定是知道叛教的下場是什麼,到底有什麼隱情,讓她這樣做呢。

西門淺恨冷笑道:“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綠顏微抬起臉,才看清她臉慘白,更襯的先前的指印易發明顯,此刻咬緊了下,似瑟縮了一下身子,雙眸閃動,語聲帶了點堅定:“知道。”西門淺恨認真的盯著她看,看著這個兩年來任勞任怨聽候她差遣的人,她最信任的人也背叛了她,背過身去,呼起伏不定,最後只說道:“來人,將她關到司法堂,等候處置。”門口的兩位少女推門而入,對著西門淺恨雙手抱拳道:“是,教主。”拉起地上的綠顏,面無表情的離開。綠顏側頭朝西門淺恨看去,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最終回過頭跟著那兩人,往外頭走去。

餘下的兩人不知道這個時候該離開還是怎樣,只靜靜的候著,少頃,西門淺恨平復了心情,又言道:“叫你們回來,是沒有再繼續追蹤的必要,他既然下了戰貼,不如就等著看他耍什麼花招。你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這次要是再出任何差錯,唯你們試問。”到底是什麼力量,讓一個跟隨自己兩年,忠心不二的人有勇氣背叛自己。對於綠顏,西門淺恨是不同看待的,只因她瞭解自己太多的歷史,只因在自己最窘困的時候,是綠顏在身邊陪伴。甚至,當離去,也是綠顏一手持著辦完了一切。所以,她信任綠顏,當下手的密報送來,知道身邊最得力的親信卻是出賣自己的人時,可知她有多憤怒。

一絲倦怠讓西門淺恨無心再費神,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就算是再無情的人,心也有被傷害的時候。底下兩人不敢多言,恭聲道:“是,教主。”便齊步而出。剛出的門外,韻諾就好奇道:“師叔,難道真的是綠顏?”她不敢相信,放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唯有綠顏不可能。彥琉真深一口氣,緩緩道:“既然教主這麼說了,她也不否認,總不會錯的。”拍了韻諾的肩一下,又說道:“趕了一夜路,你也累了,先回去梳洗一番,休息一下吧。”這次回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一夜趕路,神乏力,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送別了彥琉真,韻諾原地停留片刻,便抬步朝自己那處走去。一人匆匆走過,與自己擦撞一處,韻諾停步,疑惑看去,見來人居然是男的,瞪大了雙眼,後又瞭然,雖一直在外間,也聽聞綠顏救回來一個男人,最奇怪的是,教主居然允許了這件事。自從兩年前清除叛黨,教內從不留一個男子,教主也不讓任何男子進入谷底一步,微微皺眉暗想,只是這次,又為何准許了。似乎這些子來,想不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夏似風走的急了些,沒注意前面有人,意識到自己擦撞到了人,抬頭正想笑著致歉,卻看見她一臉沉思,不知是否該打擾,正猶豫,忽然看到對方頭上悉的髮釵,驚聲道:“你這髮釵是哪裡來的。”又覺得冒失的很,連忙尷尬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多有冒犯了。”被突然發問,韻諾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惑的伸手摸摸頭上的簪子,回道:“這個呀,是一個妹妹送的。”突然想到他問的奇怪,回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莫非你認識這簪子?”難道他會是與洛離走散的親人麼?看著眼前俊朗清雋的男子,韻諾心裡打滿問號。

夏似風點頭道:“不知姑娘可否拿下來讓在下仔細看一下,”言畢,又補上一句:“在下瞧著這簪子與在下妹妹平時佩戴的飾品很相似,因在下與她失散了,心裡著急,還請姑娘見諒。”若果真是洛離的,那尋找她就容易了些,也就說明她目前沒有任何危險。

韻諾疑惑的拿下頭上的髮釵,到他的手中,要是真如他所言,倒是無意中幫洛離找到了親人,她應該會開心吧,想起那個傻丫頭,嘴角浮現一抹微笑。卻聽對方欣喜的叫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抬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急切道:“她現在哪裡?你在何處見到她的,她好不好,有沒有受傷?”一連串的問題讓韻諾愣住了,不知從何回答。夏似風見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這幾天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我又不知去哪裡找她。”原來真有這麼湊巧的事,韻諾笑著道:“我與她在欒辛鎮分開的,可能她還在那裡,也許又出發往京城去了。她說要去找家人,早知道你在這裡,我帶她來就好了。”看來當初收下這隻釵倒是好事,居然無意中成了他們兄妹找到彼此的物件。夏似風將髮釵還與她,著急道:“我這就去找她。”加緊了步伐,去找西門淺恨。

韻諾笑笑,兩兄妹情真好,隨後又失落的想到,自己若有個兄弟姐妹多好。看著手上的朱釵,心底一暖,可不是有一個了麼。